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問》中“孔子問禮”的闡釋

摘 要： 《禮記·曾子問》以“禮”為整個“問禮”過程的闡述基礎與核心，通過不同的問題在《禮記·曾子問》中的展開，試圖通過分析在儒家學者的轉述中，老子所言的“禮”發生了怎樣的嬗變。

關鍵詞：孔子問禮；禮觀;《禮記·曾子問》

作者簡介：趙天新，1985年3月生，華僑大學2009級古代文學專業碩士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B222.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05-0230-01

一、內容駁雜的“禮”的視角

在儒家經典中記述的有關孔子與老子求學問禮、問道的材料有很多，可以窺見，他們在日常的生活中所涉及的“禮”的內容是比較駁雜的。以《曾子問》篇中的四條記敘話語，我們就可以證明這一觀點。

我們先來看看關于禮的問題：

例如： 1，“古者師行，必以遷廟主行乎？”

2，“葬引至于堩，日有食之，則有變乎，且不乎？”

3，“下殤土周葬于園，遂輿機而往，塗邇故也。今墓遠，則其葬也如之何？”

4，“三年之喪卒哭，金革之事無辟也者，禮輿？出有司輿？”

我們從中可以看到，談論的四個問題第一個是講出廟入廟的遷廟過程；第二個是葬遷與日月星辰的關系；第三個是說葬遠的特例；最后一個是問卒哭家喪與孝戎馬之職發生矛盾的取舍。

喪葬之禮，從原則上是每種可能發生的特例，從細節上又是非常的具體的情況，從回答上，孔子都用“聞諸老聃”，“學乎老聃”這樣的語句。這些特例也只是孔子所問學于老聃的關于 “禮”的眾多話語中的一小部分。詹劍鋒在《老子其人其書及其道論》中說“從<曾子問篇>孔子曾四次引證‘吾聞諸老聃云’，涉及禮的方面頗廣，而且是一些在特殊事變下行的禮，這就說明孔子不是在一兩次間所聞于老聃之言。”

二、“孔子問禮”中體現的禮學精神

首先，孔子轉述的老子所言的禮是縝密的。這一點我們先來看看老子對于問禮的回答。

天文星象變化決定著行柩的方位，想到了各種情況的變化下的不同的應變。包括墓葬于北如何行柩？為何止哭，實為天災變也。罪人見星以夜葬等等。對于一個特例的問題，富有聯想性的思維，設想出可能伴隨的種種情況。

其次，老子論述的“禮”論是具有思辨精神的。

天子崩，祝取群廟而成禮；卒哭成事，而反其廟而成禮；君去其國，廟主以從而成禮；祫祭于祖，出廟入廟，必蹕以成禮。其例證可謂是有理有據有順序。

老子用反證的理論來肯定“金革之事無辟的疑問”。首先舉例，并無論述的情況之下，提出反問，這使得反駁的語調更加有力。

三、“孔子問禮”的思想源流

首先，孔子“以仁節禮”的禮論。孔子是春秋晚期的禮學大師，早在孔子之前，就有一種人，就是靠主持典禮和傳授儀文為生活的人。孔子年少的時候就經常看習這些祭祀活動。而后西周末年社會情況極其動蕩，孔子重提“禮”，正式為當時的社會尋求新的出路。

《史記·太史公自序》中說：

“春秋之中，弒君三十六，亡國五十二，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勝數，察其所以，皆失其本已”

在這樣的情況下，使得孔子在繼承周禮的基礎之上又有所展。其發展就是為“禮”增添了“仁”的精神內核。孔子認為禮的實施過程要用仁來節制。這在儒家的經典之中不乏例證如《論語》、《國語》、《左傳》，在《禮記》中更多。

《曾子問第七之二》：

孔子曰：“……君子禮以飾情，三年之喪而弔哭，不亦虛乎！”

按照鄭玄的解釋，為彼哀則不專於親，為親哀則是妄弔。有是情而后以禮表之，故曰“禮以飾情”，三年之喪，為己哀之不暇，而遑為人哀乎？乃從而弔哭，則是無是情而虛行弔禮也。孔子認為人的自然之情要以禮為節制，不能任意發展。

在討論禮學思想的時候，不能不提及道家的看法。例如《老子第三十一章》中云：

“殺人之眾，以悲哀泣之，戰勝以哀禮處之。”

這樣的禮完全是以人的自然情感為基礎的。可見，禮與人的心、情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

“老子云：‘禮，忠信之薄而亂之首’，孔子又卻問禮於他，不知何故？”其實，這也只是一個簡單的道理，那就是越是了解的人越是有資格去品論它，懂得越多的人就會越認識深刻它，朱熹在回述郭德元的疑問時是這樣回答的，“他曾為柱下史，故禮自是理會得，所以輿孔子說得如此好。只是他又說這箇物事不用得亦可，一似圣人用禮時反多事，所以如此說。”可以看出朱子也是認為老子是深諳禮學的，并且也并不是一味的反禮，而是強調順其自然的運用“禮”罷了。可以這樣理解老子是用一種更加具有辯證的方法論在論述對“禮”的實施。

四、老子“論禮”對孔子的影響

老子的“禮觀”與孔子的影響是在頻繁深刻的交流基礎之上產生的。從上文所引的例證可以看出：老子與孔子相見不止一次，而是多次。很顯然，二人在禮的交流上是廣泛的，也是深刻的。雖然我們只是列舉了問禮的內容，但是從老子的論證方法論上我們可以推測，老子也在潛移默化中滲透了自己的對待“禮”的禮觀，同時也包括自己具有辯證思維方式的方法論。在論到“日有食之”的問題上，似乎流露出了一些關于天人關系的道家思想，這也正彌補了早期儒家不具備思辨精神和天人宇宙大化的思考。

孔子在《論語·述而》中說“亡而為有，虛而為盈，約而為泰，難乎有恒矣。”其實，在《史記·卷六十三·老子韓非列傳第三》中老子告訴孔子說：“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去子之驕氣與多欲，態色與淫志，是皆無益于子身。”老子告誡孔子‘毋以有己’，而后孔子也提出來“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可以證明老子的箴言時時活躍與孔子的心頭。

在春秋戰國這個變蕩的時代，禮也是在與時俱變的發展的。這也是因為蒙受了“問禮”的影響。朱彝尊先生在他的《經義考》中說“或獨詳變禮，如《檀弓》、《曾子問》是也”。這樣的變化與認識在先秦以及整個禮學發展中具有承前啟后的重要作用，這也為我們繼續研究先秦禮學思想的意義所在。

參考文獻：

[1]、《禮記集解》孫希旦著， 中華書局1989。

[2]、《老子道德經注校釋》王弼本樓宇烈校釋， 中華書局2008。

[3]、《四書章句集注》朱熹撰， 中華書局1983。

[4]、《先秦禮學思想與社會的整合》劉豐著，中國人名大學出版社2003。

[5]、《中國老學史》熊鐵基著， 福建人民出版社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