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展覽 Exhibition
展覽
時間 Date
2011年12月17日—
2012年2月17日
地點 Venue
泰康空間
(北京 · 草場地)
泰康空間的“展覽”由38位藝術家共同參與,但觀眾卻無法直接、準確地找出每位藝術家的作品。展場中有各式各樣的物件,但它們卻不安分地分散在整個空間中。很難說這里究竟是展示作品的藝術空間,還是盛放個人雜物和私人信息的公共倉庫。觀眾們與其期待在這里找到傳統標準和意義上的審美情趣和美感享受,不如卸下旁觀者的身份直接融入和體會這里無處不在的碎片化生活。
“展覽一定要有作品嗎?”是這次展覽提出的一個問題。對于此,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展覽”一詞從字面意思上看有“展示、閱覽”之意,如果沒有作品,那么展覽就失去了對象和內容,從而也失去了它的意義。但是“展覽選擇什么樣的作品”、“如何展覽”的確是值得思考的問題。藝術家作品的展示并不一定代表作品的完成和終結,出現在畫廊、藝術空間、機構中的作品的確是一件完成了的作品,但其意義卻可以隨著時間、空間的變化持續地產生豐富多樣的變化。展覽空間作為一個極為特殊的空間,它自身的意義和它作為公共空間的使命為藝術作品開拓了更多的可能性。從某種程度上說,展覽空間是點石成金的利器,作品則是試金石,兩者相遇時并不是狹路相逢勇者勝,而需二者相輔相成互惠互利。
近來許多藝術空間和策展人都試圖尋找一種全新的、更具挑戰性和說服性的展覽模式,但任何一種模式都會出現跳出一種慣性思維卻落入另一窠臼的問題。在處理這個問題上,泰康空間顯得更加徹底和大膽。無法對號入座的藝術家、沒有明確目的性的藝術作品、沒有統一的展陳方式、沒有精心設計的策劃,這些“沒有”顛覆了人們對展覽的慣有認識,使展覽呈現出一種隨意性和虛無性。在當下碎片化的生活中,這種“一無是處”的物件似乎更加貼合人們的認識,那些束縛在既定標準和模式下的藝術創作似乎早已不能與當代人多元化、邊緣化的生活方式匹配,更無法契合深受生活方式影響的行為和思考方式。當百無聊賴成為人們慣常的生活狀態時,任何規范和標準都成為假正經的代名詞。正因如此,沒有署名的作品顯得更加有趣,猜測成為觀看展覽的一部分,以游戲似的的互動取代了嚴肅認真的說教。非原創的作品也拉近了觀眾與 “藝術品”之間的距離。
與這些“無名之名”的作品相得益彰的是用背膠紙貼在墻上的藝術家們“無用之用”的話語錄。藝術家們被要求以快遞的形式給泰康空間發去與他們最近生活相關卻又并非創作的物件,同時回答“你最近對什么感興趣”、“最近狀態如何”等問題。在藝術史研究和藝術家個案分析的過程中,對藝術創作背后存在的東西愈發關注,一個人的才情可以理所當然地印證他作品中的機智,而庸常也可以用來凸顯藝術家對創作的關注。正如通過作品中的筆觸可以推測出藝術家的情緒與習慣,對問題的回答和應變也可以看出藝術家的態度和心態,這些足可以影響他們的創作,進而影響作品呈現出的形態。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只言片語提供給我們最直接的研究他們的資料和文獻,幫助觀眾佐證他們對展覽的理解和認同。
這是一場毫不費力的展覽,但其中卻充滿了幽默的智慧。這也是一場充滿非議的展覽,正如天才與瘋子只有一線之隔一樣,藝術品與垃圾之間也只有一只腳的寬度。當人們不斷地追求“有效性”時,當人們對當代藝術令人震驚的觀念和形式失去興趣時,“無用”和“無聊”恰似一聲警鐘,讓我們重新審視藝術需要面對和需要回應的問題,讓我們直面高速標準化生產帶來的后果和影響。
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成為一個“有用”的人,但這世界上并不存在什么“有用”的事。正如泰康空間中展陳的物件,它們都沒有什么用,卻并不妨礙我們從中尋找蛛絲馬跡。“有用的價值”是一個結果,它需要“無用的過程”來堆積。
01 葛磊帶來他收藏的19世紀初的老照片
02 艾未未帶來的煙灰缸和煙蒂
03 曹斐的物品“尿不濕”與王思順物品“燃盡的紙灰”
04 馬秋莎展示的“藥片”
05 閆冰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