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阿凌給我講了一個故事。阿凌原來在國家某部委工作,收入雖然不多,但很穩定。工作幾年后,他辭了職。
阿凌喜歡新聞。打上大學時起,阿凌就有一個夢想——做記者,用手中的筆和相機,記錄這個時代發生的事情,就像吳小莉說的那樣:“當大事發生時,我存在?!睉{借著出色的文筆和攝影技術,阿凌順利進入某新聞單位。
兩年后,阿凌被派到柏林常駐。德國是一個大國,新聞資源豐富,阿凌非常珍惜這難得的機會。然而,當他帶著夫人和孩子趕到柏林時,迎接他的,是當頭一“悶棍”。
阿凌大學學的是捷克語,他本以為捷克與德國不遠,德國人懂捷克語的應該不少。誰知到了柏林才知道,捷克語在這里根本沒幾個人會說。一個記者,語言不通,工作起來難度可想而知。每次出去采訪,阿凌都要提前做很多準備,請同事幫忙,或者自己查詞典,先將資料翻譯過來,再去采訪。就這樣,因為語言不通,好幾次險些誤事。阿凌陷入了苦悶當中。
同樣受到影響的,還有阿凌2歲半的女兒毛毛。毛毛上學的幼兒園就在樓下,工作之余,阿凌常常從三樓窗口向下看。他發現,別的小朋友都圍在一起玩耍、嬉戲。只有毛毛一個,孤單地坐在一旁。不用說,毛毛也遇到了語言關,無法與小朋友溝通,玩不到一塊兒去。
這個發現,讓阿凌更加痛苦。當公務員不是挺好嗎,何必哭著鬧著轉行呢?還影響了孩子。一連幾周,阿凌都在琢磨辭職的事,甚至寫好了辭職報告。之所以沒把郵件發出去,是因為回頭路也不好走,回去,又做什么呢?
就在阿凌舉棋不定時,他發現毛毛有了變化。進入幼兒園十幾天后,在老師的引導下。毛毛開始試著和小朋友溝通,也開始有德國小朋友試圖接近毛毛。小家伙們語言不通,就用手比劃。一個月左右,毛毛漸漸融入到集體中去了。小朋友們比劃著邀請毛毛參加活動,毛毛也比劃著和小朋友做游戲。
接下來的日子,阿凌發現,毛毛和小朋友的交流越來越多,開始還是用手比劃,后來,開始說單個詞匯,再后來,是簡短的句子。就這樣,短短3個月,毛毛竟然能用簡單的口語和德國小朋友溝通了,大家玩得非常開心。
毛毛的變化給阿凌很大的震撼。他第一次發現,孩子的適應能力和學習能力如此之強。自己30歲的人,因為語言不通,弄得差點崩潰,頭發一把一把地掉。2歲半的孩子,卻主動用手和小朋友交流,成功融入新環境。難道,自己還不如一個孩子嗎?阿凌開始發奮學習德語,并在幾個月后。順利渡過了語言關。
現在,阿凌已經是一名很有成就的記者了,他的攝影作品,獲得了國際新聞攝影大獎——荷賽獎。阿凌說,說來你們可能不信,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對我幫助最大的,是2歲半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