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89年就從美院畢業的蕭昱,最初做了八年中學教師之后辭職專心做藝術,在上個世紀90年代他和孫原這樣比他小七八歲的青年玩,徹夜暢談藝術理想,組合創作作品,度過了酣暢淋漓的歲月。那時候他沒有自己的工作室,構思好的作品都是自掏腰包購買材料,然后在家里制作完成的。那些被冠以“兇狠、殘酷的藝術語言”、“暴力美學”之稱的早期作品,混合著福爾馬林的味道和關于動物殘肢的血腥想像,讓人很容易將蕭昱的家想像成一個彌漫著冷酷和陰沉氛圍的實驗室。而他后期作品路數的變幻多端,又將“暴力”的印象化解在詼諧的睿智或帶有禪意的中國式張力之中。
蕭昱的工作就是在不停地變化中構建自己的世界,恰如孫悟空在西行路上的“七十二變”。披荊斬棘的自我價值追尋并不是以一種單一的方式延續下來的,不論是懷孕的自由女神還是被劈開的竹子,都在這座其貌不揚的空間中被變換成一個個固執又迥然不同的存在,彼此分離又相互審視。沒有狂歡中的混亂,沒有對外敞開私密空間時的修飾與刻意,在對工作持續的迷戀中,不斷流露出的自在與蔓延即是一座忘川在京郊庸常景色中的“花果山”。
走進蕭昱位于順義區后沙峪鎮白辛莊村的工作室,其外觀與內部裝飾的低調就像一座再普通不過的民宅,沒有藝術家聚居地的喧囂,被犬吠雞鳴的鄉野風景所包圍的孤獨,卻更容易讓人將注意力集中在蕭昱隨意擺放在工作室內的不同作品之上。蕭昱說自己的理想是做一個“孫悟空”式的藝術家,因為孫悟空沒有唐僧的目的性與自以為是的絮叨;沒有如八戒一般的大話和取巧;不像沙僧終日身負重擔卻又無所作為;也不像白龍馬雖然有個好出身,卻被人左右缺少自我選擇的樂趣。他說:“孫悟空被師父趕回花果山,再被師弟勸回去。其實他對西天取經沒興趣,他是留戀那份工作,于我那份工作就是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