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有一句關于婚姻的俚語:香腸有肉,不在腸衣。意思是表達愛情與其張揚和奢侈,不如默默為對方做點事。
若彤和王強是半路夫妻,當初結婚的時候,房子還有十年的貸款,王強和朋友合開一家塑鋼門窗公司,年底分紅不是很可觀,若彤的身體不太好,經常是工作半年,休息半年,掙的那點工資還不夠自己吃藥的。
夫妻倆商量著獨立門戶,若彤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錢,投入到王強的店面,店面剛開起來的時候,王強一個人忙不過來,若彤就到店里負責財務,幫著打打下手,風里來雨里去地跟著忙活。
不可否認,王強在生意場上確實有兩把刷子,在一些小事上卻讓若彤傷透腦筋。王強是個“馬大哈”,成天丟三落四,公文包不是落在飯店,就是丟在客戶那里,身份證、駕駛證、銀行卡一次又一次的掛失補辦。最懸的一次,王強開車出去和人談業務,車門忘了關,放在駕駛座上的公文包被人順手牽羊。每次他出門前,若彤總是千叮嚀萬囑咐,唯恐他在路上出點什么差錯。
王強是個性情中人,談生意免不了應酬,酒桌上推杯換盞,最先倒下的肯定是他。醉酒的王強回到家里也不消停,要么拉著若彤和他一起跳舞,要么扯著若彤天南地北的神侃。深更半夜時分,若彤哪兒有這精神頭,酒精刺激下的王強像個四六不分的孩子,壓根不管若彤在不在狀態。說實話,每次看到王強喝得醉醺醺回來,若彤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馬上和他離婚,過幾天安生日子。
若彤懷孕待產那段時間,家里幾乎彈盡糧絕,若彤的身體虛弱,出不了門,王強什么也不知道買,什么也不會買。當慣了家里的甩手掌柜,柴米油鹽醬醋茶對王強來說,簡直是天文知識。實在沒辦法,若彤只好隔三岔五,給媽媽和婆婆打電話,讓她們串門的時候給家里帶一些小米、面條、蔬菜。
在家務事上弱智的王強,還是個健忘將軍。結婚七八年了,他從來記不住若彤的生日,情人節、結婚紀念日更是常常拋到腦后。哪個女人不渴望老公浪漫一點,記住兩人之間那些重要的節日,享受一下兩人世界的甜蜜。剛結婚的時候,若彤也和王強鬧過,事情過了,王強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舊。
單身時的若彤很少對人大聲說話,更別說發脾氣了,她總覺得嘮叨的女人不可愛,暴躁的女人沒水準。踏入婚姻的城池,不經意間,她變得瑣碎起來,一天不念叨王強,這一天就好像過不去似的。王強的好脾氣卻屢屢讓若彤哭笑不得,不管她怎么嘮叨,怎么使性子,甚至做河東獅吼,王強總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回到家就老婆長、老婆短地跟在她屁股后面轉。
婚姻需要細水長流般的經營,王強的溫和幽默、知冷知熱不亞于一針針強心劑,若彤生病住院,王強徹夜不眠地守護,背著她上下樓梯。若彤每個月不舒服的那幾天,王強總是主動包攬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務,不讓她沾涼水,盡管做的不盡如人意,總比站在一邊旁觀好。
若彤的小妹在青島買房,王強一下子拿出家里所有的積蓄;若彤的小弟在門窗店里幫忙,王強手把手教他全部手藝;若彤的父親到北京看病,王強放下生意全程陪同。若彤娘家的事,王強都當做自己的事來辦,沒有一絲一毫的馬虎。家里的房子不寬裕,若彤娘家來人,王強寧愿自己在客廳打地鋪,也讓若彤的娘家人住好、吃好、玩好。
張愛玲說,生活是一襲華麗的袍,里面爬滿虱子。婚姻如同生活,呈現給外人的永遠是一件華麗的外衣,鋪展在自己面前的才是真實可觸摸的日子。即使我們是尋常夫妻,沒什么特別的能力,卻可以悄悄為對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去讓生活天天驚喜、改變,努力地完善自己,完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