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改正后,我先是寫短篇小說,如《復婚》(中央臺曾向全國廣播,人民文學出版社收入《短篇小說選》),《宴會在尷尬的氣氛中進行》,《春天交響曲》(載《花城》雜志),夏天以后,寫了一組雜文《教子篇》,發表于《人民日報》,次日央視和各地廣播、電視臺都全文播出,初具影響。到上世紀八十年代,幾乎每周一篇,發表于北京各報刊。越積越多,重慶出版社找我出書,于是請黃裳老師寫序《讀〈辣味集〉》。此后就一發不可收,一頭扎進雜文創作,出了十幾種雜文集。當時我曾找《當代》雜志主編秦兆陽先生請教咨詢,他建議我應側重雜文創作,不要忘掉諷刺與幽默這個銳利武器。黃裳和秦兆陽兩位前輩的鼓勵指導,奠定了我后半生的創作道路。至于我的雜文風格,福建兩位教授合著的《中國雜文史》下卷在“舒展”的一章中已有大致提示和分析,那就是鋒芒犀利,幽默調侃,且具較高的學術性。
“風華雜文征文”,是我在《人民日報》文藝部擔任副主任時,主持開展的一項分內工作。當時胡耀邦同志任總書記,領導機關對各種雜文、各家言論比較開放;《人民日報》 主管文藝版的副總編范榮康同志思想頗為解放;文藝部同人思想也很活躍(編輯和各地記者相處融洽,大力協助組稿)。這三者形成了“天時、地利、人和”,于是才有了文藝部編輯、人民日報出版社出版的《阿Q真地闊了起來》這本書的成果。時任評委的嚴秀、柯靈、唐弢、秦牧、黃裳、黃秋耕等各位老師的推波助瀾,也起了很大作用,每發表一篇好文章,或電話或信函,必為之助威喝彩,使我們這些具體工作者不敢懈怠。雜文時代,創作繁榮,象征著思想解放、文化復興和上下和諧。不扣帽子、不打棍子、不抓辮子,這“三不主義”還是釣魚的誘餌嗎?萬家墨面、自我折騰的歲月還會有嗎?不可能吧。拜拜您吶!這正是:
八十打油之“感恩”
吾非成功者,
亦非失敗人。
回顧八十載,
唯對“左”感恩。
若無整人者,
豈不無師承。
幾經折騰后,
煉成明白人。
人活到八十出頭,總該對大半生有所感悟吧。那么讓那些對我憎惡、嫉恨,至今耿耿于懷的“左得利”們去咬牙切齒吧。而我卻衷心感謝你們多次對我的耳提面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