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關于禁止使用公款消費茅臺酒的提案》,使“抵制不抵制茅臺”成為今年全國“兩會”期間的熱點話題之一。
貴州省委書記、全國人大代表栗戰書認為,“有的地方說不能上茅臺,但不上茅臺,上一瓶進口的拉菲,會比茅臺高得多……國家一定要始終貫徹勤儉節約,不倡導過度公款消費,但必要的、正常的、合適的市場消費、市場經營行為,我們是不反對的。”
其實,反對不反對茅臺,就和反對不反對普拉達、LV一樣,意義寥寥。合法商品,價高價低,愛買不買。而且如果公共采購只買拉菲,不買茅臺,還真是涉嫌品牌歧視。
但是,公眾的擔心顯然不在于這里,而是如果一個奢侈品牌(茅臺被胡潤評為2012年“全球十大最值錢的奢侈品品牌”第四名)是靠公共財政養活起來的,騰挪跌宕之間,不過是社會財富的左右手游戲,于公共利益的增益有什么裨益?
2011年,茅臺集團銷售收入240多億元,利稅180多億元,上交稅費94億多元,在貴州財政收入中占7%,增加了就業,帶動了農民增收和服務業發展。但問題是,掙錢多不代表掙錢合理—煙草業的利潤與控煙成效之間的糾結早已論證了這個道理,要捍衛高檔酒的奢侈身價,起碼要回答那個記者再三追問而相關方面一直沒有給出答案的“敏感問題”—“到底有多少茅臺酒被各級政府采購走了?”
這個問題如果難以回答,以下現象足以從側面令人浮想聯翩:此間有關茅臺降價的消息滿城風雨,無論酒家如何“辟謠”,茅臺股價暴跌的反應卻是不爭的事實。面對這樣的結果,分析人士都將之與去年11月國務院法制辦公開的《機關事務管理條例(征求意見稿)》對應起來—其中明確規定“機關事務工作應當遵循保障公務厲行節約務實高效公開透明的原則”,政府各部門在滿足機關運行基本需求的前提下,應當采購中低檔的貨物和服務,不得采購奢侈品購建豪華辦公用房或者超范圍超標準采購服務—而被國人看做是奢侈品的高端白酒,在新政面前確實遇到不少抵制,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時下,網上網下都是一個聲音:茅臺不要成了“三公消費”的替罪羊。事實上,單純鼓呼抵制“茅臺”確實容易貽人口實,但限制無度的公款高端消費卻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但問題是:茅臺倒下,為什么站起的一定是拉菲?公款消費難道真的是“沒有最貴、只有更貴”?為什么茅臺和拉菲不能一起消失在財政的賬單里呢?
禁止“三公消費”是個復雜工程,如果認為抵制茅臺就能解決,顯然想的太天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