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可不是鬧著玩的

很多人認為，魔術是經過精心準備的，所以即便那些看上去險象環生的表演也不具有真正的危險。錯。有一個魔術叫做“口抓槍彈”，就現在所知，它在歷史上曾經要了大約20個職業魔術師或其助手的命。

這有點像是中國功夫中所說的“刀槍不入”：魔術師首先拿出一排子彈，讓觀眾隨便挑選，并且確認那是真的子彈，通常還會讓觀眾在子彈上做上記號；然后，再拿出一把槍，也請觀眾驗證。接下來，子彈上膛。槍手站在舞臺一端，魔術師站在另一端。一聲槍響，魔術師應聲倒下，然后慢慢從口中吐出一枚彈頭——那彈頭上還留著觀眾所做的記號。

我在拉斯維加斯看過一次現場表演。那是在美國著名魔術組合Penn Teller的場子里。口抓槍彈作為當晚的壓軸節目。他們兩位顯然非常謹慎，現場戴上頭盔、護目鏡、防彈衣。兩人站在舞臺兩側，舉槍互射，位于他們之間的玻璃瞬間穿了孔，而子彈已經跑到了對方的口中。

他們表演這一節目已經有很多年頭，有時是一人射一人接，有時是兩人互射。許多魔術師表演過幾次之后都不敢再表演，因為一旦哪里出了錯，非死即傷。

1814年，愛爾蘭，一個印度魔術巡演團的成員口抓槍彈中彈身亡；1818年，愛爾蘭，魔術師齊亞·汗·克魯士（Kia Khan Khruse）表演時被觀眾當場射死（原因是搗蛋的觀眾換用了自己的槍）；1820年，德國，魔術師戴·林斯基（De Linsky）指揮槍手時出現失誤，將自己的愛妻射死；1826年，德國，魔術師戴·格瑞希（De Grisy）裝子彈時發生失誤，親手將自己的兒子射死；1869年，法國，愛普斯坦博士（Dr. Epstein）表演時身亡（并非中彈，而是更為離奇的失誤）；1890年，魔術師戴·來恩（De Line）將自己兒子射死；1899年，美國，魔術師邁克爾·哈塔爾（Michael Hatal）被觀眾射死。

以上僅僅是19世紀出現的著名事故。盡管這個魔術的秘密在很多世紀之前就已經在魔術專著中被揭示，但其危險性之大，到了魔術大師哈里·胡迪尼都不敢表演的程度。

一次著名的事件發生在1918年3月23日。一位名叫“程連發”的“中國魔術師”在倫敦演出。這位程連發事實上是一名土生土長的美國人，他受到中國魔術師金陵福的啟發，裝扮成中國人到歐洲巡演。程連發表演口抓槍彈有一個口號：“槍彈射來哪怕它”，他會雙手抓著一個瓷盤擋在胸前，把子彈擋住。他在表演中從不說英語，讓人以為他是不會說英語的中國人。然而，那天晚上槍聲響過之后，程連發倒地，用英語大喊：“Oh my God. Something’s happened. Lower the curtain.”（上帝呀，出事了。降下幕布。）

第二天，程連發不幸去世。他的死因引起了諸多猜測，一些論者認為他是遭人報復或暗算，還有人挖出其感情糾葛。自殺、謀殺、合謀、國際暗殺等理論紛紛出現。但魔術界主流的看法認為事情并沒有那么復雜，悲劇的出現僅僅是因為機械故障。

曾經有人在電視節目中揭秘過口抓槍彈的魔術秘密，他所揭示的是一種比較老舊的方法。現在已經有魔術師發明出了更多不同的方法來達到這一效果。Penn Teller是怎么做到的呢？在整個表演過程中，兩人都被一條警戒線分隔開，看上去他們除了開槍之外，沒有任何其他機會互換子彈。不過他們的表演也不是天衣無縫，偶爾有些時候，槍聲響起，位于兩人之間的玻璃卻并沒有穿孔，但兩人的口中仍然會出現子彈。這為破解他們的秘密提供了一個有趣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