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由德國學者烏爾里希·貝克提出的“風險社會”理論的興起,我國刑法學界就“風險社會”的刑法規制問題展開了一些討論,其主要觀點可歸納如下:我國己經進入“風險社會”:由于“風險社會”的到來,刑法應當擴大處罰范圍(如增加過失危險犯等1;違法性的根據不是結果無價值,而是行為無價值(反規范性);不能恪守責任主義,而應當采取嚴格責任。筆者認為,“風險社會”中的風險,是內在于現代社會的科學技術的、社會制度的風險,僅此還難以評價為違法,因此,“風險社會”并不一定是社會的真實狀態,而是文化或治理的產物,不應將“風險社會”當作刑法必須做出反應的社會真實背景。由于人類必須在風險中權衡利弊。權衡的結果是,社會中存在大量被允許的危險,而且就許多風險或者危險而言,采取其他措施預防可能比單純的法律禁止更為有效,強調以刑法控制風險的做法,反而會增加更多的風險。因此,不應當過分強調刑罰的預防作用,不能盲目增加抽象危險犯,更不能設立過失危險犯。即使當今社會存在大量風險。需要以刑法規制,也是因為風險是對法益侵害的危險性,刑法規制的目的依然是為了保護法益,在“風險社會”更應當堅持結果無價值論;在刑事責任之根據問題上。既不能采取嚴格責任,也不能主張責任的客觀化,而應當恪守責任主義。
(摘自《法商研究》2011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