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國內外,參與群P的往往是高知人群。理論上,只要參與方自愿,這種行為不會構成實際的傷害。但這種有違大多數人的道德標準的行為若被公開,就不可避免地會對當事者造成很大影響。
近日,網絡流傳疑似安徽廬江縣委書記參與的“群P”事件終于塵埃落定,圖片實為長沙網《昆明三對夫妻群P聚會》照,其中兩名當事人、合肥學院團委副書記汪昱及其妻子均被開除黨籍和公職。這次“艷照門”事件吸引了人們近乎瘋狂的圍觀,它究竟傷害了誰?
無傷是最高原則
群P指的是三人以上的集體性行為,國外也稱“Group sex”,類似的還有“換偶”游戲。在國內,這種行為已經涉嫌構成了聚眾淫亂罪,是被普世的道德理念所不齒的。
早在2010年4月,南京某大學原副教授馬堯春因多次組織參加“換偶”游戲被曝光而掀起了軒然大波,他最終成為20多年來第一個因“聚眾淫亂罪”獲實刑的人。
不過,一些專家和學者卻也在該事件中發出了不同的聲音。知名社會學家李銀河就曾指出,“它沒有傷害任何人。換偶活動是公民中極少數人喜愛的性活動方式。”
華中師范大學生命科學院教授、性學專家彭曉輝告訴記者,性愛派對、換偶在歐美由來已久,而換偶是絕對私密的活動。這些組織管控非常嚴格,夫妻雙方必須共同認可并且共同加入,他們并非出于對家庭生活的不滿,而只是遵守與床伴“只做愛,不相愛”的游戲規則,不對任何一方造成傷害。
彭曉輝說,曾有資料顯示,在挪威,有換偶行為的夫妻比例達到了10%,但他們的夫妻關系并沒有因此遭到沖擊。
“無論是群P還是換偶,只要現實婚戀關系的雙方都知情,并且協商一致,就不存在實際的受害者。”他認為,“無傷恰恰是人類區別于動物性的根本原則。”
從生物進化的角度看,雄性動物存在多配偶制的傾向,而雌性動物通常是選擇和當時最強的雄性動物交配。動物在實現食和色的過程中,遵循著叢林法則——弱肉強食,強者獲得更多的食物而活下來,進而繁衍它的種族,延續它的基因,弱者只能被蠶食。
人類承接了動物的這種本能的習性,但不同的是,在實現的過程中,人類不再遵循叢林法則,人類有高級的思維,不通過傷害別人而保存自己。
“無論哪個階層秉持的價值理念都不是普世的,唯一的普世價值就是無傷原則,只有這樣才能讓每個階層都接受。”在彭曉輝看來,相反,將這種個人隱私進行曝光的行為實際是對當事人產生重大傷害的,卻沒有得到人們應有的重視。
參與者多是高知人群
有這種行為愛好的人,在身心上并不存在非正常的“基因”。
彭曉輝說,人類和動物一樣,都是趨利避害的。性是一種自然的進化機制給予雙方身體、心理愉悅和滿足的一種東西。如果在兩個人的性活動過程中,時間長了,遲鈍了,就不能滿足對方的需求,就想要尋求更新鮮的、刺激的、好玩的。
“再用習性理論解釋,人在馴化動物的時候,常常會使用食物獎勵的方法,動物為了這些獎勵,下一次還會繼續這么做,久而久之,那些行為就會被固定下來了。人也是如此,愉悅感就是人們在群P或者換偶活動過程中所得到的獎勵,這種愉悅感越強,時間越長,就越會強化這種行為。”
“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參與這種活動的往往是一些高知人群。”他指出,這是因為,他們的認知使他們更早地從性禁錮中解放出來,更開放,也更包容。
而中科院心理所研究員尹文剛則認為,這其中還涉及群體心理的一些問題。
“個人一旦進入群體中,會產生去個性化的現象,群體的思想會占據統治地位,個人也會更有安全感,因此,在各自生活中不敢輕易嘗試的行為,但大家聚在一起時反而有了勇氣,甚至有一些潛意識中的東西會被激發出來。”
“而且,在一些群體事件中,參與的人往往是在現實世界對自我進行否定的一類人,或者面臨的壓力比較大,而進入這個環境后能夠彼此產生共同感,也可以作為發泄的一種方式。”尹文剛說。
“道德”是當前多數人的道德
試想,該群P事件如果只是發生在一個普通人身上,恐怕并不會吸引這么多人的圍觀。
“就像當年克林頓發生婚外情一樣,這個丑聞將會伴隨他的整個政治生涯,由于群P的當事者是公職人員,與其說人們厭惡這種‘傷風敗俗’的行為,不如說是對其濫用公權力配置型資源的擔憂和不滿,人們對于公眾人物的行為標準向來是要高于一般人的。”但是,在北京博愛心理咨詢中心的資深心理咨詢師劉鐵剛看來,即使只是普通人參與這種行為,要得到周圍人的理解恐怕還很難。
“理論上,只要參與方自愿,這種行為不會構成實際的傷害。但在中國,配偶、子女等親屬之間有著更為緊密的道德層面的關系,這種有違大多數人的道德標準的行為如果不小心遭到公開,就不可避免地會影響與當事者存在密切關系的人的感情,這時候,傷害就會被迫產生。”盡管他也坦言這種“道德”其實并非是絕對的。
“的確,東西方文化有差異,在西方,對于這種行為的認可程度要比國內高,不過,這種認可度在西方的不同國家也是不同的,而且,總體而言,贊同這種行為的,在絕對數量上依然是少數。”
他說,“最重要的是,任何一個社會性的事件,必須拿到當前的文化環境中來衡量,不可能拋開當前的時間段,甚至跳出,用另外一種文化來給出合理化的解釋。”
試想,幾十年前,在一個自由戀愛都不被允許的年代,談婚姻自由簡直是天方夜譚,但是現在,人們可以認可并接受。
“未來,社會文化發展的狀態不可預測,也許有一天人們可以理解這種行為,但是,一定不是現在。”劉鐵剛說。
“就像當年克林頓的拉鏈門一樣,這個丑聞會伴隨他整個政治生涯,由于群P的當事者是公職人員,與其說人們厭惡這種‘傷風敗俗’的行為,不如說是對其濫用公權力配置型資源的擔憂和不滿,人們對于公眾人物的行為標準向來是要高于一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