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中國風險社會中的無直接利益沖突與強化人民政協凝聚功能

閆順利

提要：我國已進入一個風險社會。吉登斯把社會風險無所不在性稱為“風險景象”。“風險景象”表征著導致社會沖突和危及社會穩定與秩序的種種可能性，其中“無直接利益沖突”這種新社會矛盾形式尤為引人矚目。“無直接利益沖突”指：絕大多數參與者對沖突事件本身并沒有直接利益訴求條件下產生的沖突，即在沒有直接利益瓜葛的主體之間而發生的對抗行為，從眾者借機表達和宣泄對社會的不滿情緒，甚至造成打砸搶燒等嚴重后果。人民政協工作應重點注意這一矛盾新形式，大力強化社會整合、凝聚、協調功能，有效化解社會沖突，促進社會和諧。

關鍵詞：社會風險；無直接利益沖突；核心價值；社會整合；化解

中圖分類號：D627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8-6269(2012)01-0035-04

當前我國正處于一個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急劇轉型的特定歷史時期，跨越式推進引發了發展的不平衡或不平衡發展，生產力指數性增長無疑大大提升了國家經濟實力，但同時也凸現出諸多社會問題：社會分配不公、貧富兩極分化、城鄉差距拉大、現代與傳統斷裂、弱勢群體與強勢群體對立……利益主體多元化釀就了價值、文化多元化，每個主體皆以獨立自由姿態進行價值評價和選擇，從而為各種社會矛盾和沖突埋下伏機。

一、風險社會背景中的無直接利益沖突

德國社會學家貝克首次提出“風險社會”概念及其風險社會理論。風險是與現代社會某些不恰當和不協調發展相伴生的社會問題。風險可以被看作對現代化問題的一種不當的處理方式，風險包含在現代制度的設計中。換言之，現代風險是人們對現代化的設計及其實踐出了問題，過度以經濟增長為信條，以為“經濟的增長可以治愈貧窮、失業、債務、通貨膨脹、赤字、污染、匱乏、人口爆炸、犯罪、離婚和吸毒。簡言之，經濟增長既是靈丹妙藥，又是至高至善。這就是增長癖”[1]。西方先發達國家現代化都經歷了以經濟為主導的畸形非平衡發展過程：在處理經濟增長與自然環境關系問題上走過了一條先污染后治理的彎路；在發展取向上忽略了社會公平和正義。“在現代化進程中，生產力的指數增長，使危險和潛在威脅的釋放達到了一個我們前所未知的程度”[2]。“從技術—經濟進步的力量中增加的財富，日益為風險生產的陰影所籠罩 。”[2]6-7 “我們今天生活于其中的世界是一個可怕而危險的世界。”[3]種種風險勾畫出了一幅令人不安的危險前景。占據中心舞臺的是現代化的風險和后果，社會發展風險史無前例地交集在一起，引起人們對生活的深深焦慮和信心喪失。貝克認為，現代社會是一個風險社會，人們正處在文明的火山口上，在風險中生活即意味著沖突和冒險。

我國現代社會發展已然處于世界性的風險社會中，而且面對著比西方先發達國家更多的風險。伴隨我國改革開放的深入，經濟體制深刻變革、社會結構深刻變動、利益格局深刻調整、思想觀念深刻變化，個人與個人、個人與集體或社會之間的價值關系變得緊張，被加重與放大了的復雜社會關系的同時，也強化了個人風險，極易引發各種利益沖突。在經濟層面，只把經濟發展視作硬道理，以資源消耗推動經濟增長造成人口、資源、環境之間的關系對立；在社會層面，不同地區、部門、群體、階層皆以不同利益身份出場維護自身利益，勞資沖突有增無減，強勢群體和弱勢群體發生心理對峙，仇富與歧貧成為新的社會矛盾增長點；在精神層面，經濟理性高度增長遮蔽和取代了追求超越的價值理性，出現誠信缺失、道德滑坡、信仰危機。現代生活多變導致了現代社會關系的不確定性，社會關系的不確定性又導致了現代人駕馭社會關系能力的缺失，二者結合構成現代社會風險生成和滋長的根本原因。

社會沖突可分為直接利益沖突和無直接利益沖突。“無直接利益沖突”，主要指在涉及公共性事件中，沖突雙方并無直接利益糾葛，有的大部分人不是因為自身直接利益參與事件，也沒有直接利益訴求，但這部分最初作為旁觀者的群眾為了借機宣泄長期積累的不滿情緒而最終加入事件之中并成為事件的參與者和推動者，導致事態擴大化、復雜化，嚴重影響社會的穩定、發展與和諧[4]。“無直接利益沖突”作為一種新的社會矛盾形式正在當代中國社會轉型中孕育。轉型中價值疏離、道德失范、進退失據、舉止錯位等現象迭出，利益、信仰與文化主體趨于多元化，各主體因自我評價標準差異和不同，產生形形色色的對立與沖突。“無直接利益沖突”作為中國改革開放過程中出現的一種新社會矛盾形式，在一定角度上看具有如下特征。

（一）沒有明確目標。參與者往往因某個別事件在較短時間內匯聚在一起，事先并無預謀和明確目的，亦無具體要求，參與理由表達模糊，受好奇心驅動呈現為一哄而上、一哄而散性質，參與者因偶然事件而聚集成一個極為松散的群體，其行為至多只是一種社會情緒表達，更不成為一種新的社會運動形式。

（二）參與成員復雜。參與者在特定時間和空間內因某種具體事件得以響應和認同，但是他們并無一致的職業身份，涉及不同行業，歸屬不同組織，具有有不同年齡。一般說來年輕者居多且往往成為沖突的主體，甚至出現跨地區、跨國界行動。特別是在現代信息時代，通訊的普及和信息溝通的網絡化使無直接利益沖突的表現形式越發多樣，很多事件在發展過程中使用了新的信息傳播方式，特別是與短信、網絡、媒體結合的程度高，使得事件發展過程具有彌漫性。

（三）隨機性強。無直接利益沖突事件在發生之前并無明顯征兆，沖突雙方亦無利益接觸和糾紛。其發生通常是以一方的某種失意、挫折、打擊或心理極度偏執等為誘因，同時從眾心理也會激發旁觀者集結不滿情緒，一俟機會即以群體無意識的方式呈現出來。當這種情況發展到一定程度，情緒主體會偶然使某些對象成為攻擊目標，嚴重危害社會秩序。

（四）間接利益性。在無直接利益沖突中參與者通過行動參與表達了間接利益訴求，歸根到底是為了達到某種利益。一般而言，參與沖突者身為弱勢群體或對社會不公平、非正義現象懷有某種成見和心理不平衡，借機把憤恨遷怒于無直接利益者，在其背后是社會發展不平衡等因素所造成的利益危機和心理危機，在一個追功逐利的社會氛圍中缺失堅定信仰者很容易陷入憤世嫉俗，而借此表達某種利益訴求，導致報復社會。

二、無直接利益沖突的社會后果

無直接利益沖突作為一種新的社會沖突有時會釀成重特大社會事件，造成嚴重后果，如果得不到及時有效控制、處理、化解，必定演化為社會災難。其危害性集中體現在以下方面。

（一）易為不法分子留下可乘之機。無直接利益沖突中參與者往往魚龍混雜、泥沙俱下，其中很難排除不法分子借機打、砸、搶、燒，或者煽動不滿情緒和蠱惑不明真相的群眾對抗政府，進而使沖突升級走上違法犯罪之路，甚至不法分子與國外反華勢力勾結促使事態擴大化，影響公共交通、群眾生活秩序和公共管理，力圖使偶發事件政治化，造成更大社會動亂，從而威脅黨的執政基礎和顛覆國家政權。如2011年6月10日，廣州增城新塘鎮大敦村因個別群眾與治保人員糾紛引發群眾聚眾滋事事件，出現上百人起哄，部分不法分子向在現場做工作的鎮政府工作人員及警車和處警人員投擲礦泉水瓶、磚塊、玻璃瓶等硬物，導致多臺警車和私家車損壞，破壞銀行柜員機，妨礙公安民警執行公務。

（二）易危及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1.貴州甕安事件：2008 年6月28日下午至28日凌晨，貴州省甕安縣部分群眾因對一名女生死因的鑒定結果不滿，引發大規模的人群聚集，圍堵政府部門，并發展成打、砸、搶、燒的突發事件，導致縣委、縣政府和縣公安局大樓等多間房屋被毀，數十臺車輛被焚。事件剛剛開始時，一些黨員干部對群眾利益乃至生命麻木冷漠；當激起怨恨、人群聚集、群眾情緒激化游行示威時又處置失當，以致演化為萬人圍觀打砸搶燒的群體性無直接利益沖突事件。2.河北呂月庭“毒餃子案”：2007年12月至2008年1月底，因食用中國產的速凍水餃，日本千葉和兵庫兩縣總計10人先后出現嘔吐、腹瀉等中毒癥狀，一名5歲女童險些喪命，造成日本消費者對中國食品大面積恐慌。經查，問題水餃來自中國河北天洋食品廠，該廠臨時工呂月庭故意投毒。由于他對該廠的工資待遇不滿，而且對個別同事有怨憤情緒，為報復出氣就利用工作之便潛入該廠冷庫向成品餃子投毒。3.福建南平血案：2010年3月23日早上8點，福建南平一位辭職的社區醫生鄭民生在南平實驗小學校門口手持利刃55秒內刺向13名小學生，造成8名小學生死亡，5名重傷。以上種種事件表明，無直接利益沖突中往往伴有種種違法犯罪行為，造成社會混亂，導致破壞性后果，給國家、集體和個人帶來生命、財產傷害和損失。

（三）易引發社會恐慌。社會急劇變動促成了新事物、新觀念、新規則和新方式的產生。人們對于新環境往往存在著否定、抗拒或認可、認同的復雜心理狀態，無直接利益沖突增加了人們的不安定感，會增加經濟和社會安全的風險，誘發“蝴蝶效應”，會引發公眾對人身安全的恐慌。“親愛的爸爸媽媽，我上學去啦。希望這不是永別，我要活著回家。親愛的老師校長，我來上學啦。您不能讓壞人碰我，我要活著回家。親愛的叔叔阿姨，我在上學啊。您有不滿去上訪，我要活著回家。”這就是對接二連三的校園慘案引起的一種心理反應。除此之外，躲貓貓事件、疫苗事件、三鹿奶粉事件……令人反思：究竟怎樣才能保證我們的人身安全？

（四）極易形成發展隱患。第一，它影響社會和諧穩定。具有突發性、難以預測性的無直接利益沖突數量有所增多，且涉及面擴大，危害程度加深。在這種沖突中人際互動頻率加快，群情激動導致越軌行為，感染與模仿使不滿情緒迅速傳播、擴散，為釀成大規模群體性事件埋下伏機。第二，它導致社會階層間的分裂與對抗。沖突參與者往往會形成一種相同的身份意識，產生一定群體認同，從而形成相對穩定的聯盟。對此若不能正確引導與有效控制勢必造成社會動蕩。第三，它危害國家安全。無直接利益沖突因其非理性的利益表達方式，參與者往往意氣用事而理性水平下降，更有別有用心者伺機制造事端，極有可能在敵對勢力的煽動下升級為有組織、有預謀的社會對抗甚至武力暴動，必然危及黨的政權穩定和國家安全。第四，它動搖黨的執政基礎。以發泄內心不滿、懷疑一切為特點的無直接利益沖突直接指向黨執政的民意基礎。有些人利用政府及其公務員的行政缺失煽動人們的不滿情緒，使黨和政府在民眾心中的權威性和公信力下降。

三、化解無直接利益沖突應成為政協工作新的著力點

人民政協面對新形勢下新的社會矛盾形式開展工作應大有可為。調動不同界別主體的積極性，關注無直接利益沖突，進行深入細致調查研究，分析問題癥結，把握矛盾要害，提出消解矛盾的策略，建立起必要的社會問題預警機制是人民政協新時期的重要工作目標。人民政協應積極、主動、創造性地開展協調關系、化解矛盾的工作，積極介入社會管理模式的創新，以構建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為紐帶，大力強化民族價值認同，注重對弱勢群體的人文關懷與社會扶助，積極而適時地化解矛盾，促進社會和諧。

（一）無直接利益沖突的利益訴求

無直接利益沖突屬于社會沖突范疇，而社會沖突的實質與核心是利益。歷來思想家門都非常重視利益在社會關系中的軸心地位。馬克思指出：“人們奮斗所爭取的一切，都同他們的利益相關”[5]， “‘思想一旦離開‘利益，就一定會使自己出丑。”[6] L·科塞認為，社會沖突是社會群體之間由于利益或價值的對立而發生的對抗。達倫多夫認為，現代社會的沖突是一種應得權利和供給、政治和經濟、公民權利和經濟增長的對抗。無直接利益沖突的本質仍然是利益之爭，例如：“甕安事件”的導火線是女中學生的死因爭議，但其深層原因則是在當地礦產資源開發、移民安置、建筑拆遷等工作中侵犯群眾利益的事件屢屢發生；云南“孟連事件”表面上是警民沖突，實質上是膠農與企業的經濟利益長期糾紛所引發的一起較為嚴重的社會安全突發事件。在現代社會每個人既是市場主體又是利益主體，利益主體的差異性導致利益訴求多樣性。在經濟訴求方面，農民工群體、大學生群體、私營企業主群體、公務員群體、失業下崗群體、失地農民群體、流動人口群體等有著不同的價值觀及目標追求、行為方式和利益訴求。一般而言，強勢群體更多地掌控著話語權并追求在公共決策中表達和反映自身利益，而弱勢群體則因無法獲得同等教育、衛生、醫療等公共福利待遇，渴望在就業、教育、住房、社會保障、職業安全、勞動保護、醫療服務等各方面得到保證。在政治訴求方面，公民通過政治參與表達政治觀點和政治態度，使自己的政治權利得以實現，使國家政策的制定和執行在最大程度上符合人民的利益和愿望。但因政治民主的不完善性使得弱勢群體乏缺參與政治的有效形式和渠道，他們的多種利益訴求成為盲點。改革是利益再分配和利益格局的調整，在一定時空條件下勢必造成利益分配的不平衡，城鄉之間、區域之間、行業之間、階層之間存在大量利益差別，工人、農民、知識分子、干部、轉退軍人、個體私營業主等群體之間充滿利益博弈，沖突廣泛存在于經濟、政治、意識形態、宗教、文化等領域。與此相關，短期利益和長遠利益、局部利益和整體利益、個人利益和社會利益、城市利益和鄉村利益以及不同地區、不同部門、不同組織、不同行業之間潛伏著矛盾沖突。社會發展不平衡為無直接利益沖突埋下隱患。

（二）大力強化人民政協在新形勢下的協調關系、化解矛盾、整合利益和凝聚功能

面對新形勢人民政協要注重發揮自身優勢，引導各界正確認識社會發展過程中出現的問題，認清社會矛盾的本質，特別是要引導廣大群眾通過民主、討論、協商的方法化解無直接利益沖突，達成價值認同、政治認同、文化認同。同時，要發揮參政議政的介入功能，適時提出預案，將矛盾沖突化解在萌芽狀態，凝聚合力推進和諧社會建設。

1.正確辨識社會沖突。西方結構功能理論曾極力主張將社會沖突視為社會發展病態而予以消除，但它受到社會沖突理論的質疑：把社會沖突視為社會病態缺乏合法性根據。社會主體具有異質性，不可能有絕對同一的主體，因而也就不可能沒有社會沖突，而功能主義解釋不了現代社會越來越多的社會沖突。沖突不但不是社會社會病態而越來越成為社會發展常態。現代社會發展中社會結構和利益主體趨于多元化，社會沖突在所難免，社會沖突多樣化，有現實沖突與非現實沖突，初級群體沖突與次級群體沖突，內部沖突與外部沖突，直接利益沖突與無直接利益沖突等形式，因此，不應把社會沖突放大和妖魔化。在某種意義上社會沖突有合理沖突與非合理沖突之分：所謂非合理沖突是指超過了一定程度和邊界的對抗，這種沖突失度將對社會發展起負面作用；所謂合理沖突即在可控范圍內的主體之間的質疑、紛爭和否定。對抗性與非對抗性是區分非合理沖突與合理沖突的內在標準。社會發展的目標之一就是將社會沖突限制在合理沖突的閾限之內，一方面：防范和平抑對抗性社會沖突；一方面：通過制度為合理沖突提供必要張力。只有合理沖突才是社會的“安全閥”，實現合理沖突的核心機制是規范性民主。團結與民主是人民政治的兩大主題，政協的議題與職責在于在科學理解社會沖突基礎上，促進社會階層的價值認同和意志整合，保持社會群體內部的團結和穩定，在沖突中達成認識統一和團結與民主。

2.強化民族自我認同。第一，強化價值認同。價值多元化既是社會進步的表現又存在一定負面性，如果不加規約就會離散集體合力從而使多元價值不能共存。由此，一方面要積極倡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的統領作用，引導、引領和規范不同價值觀念，使之有序化發展；另一方面要尊重多元價值之間的差異性，在尊重差異中尋求社會認同，在包容多樣性中增進思想共識，團結不同階層、不同認識水平的人們和諧相處、共同前進，使參加人民政協的各黨派團體、各族各界人士不斷增強對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信念和信心，促進社會個體對主導價值觀的自覺意識，最大限度地達成價值共識。第二，強化政治認同。一是利用自身優勢廣泛聯系和團結各方面人士，充分搜集各方面的意見和要求，通過政治協商、民主監督、參政議政等形式，保證并推動黨和國家各項重大方針政策的貫徹執行。二是組織廣大政協委員深入基層，調查社會問題，體察民情，搜集信息，拓寬政治溝通和利益表達路徑，運用提案、視察、評議形式反映社情民意，積極為關系人民群眾利益的問題建言獻策，增強社會成員的政治認同感。第三，強化文化認同。由于現代化是近年來遍及全球的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的加速轉型過程，因此人格形成的邊際性最為突出。邊際人現象是文化轉型和多元文化沖突下的產物，在其人格心理的形成過程中時刻面臨著二元化乃至多元化交會時的“文化認同危機”。人民政協匯集了各方面的專家，在建立健全社會主義和諧文化方面具有優勢。推進文化認同有利于各社會主體以理性和寬容的態度處理利益關系與意見分歧，避免使用沖突方式解決紛爭。

3.創新社會管理。2011年5月30日，胡錦濤主持召開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研究加強和創新社會管理，最大限度減少不和諧因素。會議指出，社會管理事關黨的執政地位，事關國家長治久安，要求推進社會管理改革創新。目前我國社會管理中還存在種種缺失，從一定角度看，其主要表現是：（1）腐敗。狹義的腐敗指國家公務員利用職務和權力之便為自己及親朋好友牟取私利，它直接消解了社會公平和正義，影響了人民群眾對政府管理的公信力；（2）懶政。懶政有兩種極端表現形式：一為機械地理解和執行政策、規章，不是銳意以“以人為本”為核心，而是以完成剛性政績指標為標準，可謂被動行政；二是不作為，對群眾的合理利益訴求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拖著不辦。對此人民政協應注重民主監督職能，促成領導者與被領導者、服務者與被服務者之間的對話、協商，特別是關注社會弱勢群體。當前我國社會出現了“無信心希望、無法紀意識、無精神信仰的‘失意群體”。他們在利益訴求長期得不到滿足、情緒郁積到一定程度而缺乏疏導的情況下，極易走向極端，危害社會。政協組織和委員要深入工廠、農村、街道乃至個人，了解他們的生活、就業、收入、困難、愿望等，積極做好工作，并對可能出現的問題，及時向黨委、政府提出意見、建議，推進對弱勢群體的制度化的關注與扶助，幫助他們解決實際困難，化解不滿情緒，消解無直接利益沖突。

人民政協作為最大統一戰線組織，面對當前無直接利益沖突這種新的社會矛盾形式既不回避，不掩蓋，也不夸大，同時也應該看到社會矛盾沖突對社會發展具有一定反沖功能。按照團結和民主兩大主題履行職能、發揮優勢，充分調動各方面積極性和主動性、廣泛凝聚各方面的智慧和力量。新時期，人民政協要堅持把發揚民主、增進團結、協調關系、化解矛盾作為履行職能的重要著力點。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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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黃剛.社會建設:化解“無直接利益沖突”的關鍵[J]. 唯實,2009,(10).

[5]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5:82.

[6]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5:103.

責任編輯：汪守軍

收稿日期：2010-01-10

基金課題：河北省社會科學發展研究課題《轉型中的價值沖突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認同》(201105018)

作者簡介：閆順利（1962—），男，漢族，燕山大學文法學院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河北省政協理論研究會會員，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哲學、發展哲學、政治哲學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