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闊別7年之久,個人合作建房在北京重現江湖。2月底,曾在溫州運作個人合作建房項目的趙智強召開新聞發布會,旨在宣布“揮師北上,準備在北京打造‘第二個溫州版合作建房模式’。”
趙智強有“中國個人合作建房破冰第一人”之稱,他在溫州通過合作建房模式打造了理想佳苑。根據最新進展,北京個人合作建房組織已成立了專門的公司,并推出其官方網站“中國合作建房”,網上通過審核報名人數突破1200人。
趙智強此行目的地的“第一人”當屬于凌罡。2004年,自聯想集團IT工程師于凌罡發出合作建房的倡議,召集兩三百人,自己做開發商,一起湊錢買地蓋樓嘗試失敗后,此模式再無人問津。
時勢造人,“合作建房”再次將兩個人推上了風口浪尖,本刊特意對他們進行了采訪,一位是前北京合作建房發起人,一個是曾有成功拿地經驗的北京后來者,盡管于凌罡的運氣似乎還不如趙智強——奮斗幾年,土地也沒能“拿到”一塊。但對趙智強過去的“成功”,于凌罡認為有待商榷,對他的北京之行也認為“有難度”。
作為本次事件的核心人物,趙智強則信心滿滿。在趙智強看來,自己現階段的北京合作建房計劃已經具備一定的安全保障。
合作也罷、PK也罷,或是或非,這本來就是一個充滿爭議和變數的市場。
合作
幾年過去了,于凌罡企圖以個人力量推動整個社會機器前行總是力不從心,但他始終在關注。兩個同道中人能否開啟北京合作,于凌罡在期待,趙智強也在期待,但如果僅是于凌罡期待的資金監管合作,恐怕兩者將失之交臂。
問:合作建房提及了很多年,你怎么定義合作建房?它的內涵是什么?
于凌罡:這是一種房地產開發模式的變革,“大家一起做開發商”,這樣做最大的好處就是能用成本價買到讓自己滿意的房子,還能擁有物業自主權和小區的配套收益權。
有人質疑,合作建房根本不可能成功。我承認這是有道理的,合作建房必須是大家一起遵守規則來合作,才可能成功,如果你想合作建房的組織者和發起人把地皮買下來,然后建好房子,再便宜銷售,那你就別做夢了。合作,是建房的前提,一種在資金、權利、義務、責任等方面全方位合作的建房模式。合作建房成立的訴求有兩點:市場有很大利潤,否則大家更愿意去買房;項目自有資金收益率達到100%,大家要一起用8000萬賺8000萬,每個人用40萬元掙回40萬元。
趙智強:合作建房就好比一個村,村子的人沒房住,需要找具有公信力的組織來解決沒房住的問題,好比村委會組織大家一起,組織者并不是出錢,而是號召大家一起。大家是孤立個體,相互之間不信任,需要有公信力,所以當時溫州是以溫州市市場營銷協會的名義,當時很多人叫我為趙秘書長。現在我是以個人名義,所以需要大的金融機構來監管,讓大家覺得資金是安全的。
我覺得合作建房不是以盈利為目的,所以我不是商人,但也不是慈善機構,我需要養活工作人員,我給自己的定義是社會工作者,是給社會做有益的事情。合作房是商品房、保障房的有益補充,它可為廣大住房需求者極大地減輕購房負擔,也為政府分憂,解決老百姓住房問題。
問:如果有機會,你想和對方合作嗎?或者在其他城市再次合作建房?
于凌罡:希望有合作機會,我對北京市場的合作建房熟悉,而且有公信力,想在資金監管上和他合作。他提出的與信托合作進行資金監管,我認為不可取。給信托多少管理費,股東能否意見統一?還有,信托公司只是充當資金管理的角色,如果合作建房后續資金需要信托公司來為其融資,那么最終由誰來償還這筆資金是最大的問題。我想我來資金監管比信托更可靠,我已經做好了一份合作建房的方案,有一整套成熟的財務管理方法,我一直想將我做好的方案和趙智強見面溝通。在其他城市合作建房,主要看機會。
趙智強:可以合作,主要看合作理念能不能統一。上百萬、千萬甚至上億元的資金,已經超出對一個人或一群人的信任度,因此必須靠制度來約束和規范,故選擇由信托公司作為第三方獨立監管資金,也有可能找銀行合作,現在也在找銀行談,目前是這兩種模式,信托不僅是資金的安全模式,還有土地造價、資金流向問題更專業化,還能避開非法集資的嫌疑。監管費用還沒定,但一定是大家都能接受的價格,我們講求民主,一切都在談,但肯定不會給個人監管,沒有一個人能有如此大的精力、公信力。
互評
這場成功與失敗的經驗之爭,于凌罡、趙智強兩位合作建房“第一人”觀點交鋒。一場“對壘”下來,讓人們進一步看清“合作建房”的難點在哪里,成功的突破口在哪里。
問:你們都是合作建房的先驅者,也關注過對方的合作建房模式,如何看待對方的模式?
于凌罡:他做的是不是合作建房還待商榷,他的合作建房模式可能是想掙錢,本來掙錢無可厚非,但關鍵問題什么是合作建房,如果想掙錢,就不是合作關系,而是買賣關系。合作建房所有股東是可以共同看賬本的,比如每天、每月、每季度有明細賬目,大家作為股東有權利清楚。另外,房子延遲交房了6年,沒有建成沒關系,這不是他的問題,但什么原因導致的延期交房不公示就有問題。再次,分配模式、財務監督等缺失了很多制度。因此,我認為溫州模式的“三不公開”,即“賬目不公開、進度不公開、出了問題不公開”,它就不應該叫做合作建房,頂多是委托代建,實際上作為受托人,沒有公開就是失職,所以后來也遇到了糾紛。
至于我的幾次合作建房都沒有成功,有幾方面原因:一是輿論方面的引導,老百姓對很多事情不放心,我們的聲音在很多程度上,被其他各種各樣的聲音淡化了;二是每個個體都有自己的想法,所謂‘眾口難調’,利益很難統一;三是其他股東對合作建房的組織人員不理解和不信任,也就談不上大家共擔風險和責任了。當時很多人說做事不管,但是價錢一定要壓到最低。 除了合作建房的參與者不成熟,工作團隊不得力、外部強大的競爭性也都是不成功的原因所在。
趙智強:于凌罡先生對合作建房做出了很大的貢獻,沒有他2003年的發起,就不會有后來的合作建房,他當時的“藍城計劃”過于理想化而已。
“被開發商招安”的報道我看到了,我覺得這是大眾的誤解。就像電工上崗需要電工證一樣,我們需要有資質的開發企業,才能進行各項報批,而且我認為合作建房本來就是地產開發的一部分。
至于后來的官司,是因為我們選房順序一是根據報名先后,二是按交錢序號,當初交錢之后大家分到的是房子的分配權,起訴者們因為交錢晚等原因其分配順序被后延,最后只能分剩下來的幾套60平方米房子。這件事情對我們的影響不大,我們的原則是為大部分人服務。
問:于凌罡作為北京合作建房發起第一人,你想給趙智強一些什么建議?或者你最想對他說些什么?趙智強作為中國合作建房成功的第一人,結合你的經驗,會給于凌罡一些什么建議?
于凌罡:我迫切希望趙智強在北京的合作建房能夠成功,但他要認識到有許多問題需要面對。限購、地價和房價差、調控后銷售不利等,都是目前北京樓市的現實。在北京搞合作建房如果不得到政府或開發商的即支持與合作,很難成功。北京合作建房應該跟政府、開發商合作,切入到公租房領域,相關的具體細節我已形成文字,將向政府合理反映。
我的建議是:一不要讓所有開發商都對此抵制,二是要把方案向大眾公開,令大家能接受。其 實,合資建房,不僅是買便宜的房子,更是共有包括綠地、商業等的綜合配套。
我理想中的合作建房是這樣一種模式,比如有個項目,開發商有一億自有資金,項目總投資十億,銷售額預期二十億,還需要至少三億后續投資才能啟動。那么,合作建房人可以投資這三億,用市場價一半的成本,得到項目三成的面積,而開發商只需要一億自有資金,就能賺到七億利潤。各取所需,共贏共存。那種不允許開發商賺錢的思路是要不得的,不遵守商業市場規則的方法,是行不通的。
趙智強:政府出臺政策支持合作建房目前比較難,但是法律沒有禁止,我覺得就是可行的。于凌罡的“藍城計劃”很大而且過于理想化,在方式方法上應該做些調整,其余的不便多說。但我始終認為于凌罡為合作建房做了很大貢獻。
問:看于凌罡的博客描述,于凌罡籌備在年后組織大家一起買地,建大棚,做微創業。目前這項工作是什么進展?
于凌罡:我們有一個節能公司,有大棚節能技術,能讓大家在郊區弄一些大棚,建農家樂配套的東西,我們看了三塊地,有一塊地是一年租金七八萬,建一個大棚投入5萬,已經看了通州和昌平的地塊,但是現在還沒確定,等3月底從歐洲回來才能運作。
我們在策劃公租房項目,每股7萬元,1500股,1.05億,建一棟42000平米的公租樓,1500間使用面積18平米的公租房,180間配套用房,5輛50座班車,戶均100元每月的班車成本,刷卡計次,按實際乘車情況均攤班車成本。租金收入7成歸投資人,其余3成歸政府,按照每間公租房平均租金1000元每月計算,扣除每年給政府的540萬租金收益,每股每年還可以分到8400元左右的分紅,預期收益率12%,這才是工薪族最應該支持的合作建房。
問:趙智強“進京”也有段時間了,目前工作進展如何?
趙智強:我們的合作建房一直都強調低調和保密,土地我們已經看好,但只有不超過4個人知道土地信息,但至少我們的土地獲取肯定是合理合法的。雖然我沒有給股東具體的土地信息,但我會給大家一個承諾,規定房屋細節,主要是地段、價格,樓盤面積,比如南四環幾百米范圍之內,如果差別大,可以選擇退出,價格方面土地價格是可以預計的,在建安成本方面也許會有小幅波動,我都會給股東一個浮動范圍。
溫州建房時最后房價也有所提高,這是因為2006年拿到的土地,2007年國土部出臺了文件,大意是現在老百姓生活奔向小康,需要注意環保問題,最開始的時候我們的預算是初步,所以后來的房子各項配套、建筑本身所提高及人工工資的大幅度上調,相應價格也提高了20%-30%,但實際上市場上其他房子的價格已經翻了好幾倍。
具體的資金路徑和管理模式,或許是用信托資金組建房地產開發公司去開發一個項目,之后房地產開發公司蛻變成管理公司。或許是收購一個項目或項目公司,最后肯定是以一個擁有土地開發資質的公司身份,參與到拿地、運作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