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畢業,機緣巧合進入了版權這一領域,至今已有五年時間,筆者從圖書代理到日韓及臺灣圖書版權經理,一路走來得到很多前輩與同行的提點和關照,得到很多學習成長的機會。現將幾年來日文版權工作的一些粗淺想法,與大家分享。
剛剛接觸版權貿易這一行業時,前輩告訴筆者,版權經理人不僅需要廣闊的視野,了解國際出版市場的動向,參與選題的規劃和開發,而且,在日常業務中還要面對繁瑣的業務流程,漫長的版權談判,和每個細節的執行到位。通過這幾年的工作,筆者也漸漸切身感受到,這種“大視野”和“小細節”的融合,是版權工作最大的特色。
大視野
作為版權經理人,最重要的就是關注國際出版信息,了解新書出版動向。但是,在判斷一本書是否能做的時候,編輯甚至我們自己,都會有意無意地用“此類圖書是否暢銷”這一經驗去判斷。這些當然是十分重要的考量依據。不過有時候,暢銷書的出現,永遠在意料之外。一本書的暢銷,不代表一類書的暢銷,更不代表今后這類書一直會暢銷。就像《史蒂夫·喬布斯傳》一書中提到的喬布斯的創新理念。喬布斯堅信用戶“不知道自己要什么”。“鎖定特定族群來設計產品是很困難的。因為大部分時候,人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直到你展示給他們看。”筆者非常喜歡這個理念,認為“讀者也許并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樣的書,直到你把好作品擺在他面前。”所以筆者會提醒自己,有時需要用一種“留白”的想法去看待每一部外國作品,不能拘泥于現有的暢銷書經驗,或者某一條已經成熟的產品線。
那么,有了好的內容之后,如何讓作品來到讀者面前呢?這個問題筆者意外地找到了答案:4月有機會與社里的兩位主編一起,拜訪了日本東京的多家出版社,并參觀了很多書店。我們發現,一本上世紀90年代在英國出版的《世界史》,其日文版竟然是書店的熱門暢銷書,被碼放在每個顯眼的地方,連地鐵里都是這本書的大幅廣告,總銷量超過了30萬冊。我們刨根究底地查找一番后發現,這本書原來在國內也有過一個版本,但是總銷量還不到5萬冊。為什么同樣一本書,日文版走進了每個人的生活而中文版卻在書店被遺忘的角落里結起蜘蛛網?
我們思考一番后認為,日本的外版圖書,都在本土化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找到了與本國讀者興趣的結合點。比如剛才提到的《世界史》,腰封宣傳語上寫著:東大、早大、慶應三校銷售冠軍。眾所周知,東京大學、早稻田大學、慶應義塾大學是日本頂尖的三所名校,他們的畢業生是日本精英階層的主力。而一部世界史如果能被這三所學校的師生認可成為必讀書,一定具有很高的權威性和可讀性。日本又是一個崇尚學歷和名校的社會,得到三大名校認可的圖書,對希望考入好大學的學生和家長,甚至上班族來說,就具備了很大的吸引力。這樣的本土化結合,讓一本在國內無人問津的圖書在日本成為暢銷經典。
此外,在與日本出版社交流時,對方介紹說,同樣一本書,他們還會根據季節不同、社會熱點話題的不同更換腰封,讓同一本書在書店陳列上不斷“與時俱進”。這些都是我們在圖書引進方面值得學習借鑒的方法。
小細節
有過日文版權業務的人可能都有體會,與日方合作,第一溝通慢,第二流程復雜程序多。其原因,一是日文版權業務一般要通過兩家代理公司,一家國內,一家日本;其二,日本人工作注重細節,作者為大,任何小細節的變動必詢問作者意見,更拖長了反饋時間。筆者的經驗是,一方面與編輯做好溝通,對日方的反饋時間要有心理準備和合理的時間安排;另一方面,在通過代理與外方溝通時,明確提出希望反饋的時間點、可操作的實際建議,不要等到日方來提。這樣代理公司也會明確地將我們的意圖傳達給日方,讓對方了解我們的工作計劃,與我們配合。另外,在合同簽約階段,盡量將可能影響到工作進度的因素提出,寫進合同,規避風險。
版稅金額不是唯一的考量因素,也是日文書授權的一大特點。同樣出于對作者負責的態度,授權出版社的實力、信譽,以及日方出版社對作品的重視程度,都是其授權考慮的重要因素。我們也不妨在提出版稅條件的同時,提出在此類圖書上的成功案例、營銷方案,就有可能在版稅條件并不是最高的情況下獲得日方的信任,取得授權。有了一次成功的合作之后,第二次自然具有了一定的“優先權”,在競爭中取得先機。
在日本,很多歷史悠久的出版社,都由快要退休的資深編輯來負責版權業務。新潮社、文藝春秋、鉆石社都是如此。這些資深編輯對出版社的每一部作品、每一位作者都如數家珍。作者背景、近期的動向、寫作風格的變化,以及每一本書的讀者群、賣點、讀者評價都把握的很到位。其次,由于深厚的資歷和出色的業績,他們在出版社內具有德高望重的地位。所以涉及具體一本書的版權業務,相關編輯都會很配合協助,積極與作者聯絡、提供更多的信息。這樣的版權負責人,也正好算是“大視野”與“小細節”的完美結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