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是和諧、圣潔的象征,是澳門地區的區花。陳奕純先生的獲獎散文力作《時間的同一個源頭》,就是記述為北京人民大會堂澳門廳創作大型工筆畫《盛世之歌》時的一曲圣潔的蓮花頌。
這篇散文的開篇極富有特色,借一個蓮花美的話題,引出四個“比方說”,一下便把讀者粘住了。第一個“比方說”屬于舉例,坦率介紹畫家的創作:首先把自己想象成一朵充滿靈性的蓮花,像等待愛情一樣進入狀態。把蓮花當做愛人,畫她美麗的輪廓,畫她多愁善感的儀態,畫她小心翼翼的呼吸,畫她的唇、眉眼……畫她白里透紅的皮膚及皮膚顏色的變化……春天過去了,夏天過去了,秋天、冬天繼續接著畫,一點點,一筆筆在宣紙上“還原”她圣潔的美,高遠的美;務必要達到“千年一瞥,驚心動魄”的效果。第二個和第三個“比方說”,除了介紹歷史上的南唐花鳥畫大家徐熙的藝術成就和徐熙“自詡為一朵性情放達、志節清高的蓮花”外;還坦露自我在作畫上喜山野池塘的蓮花,更喜子夜妖嬈的蓮花,都“無不受益”于徐熙。還直言不諱自己“毀了重新畫,再毀,再畫,痛苦萬狀”的艱辛苦練過程。第四個“比方說”是假設,寫畫家擔心出現意外的心態。“我不僅僅是一朵蓮花,假若我被別的一些事物替代了,我,還會不會是一朵圣潔的蓮花呢?”這四個“比方說”,坦率、誠摯地說出了畫家全身心投入創作的艱辛、痛苦、無我;這就足以讓我們了解,畫家(包括藝術家)的精神勞動并不是十分瀟灑、舒適、安逸的事。
第三章寫具體投入作畫,“夏天過完了,秋天過完了,冬天過完了”、“世界消失了,俗事消失了,一切的一切全部消失了”,寫出畫家自己全身心投入到作畫中去的忘我無私狀態。每天每天,日日如是,晨昏閉門作畫,每天基本只睡眠兩三個小時,既單調又重復,既繁瑣又忙碌,有時甚至蝸居畫室七天沒離開過一步。五百平方尺的巨型彩繪工筆畫,筆筆精心細描,最后畫成六百平方尺,這相當于一間二十平方米的普通民房的好幾倍。如此巨大的工筆畫,又是如此緊迫的工程,再加上天氣條件的束縛,使畫家極易體力消耗,過度疲勞。夏天在室內作畫,大汗淋漓,為了防止汗水滴到宣紙上破壞畫面,畫家還要包裹一身棉布;冬天作畫,也不敢穿太厚的衣服,擔心把畫紙磨破起皺。這樣特殊的工作環境,畫家挺過來了!
但由于精力、體力的透支,病魔便毫不留情地向畫家襲來。
第四章是全文的高潮,畫家寫到了他如何被病魔擊倒,突然患上急性脊髓炎,如何震驚親朋戚友,醫院如何進行全力搶救。畫家在病中還記掛著六百平方尺的大型工筆畫還剩下大約十二平方尺沒有畫完。“我不能倒下,如果我倒下了,《盛世之歌》豈不成了我今生今世的憾事?……我必須振作起來!”這一句句鏗鏘有力的肺腑之言,表明了畫家的決心。
畫家用他的“無我”的精神勞動,譜寫了一曲慶祝澳門回歸祖國十周年的圣潔之歌,其深度是十分耐人尋味的。
責任編輯:趙波 子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