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光陰溫暖肆意

謹以此文獻給那些已從苦逼中解放的學長學姐與即將苦逼的同胞們。

[ 一]

雖然這個題目貌似有點文藝范兒，但是寫下它的那一瞬間，我還是有一種寫一篇議論文的沖動……當然只是沖動。我發現我已經從最初那個只會寫些矯情文字騙騙稿費的小娃娃變成了逢考必議論的大杯具。

高考果然是一彪悍的貨。

而我就要奔赴戰場，和它戰斗。若不想被它的彪悍打敗，就只能變得比它更彪悍。

呃，我似乎跑題了，拽回去拽回去。

憶往昔，高一那會兒。閑暇時在小道上散步，抽風時去操場上狂奔，晚上再披散長發穿著黑衣跟在別人的背后悄無聲息。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瀟灑愜意。

直到有一天，我散步到高三教學樓門口。

在外瞅著還沒覺得有啥，一走進去頓覺甚是陰森。明明都是滿滿當當的教室，滿滿當當的人，卻硬是寂靜得像一座座墳墓。

而如今，我終究是要踏入這座墳墓了。高二下學期重新分班，我以吊車尾的成績莫名擠進零班。零班太恐怖，除我之外皆為秒殺一片的狠角色，端起機槍都可以笑傲江湖。

猶記一日，同桌小舟悵然曰：“這個班的人太恐怖了。”

我正寫著作業，頭也不抬：“我早就察覺到了。”

所有人都在寫作業。早起寫作業，午休寫作業，晚自習依舊寫作業……我常常想，若將此班娃子所寫作業拼起來，就算繞不了地球三圈也能繞上個一兩圈。

[ 二] 卻說某天，生物老師復習酵母菌：“有氧呼吸產生二氧化碳，無氧呼吸產生酒精，酒精的產生可以由重（zhòng）鉻酸鉀檢驗，現象是由橙色變成灰綠色。”

課堂安靜光芒柔和，大家都在奮筆疾書，氣氛美好得和諧。

突然，某個不知名角落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是重（chóng）鉻酸鉀。”

大家的眼噴射出金燦燦的光，有的娃子轉身詢問同前后桌，有的娃子爪子一伸直接攬過巨型詞典，有的娃子……比如我，很淡定，坐在座位上啥都不干。

一分鐘過去，大家統一了結論，腦袋點得很有節奏，頗為學術道：“重（chóng）鉻酸鉀。”

老師聽話認錯，改zhòng為chóng。

本來吧，該事就此了解。大家都已經被語文字音折磨到精神分裂，偶爾發泄一下也木有啥，反正語文高考應該不至于變態到跑出這個詞……

孰料，幾天后，老師憂傷45度角仰望天花板：“你們告訴我讀重（chóng）鉻酸鉀，到了南區（另一個校區），他們又叫我讀重（zhòng），唉，這真是……”

同學當即反駁，真真是據理力爭。

蘿莉型身高性格超man的同桌小舟低聲喃喃：“容易精分（精神分裂）的。”

我持續著一貫的淡定，只是轉頭看向后桌，淑女一笑：“是讀chóng吧？化學老師不是說了這玩意化學式有兩個鉻，所以讀chóng么？”

后桌眨巴著水靈的大眼狠狠賣了個萌，繼而笑不露齒，慢慢點頭。

我笑容更加燦爛，滿意回頭，繼續……寫作業。

[ 三]

又道前幾天，學校放了個不長不短的假，我和絲絲直奔“盜版一條街”買教輔。出來的時候，一個攤子上的一條藍色的長裙瞬間攥住我的視線。它在風中靜靜搖擺，安寧溫婉的模樣，風姿綽約。

絲絲順著我癡癡的目光望過去，道：“其實我好想看你穿裙子。”

我立即移開目光，笑嘻嘻作若無其事狀。

“怎么可能啦！”

兩人一起走過地攤，我扶著自行車，忽然說：“也許畢業典禮的時候，我會穿裙子參加。”

絲絲的表情被驚喜點燃，我淡淡一哂，轉移話題。

怎么說呢？穿裙子其實是一件非常不方便的事情。為了保持良好體力不至于被作業謀殺，每個下午大家都被要求去操場上撒個潑。倘若還穿著裙子，想想在風中狂奔的模樣，裙擺微揚，長發飛舞……那不叫做坑爹，簡直叫坑爸爸。

但縱使如此，骨子里還是希望著有一天，可以穿著美麗的長裙，束著長發，款款走過偌大的操場，走在同學們的目光中，用一種全新的形象，迎接明天。

然后我就可以對自己說，你的青春已經完美無缺。

經歷過苦難與無望，經歷過痛苦與掙扎，才能在未來綻放無盡華彩與光輝。我們唯有無畏地前行，才能華麗涅槃笑對人生。

而在很久很久的以后，甚至當我們的子女都已長大，年華都已老去，兩鬢斑白，步履蹣跚——

依舊不會忘記，曾經有這么一段溫暖肆意的日子，青春如水，風景迷人。

[編輯：張春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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