我的歐洲游學記淵（二）

下一站：布魯塞爾

上期講到，當我們這個游學班在倫敦忙著游玩和考察時，另一個班的同學卻在轉機過程中莫名其妙地丟失了托運行李。英國國會因此展開大辯論，在野黨指責執政黨管理無方，奧運會還沒開，機場就出了這種問題，簡直是給倫敦乃至英國臉上抹黑。賠償最終是少不了的，那些丟失了行李的同學每人得到了約800美元（包括學校的補償），對于丟的只是換洗衣物的同學來說，這筆錢可不是小數目，除了買下好多新衣服，一路上吃好玩好，最后居然還有剩余，幾乎可以說是“因禍得福”。

訪問過英國議會，當晚我們參觀了圣彼得堡大教堂。去年熱熱鬧鬧的“占領華爾街”運動不僅席卷了整個美國，而且蔓延到了歐洲。圣彼得堡大教堂就是“占領”運動的一個主要據點，教堂領袖受到來自政府方面的施壓，要求趕走在教堂廣場上搭起帳篷示威的人，而他內心又非常同情民眾，不愿采用暴力手段，兩難之下，最終選擇了辭職。后來好幾個英國的朋友跟我說，圣彼得堡大教堂領袖因為一次反抗示威而辭職，這在英國歷史上是很罕見的，可見當時運動的激烈程度。

我們的游學行程非常緊湊，離開倫敦，馬上乘坐穿越英吉利海底隧道的火車前往比利時的布魯塞爾，與另一個班匯合。兩班同學聚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分享著彼此的旅途見聞，我們時不時地聽他們講述這幾天在沒有換洗衣服的情況下是如何度過的，輔導員甚至幫每個同學洗衣服呢！

布魯塞爾是歐洲一個極其重要的政治與軍事中心。歐盟總部就位于布魯塞爾市中心，因為分設了很多部門，整一個街區都是歐盟的樓房。歐洲的發展史是非常獨特的，從各國間頻繁戰爭到如今的一體化無邊界，歐洲人可以不需簽證自由跨越國界，自由在異國工作，這是相當不容易的，也為“全球一體化”提供了一個現實的版本。追溯歐洲的歷史，它不光是一段段戰爭的歷史，同時也是一段段各種條約簽訂的歷史。而歐盟的演化，則是把許許多多雙邊（多邊）協議逐漸轉化成一個類似于憲法的涵蓋所有歐洲主權國家的框架。不過，如此發展同樣會有很多問題，比如金融危機之后歐洲各國經濟發展水平不一卻使用同一貨幣，缺乏獨立金融政策制定能力的弊病便暴露了出來，危機有不斷惡化的趨勢。

在歐盟總部，我們與一些歐盟官員作了交流。看似歐洲一體了，但其實不同國家之間相互都有不少看法與分歧。在一體化的光鮮表面下，暗潮洶涌。絕大多數國家的參與主要是因為某些誘人的條約符合本國利益，而一旦本國的特有利益受到威脅，它們就會果斷拋棄所謂“大歐洲”的理想。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擺在歐盟各國面前的問題。

結束對歐盟總部的參觀訪問，我們前往位于布魯塞爾近郊的北約總部。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是近年來活躍在世界各地戰場上的一個軍事組織，其前身是為了制衡以蘇聯為核心的華約，蘇聯解體之后，北約不但沒有結束它的使命，反而越來越多地參與到國際行動中去。美英等西方發達國家利用北約為平臺發起一系列軍事行動，這其中就包括對南聯盟、阿富汗、利比亞等國的武力干預。

由于是軍事重地，我們身上的電子儀器都要求寄存，安檢程序極為嚴格，但一個膽大包天的同學還是悄悄把相機帶入北約總部，拍下了這難得的照片。北約的一位軍隊高官接見了我們，他告訴我們其實歐洲和美國在伊拉克戰爭、轉基因食品等許多領域有很大分歧。也許因為吃過虧，他們已經開始關注軍事背后的文化現象，對戰爭進行深層思考。但很多時候，最終的命令還是來自華盛頓，只要華盛頓的政治圈子與文化不變，在實際操作層面依然難有大的改變。

體驗歐洲風情

所謂游學之旅，既有學，也有游。在馬不停蹄地訪問交流之后，相對悠閑的游覽觀光開始了。要了解歐洲的文化與風土人情，可不能老待在國際化的大都市里。從布魯塞爾北上，我們經過了兩個還保留著中世紀風情的小鎮Bruge和Ghent，它們的地位猶如我國的周莊和烏鎮。人們仍生活在那些古老的房子里，連生活方式也沒有多大改變，雖然也有賣工藝品的小店和當地特色的餐館，總體來說小鎮的絕大多數角落還是一片寧靜祥和。

我們在古鎮里坐了馬車，劃了小船，踏了草坪，這樣悠閑的生活狀態其實也挺好。極具特色的歐洲古堡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探訪對象，經常有人會加入類似“西方人是否素質更高”“西方人會不會在景區亂涂亂畫”的爭論中，其實素質這東西也是有一定文化背景的。比如在某個古堡中，我們看到了一個禁止涂鴉的標志。城堡的其他地方都干干凈凈，偏偏這個標志周圍到處是涂鴉，這大概算是一種歐洲人的叛逆與幽默吧。

告別古鎮，我們來到了安特衛普。這里是全世界數一數二的鉆石交易地（僅次于南非），城市的各個角落都裝著攝像頭，有的地方還裝了好多個。為了鉆石生意的安全，只好犧牲全城百姓的隱私，讓所有人的行動都時時被監視著。

鉆石的昂貴價格在很大程度上是精心操縱的結果，我們的領隊教授對此頗有研究，于是就在現場給我們講開了。其實鉆石并不非常稀有，與其他的諸如綠寶石、紅寶石比起來，要普通得多。但是精明的猶太人早早地壟斷了鉆石的生產與市場投放，他們相當會做營銷，把鉆石打造成“恒久遠、永流傳”的代表。時至今日，鉆戒已然成為約定俗成的愛情信物，價格自然不菲。教授勸說我們這些沒結婚的聽眾，將來能不送鉆戒就盡量別送，改用別的能夠傳遞感情的信物，因為不僅鉆石本身價值不高，而且每一顆鉆石的生產都帶著好多鮮血（感興趣的同學可以參看電影《血鉆》）。

我們原本計劃在海牙國際法庭旁聽一天的現場審判，見證這個“世界最高法庭”如何履行國際法，維護世界正義。海牙法庭沒有強制執行法律法規的能力，本質還是國際關系、國家力量及國與國之間的博弈。比如，類似的情況，南聯盟出問題就會被干涉，而索馬里出問題則會被視而不見，這其實與北約自身的利益與戰略有關。現場聆聽對于南聯盟前領導審判還是比較震撼的，仿佛自己也成為了歷史的一部分。

半天時間，我們基本了解了整個審判程序，而連續幾個小時枯燥的法庭陳述讓大家喪失了新鮮感。中飯時幾經懇求，帶隊教授同意我們下午自由活動，不必呆在法庭里。我們幾個膽大的同學便開始悄悄謀劃，搭乘一個小時的火車前往荷蘭首都阿姆斯特丹游覽一番。

都說荷蘭是一個自行車王國，我以前從來不信，說起自行車，怎么可能有中國多呢？可是到了海牙火車站的廣場上一看，還真可以和中國有一拼。

我們順利買到了去阿姆斯特丹的車票。荷蘭的火車其實和中國高鐵沒什么兩樣，速度可能還稍慢點。說起阿姆斯特丹，人們可能想到的是紅燈區、毒品合法。阿姆斯特丹人也常拿這個來自嘲，我們在路邊賣的T恤上就經常看到這句話：“好女孩去天堂，壞女孩來阿姆斯特丹。”

其實阿姆斯特丹是一個很有歷史與文化積淀的城市。我們的第一站就是去參觀安妮·弗朗克屋（Ann Franks House）。在猶太人被大屠殺的時期，小女孩安妮和親人曾經藏在這個屋子的閣樓里，幸免遇難，并寫下了舉世聞名的《安妮日記》。受安妮事跡的感染，這里成了游客爭相前往的地方。

阿姆斯特丹的風景相當不錯，我們在城里閑逛了一個下午，直到天黑才跳上回海牙的火車。雖然沒有時間去荷蘭的鄉村看一看，尤其是著名的大風車與堤壩，但別致而寧靜的夜景也能讓人陶醉。

法國的歐洲委員會將是我們的下一個訪問地，游學項目安排了一個自由活動的周末，毫不猶豫殺向巴黎的我除了收獲不少見聞外，還在午夜時分遇到了一段驚心動魄的小插曲……

孫太一：美國波士頓大學政治學博士，2010年度“美國華人青年10杰”之一，從高中出國留學起就開始為《中學生天地》雜志撰稿。如果你對孫太一感興趣，不妨繼續關注本刊“邊走邊看”欄目，以及他的新浪微博。孫太一的郵箱是：suntaiyi1118@gmail.com，你可以寫信給他，他將選擇讀者最關心的問題在雜志上和大家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