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明月自在懷

摘 要：1834年，《高老頭》作為巴爾扎克最早的一部作品，拉開了《人間喜劇》的序幕。巴爾扎克給作為典型的拉斯蒂涅安排了三節課。至此拉斯蒂涅便由一個“有熱情有才氣的青年”墮落為一個卑鄙無恥無情無義的“利己主義者”，成了被資本主義社會徹底腐蝕的貴族青年的典型。

關鍵詞：《高老頭》；拉斯蒂涅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05-0166-01

時光總是無情的穿透我們的軀殼，改變我們的模樣，只剩下鮮活的靈魂，在心河里流淌。

有人說拉斯蒂涅的墮落具有其必然性，因為他體內僅有的那一點“善”不足以對抗龐大金錢社會的誘惑。而這“人生三課”徹底改變了他。

拉斯蒂涅的第一個老師是鮑賽昂夫人。首先這位十分美麗的女人在情場失意的情況下用自己的語言揭開了金錢社會的面貌，總結了自己對這個社會的看法，也指出了一條她所認為的能夠讓拉斯蒂涅到達目的的一條道路： “你越沒有心肝，就升得越快，你毫不留情地打擊人家，人家就越怕你。你要是沒有一個女人關切，你在這便一文不值，這女人還得年輕、漂亮、有錢。”從包賽昂夫人那里，拉斯蒂涅的金錢概念開始覺醒，他認識到了，在金錢社會，金錢可以支配一切。他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金錢的威力，也感受到了這個社會里的生活真諦。

拉斯蒂涅的第二位引路人是伏脫冷——一名苦役監的逃犯。他教會拉斯蒂涅的是殘酷的攫取金錢手段。他對拉斯蒂涅說的話，使得拉斯蒂涅在原本的感受上對于資產階級的社會現實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要弄大錢，就該大刀闊斧地干，要不就完事大吉”，“人生就是這么回事，跟廚房一樣腥臭。”“誠實清白是無一用處的”。赤裸裸的不加修飾的語言如伏脫冷的人一樣，他鼓動拉斯蒂涅追求維多利亞，自己殺害其哥哥，從伏托冷那里，拉斯蒂涅更加認識到了資產階級的道德原則，刺激了拉斯蒂涅對金錢的渴望，也讓利己主義的思想使他的野心萌了芽。

拉斯蒂涅人生的第三節課來自于高老頭，高老頭的死使拉斯蒂涅看到了這個上流社會易碎的家庭關系。他看清了金錢社會下，人們獲取金錢手段的卑鄙無恥。高老頭給予拉斯蒂涅的相比于伏托冷的說教更具體更直接。從高老頭那里走出來的時候，拉斯蒂涅已經泯滅了人性里最初的善，他的思想已經完全被階級化、利益化。他開始向這個“理想”的資產上流社會邁出了第一步。

環境終究改變了拉斯蒂涅，通過這三位老師對社會現狀的呈現，拉斯蒂涅獲得了徹底的蛻變。他開始積極投身于他所熱衷的上流社會中，奮勇拼搶，弄臟自己的雙手，一步一步墜入上流社會罪惡的深淵直至被罪惡的金錢徹底腐蝕。

當然拉斯蒂涅個人的墮落影射的是當時社會上青年的墮落，這種墮落是青年人的悲劇也是社會的悲劇，它反映了貴族階級不可避免的衰亡趨勢。但在這濁波洶涌的現實中是否還能有人保有心中的清泉明月呢？

賈平凹說過：“人的一生苦也罷，樂也罷，得也罷，失也罷，更重要的是心河一泓清泉不能沒有月輝。”我相信先哲們心中是有清泉的，而清泉中已有月輝。

和煦如春的莊子，飄遙不羈，他輕輕地撫過塵世萬千。他冷眼看這世間不平與污濁可又熱腸掛住，到底還是無法看穿。面對張口既得的楚國相位，我想他心中一定也曾波瀾起伏。先秦諸子誰不曾想借助權勢實現自己心中的烏托邦之夢？但他始終選擇朝皎夕月，落崖驚風。“往矣，吾將曳屋于凃”。他明白那是他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他的一生永遠只屬于清風綠水，屬于逍遙的天空。明月在懷，照亮名利纖毫，心泉流淌，平衡生命無法承載的重量。

恬淡平和是一種美，但當濁波洶涌時，那激昂執著一輪分明就是一種美——悲壯之美。嵇康心中無可比擬的炙熱光輝，沖破污濁，破開層云，朗照著魏晉的萬里山河。悲兮壯兮，是他生命最后的光輝。

歷史總也不為誰停留，但在那歷史洪流始終堅定不移的，是那些偉大的身影，如蘇軾。歲月洗不去心中的執著，風雨愈加堅定了他前行的決心。縱然背負滿朝的罵名，縱然穿越十年生死也決不放棄。“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東坡的身影與月影在浪濤中交錯重疊，仿佛一體。漣漪泛泛，揉不碎波心的明月。他終臻圓滿。

最近，我看著發生在身邊的一系列事情，時時刻刻感受著這個被金錢和欲望充斥的世界。大大小小的事情，例如在機場打車，讓司機送你去距離比較近的地方，司機會抱怨說“我已經排隊排了三四個小時，只賺你這十幾二十塊的錢”，還會無故發火，像耍雜技一樣飛速開車，令你大驚失色。再看看電梯，沒等電梯門完全開啟，人們就會爭相擠入，站在按鈕前的人就像發電報一樣不斷按著關門按鈕。追求金錢與欲望的社會風氣，在中國也得到了淋漓盡致的表現。

雖然天下人都在說“中國已經成為世界強國”、“經濟在以驚人的速度飛快發展”，但我相信在全國各地的大街小巷中，仍然生活著無數個中國的拉斯蒂涅。在人們全力追求欲望和金錢的環境下，我們還能不能如莊子一般積累著淳樸寬忍以選擇真誠，如嵇康一般雕塑著至死不渝以選擇忠貞，如東坡一般信仰者羈傲不馴以選擇堅強。不論是面對苦樂得失亦或是成敗榮辱，始終淡然面對，心中的清泉不卷起一絲塵泥，心中的明月仍能朗照乾坤呢？

四季輪回，春秋變幻。不論何時何地，即使身陷絕境，我相信只要守護住清泉心境，我們便擁有了至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