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角逐第84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提名的影片中,有很大一部分此前已在歐洲各大國際電影節首映或展映。盡管很多時候,奧斯卡主辦方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的選擇往往會使歐洲電影節主辦方大跌眼鏡,然而已方中意影片能否獲得奧斯卡青睞,仍然是檢驗歐洲電影節主辦方所作選擇明智、正確與否的重要標準。
德國柏林國際電影節主席迪特·考斯里克(Dieter Kosslick)對此深有感觸:“奧斯卡獎不僅是美國電影界的最高獎項,也是世界范圍內分量最重的獎項之一,能否獲得奧斯卡獎或者得到提名,對一部電影的票房收入影響很大。比如在第61屆柏林電影節上,當我們宣布入圍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的影片名單時,曾出現許多質疑和批評的聲音。九個月之后,當時入圍主競賽單元的德語影片《皮娜》(Pina)、匈牙利語影片《都靈之馬》(The Turin Horse)和伊朗波斯語影片《納德和西敏:一次別離》(A Separation)都獲得角逐奧斯卡最佳外語片提名的資格。自此,業界輿論風向大變,這不僅證明了柏林電影節的實力,證明了我們的眼光,也充分證明得到奧斯卡獎的認可對一部電影乃至一個電影節的意義。”
作為世界最久負盛名的國際電影節,法國戛納國際電影節曾經展映過許多入圍奧斯卡最佳外語片提名甚至最終捧回小金人的影片,這一次也不例外:入圍2011年第64屆戛納電影節“一種關注”單元的《吾等何處去》(Where Do We Go Now)和《美麗》(Beauty)將分別代表黎巴嫩和南非沖擊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除此之外,土耳其影片《安納托利亞往事》(Once Upon a Time in Anatolia)、以色列影片《腳注》(Footnote)和芬蘭影片《勒阿弗爾》(Le Havre)等奧斯卡提名候選片都是在去年的戛納電影節上首次與觀眾見面。
然而,考慮到在評選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提名影片時,歐洲投票者和美國投票者在口味和喜好上一向差異頗大,想不假思索一眼選出最可能取得成功的影片也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這就導致戛納與奧斯卡并非總是那么“步調一致”。以2010年為例,當年由戛納電影節藝術總監蒂埃里·弗雷莫(Thierry Fremaux)等人組成的選委會推選獲得評審團大獎的由夏維爾·畢沃斯(Xavier Beauvois)執導的影片《人與神》(Of Gods and Men),代表法國角逐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這部影片上映后深得歐洲影評人的歡心,是法國2010年度綜合媒體評分最高的本土電影,半數以上的法國主流媒體為此片打出滿分五星,就連一向較為苛刻的《電影手冊》和《世界報》也給它打了四星的高分,然而影片卻最終未能入得奧斯卡評委們的法眼,連提名候選資格都未能取得。好在入圍2010年戛納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的合拍影片《法外之徒》(Outside the Law)最終獲得代表阿爾及利亞沖擊當年最佳外語片獎的資格,好歹算是為戛納掙回一些面子。
戛納影評人周前任首席代表讓-克里斯托弗·拜戎(Jean-Christophe Berjon)解釋:“奧斯卡最佳外語片評選委員會基本上是由一些歲數不小的好萊塢資深從業者組成,他們所喜愛的影片口味是不一定要大膽,但一定要有極強的情感訴求和電影敘述要素。”
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威尼斯日”單元藝術總監吉歐奇歐·戈塞提(Giorgio Gosetti)的看法更加悲觀一些,他說:“近些年,獲得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簡直像中彩票,完全要靠運氣,變數太多,根本無法預測。”
柏林國際電影節主席迪特·考斯里克表示,選擇把一部電影在諸如柏林、戛納、威尼斯、洛迦諾、圣丹斯以及西班牙圣塞巴斯蒂安等國際電影節上首映,首先就是對這部電影的一種認可,肯定了它的發展潛力。“但我不能打保票,說這部電影就一定能夠獲得奧斯卡獎的青睞。”
資深影評人皮爾·讓-查爾斯·特森(Per Jean-Charles Tesson)是戛納影評人周的現任首席代表。他認為,奧斯卡獎評委們肯定會特別關注戛納和其他各大歐洲電影節,因為這么多年來,這些電影節一直在源源不斷地把來自世界各地的電影人和他們的作品帶到世人面前,包括來自美國的新生代電影從業者,幫助他們在自己的祖國獲得認可和榮譽。
“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想確保被授予奧斯卡獎的電影和電影人能夠繼續創造歷史,創造除主流電影之外的新的歷史。”特森總結,“有時,奧斯卡獎的評委們可能會做出一些非常‘學院派’或者‘大眾化’的選擇,但是這種判斷具有非常意義,因為它代表著好萊塢對國外電影的看法。將有越來越多的電影希望通過歐洲電影節這塊跳板搭上奧斯卡獎的直通車。我們必須意識到,應該把歐洲電影節的這一作用發揮到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