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是個特別小的國家,人口不到950萬,和我的家鄉(xiāng)天津差不多,我曾經(jīng)問朋友對家鄉(xiāng)的印象,他們都說是包子,而最近問起瑞典,他們至少說出三個:一是福利特別好,政府沒事就給老百姓發(fā)錢,這是福利饑渴朋友的夢想;二是他們有種以首都命名的病,叫“斯德哥爾摩綜合癥”,意思是被害者對加害者產(chǎn)生了感情,在中國網(wǎng)絡上,這種患者成群結隊;三是他們每年發(fā)諾貝爾獎,以前總傷害中國人民感情,這次讓中國人特別激動—shut up獲獎了(“莫言”的英文被翻譯成“shut up”)。
我當然不覺得莫言獲獎是壞事,至少對他來說挺好的。700多萬元的獎金,雖然在北京買不了大房子,但在高密實現(xiàn)財務自由沒問題;托他的福,好多同行也找到了封面;家鄉(xiāng)人民也跟著高興。他得獎當然是有意義的,拔高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拔太高,拔得越高說明之前越矮。如果你說莫言獲獎代表中國強大、代表中國文學得到世界認可、代表中國軟實力沖出亞洲,那只能說以前弱爆了,文學爛透了,實力太軟了……山東一家報紙說,“莫言獲獎意味著一個文學創(chuàng)作的春天已經(jīng)來臨。”言外之意,以前都是冬天啊,這是“高級黑”嗎?
平靜下來想想,莫言得獎真不值得這么引以為傲,其實我們引以為傲的很多事情別人都干過,比如08年奧運會,曾被很多人視為驕傲,但動動腦子想想奧運歷史,德國在一戰(zhàn)被打趴下,轉臉兒就舉辦了慕尼黑奧運會,你能說那是德國人的驕傲嗎?韓國人1988年舉辦奧運會,要把這個作為驕傲標準,他們比中國早驕傲20年;美國、英國舉辦過好多屆奧運會,他們應該屬于沒事驕傲幾下的民族;現(xiàn)在俄羅斯人也該驕傲了,索契獲得2014年奧運會主辦權,雖然是冬奧會,畢竟穿著棉褲,看上去也挺驕傲的。論關注度,世界杯比奧運更值得驕傲,西班牙、墨西哥、意大利、美國、法國、韓國和日本、德國,在過去30年雨后春筍般驕傲起來,連南非在2010年也驕傲了。最厲害的是巴西,他們將在2014年舉辦世界杯,2016年舉辦奧運會,這種驕傲頻率要是擱中國,想象一下會驕傲成什么樣子?
驕傲還是自卑,站著還是趴著,別人看法不重要。你自己趴著,無論別人怎么說,你也是趴著;你自己站著,無論別人怎么說,你也是站著的。如果你事實上是趴著,選擇性地聽別人表揚幾句,然后錯覺地以為自己是站著,還為這種站著而驕傲,你是多么傻的人啊。按新華社報道,50年前老舍差點兒就得了諾貝爾文學獎,只是因為后來自殺了,最后他們給了川端康成,要是用諾貝爾獎來評判中國文學,50年前中國就該大繁榮最驕傲才對。
就莫言獲獎而言,唯一值得高興的是他的淡定,拒絕別墅,拒絕紀念館,還力圖拒絕被消費,從這個角度說,莫言的表現(xiàn)真不錯,果然是挨過餓,見過大世面的人,比沒得獎的那些消費他的人強多了。
我就壹說,下期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