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3D圖像的水墨言說

作 為南溪近年來創作標志的“3D水墨”，在讓古老的水墨材質借助著新的視覺技術發展接軌入網絡時代熱門的觀感效果的同時，也讓他的創作本身成為一個頗受爭議的話題。而面對爭議的南溪卻并不愿將關于藝術本身的問題引入到一種事件的范疇中來進行談論，他說：“好藝術作品的特質是無法用語言來簡單概括的。藝術家在探究自己作品的問題時很個體，而探討藝術創造的可能性則是沒有止境的。其實我詮釋不了自己到底秉持了怎樣的原則，但藝術家是依靠視覺來說話的。如果閱讀我的作品，能為觀眾提供解讀當代社會問題的可能性、多義性和混雜性時有所幫助，那將讓我倍感欣慰。”

在南溪創作的3D水墨作品中，他通過對傳統水墨元素的研究與分解，將其融合進當今數字時代的科技探索中，并嘗試著將傳統文化的脈絡轉換進當代藝術的表達環境之中，從而讓附著在宣紙上的圖像既具有當代文化的氣息又不失傳統水墨的韻味。同時南溪也結合自我的創作實踐發展出獨特的“南氏筆路”和“南氏暈點”等技法，如新落在畫上的墨色會與之前已干的筆墨產生積疊的重線，這種重線的效果是完全符合傳統水墨創作的審美取向的，如“力透紙背”、“如蟲嚙木”和“如屋漏痕”等。而“南氏暈點”法則是利用傳統的生宣紙與水和墨自身的材料特性，穿插運用傳統水墨的積色法、漬水法、破水法和淡墨法等，層層積畫、形成一個個具有“個體”存在意義和符合傳統水墨審美價值的暈點。南溪創作當代水墨時使用的“筆路”和“暈點”等方法都是使用傳統的毛筆來完成的，并結合了中鋒筆法、側鋒筆法等和傳統繪畫中對于運筆輕重、疾徐、方圓、捻筆等手感技法的強調，來控制三維立體水墨作品中復雜的色彩和墨點。歷史的沉淀使觀眾對于水墨畫的欣賞都遵循著一套相對明晰的品評標準，其中包含著對于畫品高下判斷和對筆墨審美趣味的認同等。而以水墨媒介創作出的繪畫作品，也很難離開筆墨的審美要素與相應的品評標準。南溪在創作三維的動態圖像時也力求貼合傳統文化對于水墨畫的品評標準和韻味：先是努力地去畫一幅上品的水墨畫，同時又通過三維立體的動態圖像來表達自身對于當代文化的某種思考。

從傳統的水墨材料進到入當代文化的圖像實驗，讓南溪對水墨的理解不僅局限在簡單視覺形式的規范之中。他認為“筆墨意趣”不但是界定水墨畫技藝高低的重要因素，實際上從其中也直接反映出每位水墨藝術家的人格修煉。拋開圖像表象的變化，水墨變革的筆墨意趣更需要從對藝術語言的本體研究上去深入地推進，這樣才符合當下水墨變革過程中的需要，水墨也才有其存在的意義與價值。正如南溪所說：“我們從中國美術史、歐洲美術史的大師們的作品中了解到，它的不可替代性的重要因素是都具有明顯的原創性的藝術語言。我們知道藝術家要總結出一套前人和別人所沒有，是他自己發現與總結出來的一種新的藝術語言，并非易事。如近現代的黃賓虹的積墨法、傅抱石的抱石皴法、李可染的逆光山水畫法及田黎明的圍墨法等創作出的作品，可以說東方與西方的藝術家以及今天的電腦技術都是不可相互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