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設計中材料的符號學特性探究

摘要：本文從莫里斯的符號學理論出發，從語構、語義、語用層面闡釋了材料在工業設計中的符號特性，指出：材料作為一種設計符號，不僅是產品結構和功能的載體，同時也通過質感和肌理傳達著情感和文化的價值，其創新運用能夠為設計師提供新的思路。

關鍵詞：符號學；材料；工業設計

菲力浦·斯塔克曾聲稱，設計師算不上藝術家或美學家，而應該是符號學家，設計師應該像研究語言符號那樣去研究造型符號。當今世界是一個符號的世界，符號的編碼和解碼構成了信息社會。符號學在設計中的影響也不可小覷，本文試從莫里斯符號學分支的角度來探討工業設計中材料的符號特性。

一 莫里斯（Morris）符號學的基本原理

莫里斯在皮爾斯和杜威的理論基礎上進一步提出了行為符號學，從三種功能意義上對符號行為作了規定，他在《符號理論基礎》中把符號學分成三個要素，即：語構學（Syntactics）、語義學（Semantics）和語用學（Pragmatics）。在《符號、語言和行為》一書中，為了克服符號只研究語言現象的局限，莫里斯對這一學科分野又作了進一步修正，指出：“語構學研究符號結合的各種方式；語義學研究各種符號的意謂，因而研究解釋的行為；語用學從符號的解釋者的全部行為中來研究符號的起源、應用與效果。”[1]在這里，莫里斯特別強調了符號學是一個整體，這三個分支是相互依存、不可分割的。

莫里斯的符號學理論對于把符號學用于產品設計上有著明確的指導意義，三個要素把產品與工藝、材料、色彩、環境、使用者等因素有機地聯系在一起從而為產品設計提供了新的指導思想和方向。

二 工業設計中材料的符號學特性

（1）材料的語構層面：材料是結構功能的載體

產品語構學是指產品結構功能和造型功能的構成關系，指的是質料層面。產品的結構是由若干要素相互聯系、相互作用而成。語構學體現在產品設計中不僅在符號的形式本身，即造型、色彩、材料等各方面的協調，還建立在設計對象的外部規律上，諸如必須適應現代大批量生產方式，符合材料理化特征、加工工藝、質量標準等要求；必須遵循建立在與消費者群體人體匹配關系上。[2]

制作任何產品都離不開一定的材料。老子說：樸散則為器。產品的生產過程就是把材料由樸轉化為器、由天然素材轉化為產品要素的過程。材料是產品結構的物質基礎。歷史上不同材料的運用往往標志著不同的生產力水平和時代特征。新材料的出現為產品結構的變革提供了物質前提。正是鋼筋混凝土和玻璃的應用，才形成了大跨度和通透的現代建筑。

（2）材料的語義層面：材料的心理特性

產品語義學（Product Semantics），是在符號學的基礎上對產品設計有一個新的認識。產品是一個包含了符號學中“所指”和“能指”的系統。對語義的把握可以是直覺的，也可以是經驗或思考的結果，可引起共鳴和情感的激發，甚至引起人們的行為反應。感覺作為生活中最普遍的心理現象，是人類獲取外界信息的根本途徑和創造性思維的活動基礎。人類具有多樣化的感覺，根據刺激類型和反映特點可分為生理感受和心理感知。生理感受是指人腦通過感官對所受刺激做出的直接反應，這些反應基于我們常說的“五感”，即視覺、聽覺、味覺、嗅覺、觸覺；心理感知則是生理感受的延續，即人腦通過聯想與推測對刺激感官的客觀事物做出的間接反應，也可以理解為所謂的“第六感”。[3]

表現在材料上，即材料首先通過自身的表面特征給人以感官刺激，例如絲綢的光滑與巖石的粗糙，金屬的冰冷與木材的溫暖等。進而，通過質感和肌理特征給人心理聯想及象征意義，如木材溫和樸實，陶土古樸悠揚，金屬銹跡斑斑象征著歷史……

材料的語義是產品材料質感和肌理的信息傳遞。不同的材料具有不同的形式語言和藝術情感，從而引發設計師的創作靈感。通過選擇合適的造型材料來增加感性成分也是設計師的一種重要創新方法。例如當你看到圖2中的毛絨鐘時，是否會聯想到某種可愛的動物呢？設計師正是利用了材料的質感及心理聯想給產品帶來了生命。

（3）材料的語用層面：材料的創新運用

產品語用學研究的內容是產品形態的可行性和環境效應之間的關系，指的是機能層面。作為產品的使用者，個體所具備的各種經驗和知識都會作為理解因素反映到對產品的認識之中。每個人對同一形態會產生不同的聯想，對產品的目標訴求也各不相同。設計師必須在心理學、社會學等領域作細致的研究，使產品和使用者的內心情感達到一致和共鳴。

材料的語用層面是一種基于對社會生活環境和文化認同的感受。諾曼劃分了關于設計目標的三個層次——本能層、行為層、反思層，最高層次反思層，實際上是前兩層在用戶心中產生的深度理解，是個人經歷、文化背景等種種交織在一起所造成的影響。[4]產品符號必須與經驗建立聯系，人們才能在已知信碼基礎上理解設計師創造的產品語言。然而，當已有經驗同產品符號傳達的信息發生沖突時，所指和能指錯位，從而引發解讀者的思考。如圖3中的卵石抱枕，他們是躺在一堆堅硬的卵石中嗎？當你真正躺上去，才發現原來是那樣的柔軟舒適，其材料是一種特殊織物，肌理酷似卵石。矛盾讓人對自身認知模式產生質疑，進一步的體驗更新人的認知，從而產生愉悅感，增強了產品與用戶之間的互動。

三 結語

產品是一種自覺的信息載體，產品語言的形成是要將產品的語構要素轉化為語義要素，將產品的物理空間轉化為心理空間，使產品設計的材料、結構、外形和工作狀態轉化為人們所熟知和理解的方式，從而傳達出產品的精神意義和社會價值。材料作為其中的一種重要因素，其自身的符號學意義值得設計師去不斷的嘗試和探索。

參考文獻

[1] 徐恒醇，設計符號學[M]，清華大學出版社，2008

[2] 劉全國，基于符號學的產品創新設計研究[J]，華中科技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7（5）

[3] 王昕，視覺語言的通感轉譯[J]，2007（2）

[4]（美）諾曼著，付秋芳，程進三譯，情感化設計[M]，電子工業出版社，2005（5）

作者簡介：李俊翔（1989.11-），女，漢，河南南陽人，北京理工大學設計與藝術學院碩士研究生，從事設計材料與工藝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