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時代共舞

都說一首歌代表了一個時代，那是因為歌曲被人們傳唱更為方便。不經意間，我們會發現跳舞也能夠反映出一個時代的風貌和審美取向。

記得1970年我們剛從中學畢業走進工廠大門時，年輕氣盛，斗志昂揚。干起活來興致勃勃，為學技術星期日到廠里練磨刀。即便是抽時間到農村勞動，在地頭田間跳舞都那么激情四射。不過這樣的激情還帶著點“文革”后的余影。到了1973年，工廠里的文藝活動開始多元化展現出來，在慰問廠里的軍屬職工茶話會上，筆者抱著手風琴與同伴一起邊跳邊為臺唱隊伴奏，歌曲已經從激昂的進行曲變成了山東民歌。那種歡快的滋味似乎預示著我們的國家已經逐漸脫離了“文革”的影響。到了1980年，工廠里的職工文藝宣傳隊非常活躍，他們利用宿舍樓的樓頂進行排練。幾位女青工身穿標準的演出服裝，擺出的舞蹈造型令我們感嘆。工廠中的文化氣氛開始越發濃厚。

到了1991年，跳舞已經不再是集體行為了，一對對男女職工業余時間練習的交誼舞，已經有了登堂供大家欣賞的水平。工廠也組織了職工交誼舞大賽。筆者那時已經離開工廠到報社工作幾年了，但只要有時間，就跑回到廠里沉浸在變化了的企業文化中。

當如今已經接近退休年齡的這一代工友們再次聚到一起時，仍然跳舞，但不是為了表演和比賽，不是為了交友和交流，是為了重溫他們年復一年相守了40多年的那份友誼。今昔的變化讓這些工友從16歲的學徒工成為師傅，再從師傅到退休職工。從青年到成為父親母親，再到當上了爺爺奶奶。這樣一段誰都會經歷的人生軌跡中，有五味雜陳，但更有幸福的回憶。當然，還有這一幅幅跳舞的瞬間畫面。與時代共舞不僅僅是一種形容，還能想起我們在每個時代那有符號感的肢體語言。從簡單的激情，到豐滿的生活體味，在這舞蹈中都能找出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