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久前,央視主持人白巖松發了這樣一條微博:一個企業應該給員工開三份工資:一份工資是養家糊口的人民幣,第二份工資是情感,這份情感也包括尊重,第三份工資則是精神支柱,因為事業是有信仰的。他本人質疑“可是我們現在有多少老板、領導、單位是能給我們每一個人開出這三份工資呢?第一份還經常欠薪。”該話題在網上引發了熱議。
那么,有多少老板能開齊這三份工資呢?
加拿大老板懂得錦上添花
談及一個人的收入,在加拿大總會牽扯“稅前”、“稅后”的概念,形象一點說,加拿大職員的老板,實際只是“半個老板”:在福利國家里,另半個老板是政府。
加拿大的所得稅分兩筆,一筆是交給聯邦政府,稅率為15%~29%間不等,一筆是省政府,最高累進稅率為15%。如果居住在省稅率最高的薩斯喀徹溫省,年收入高于12.3184萬加元(1加元約合6.51元人民幣)的高收入者,其年收入的44%就要交給“另半個老板”——聯邦和省。
當然,這些稅不會白交,加拿大是福利國家,醫療、中小學的學費全免,此外還有各種完善的社會福利、保障制度。從加拿大近年的民調可知,盡管福利國家體系存在諸多弊端,但大多數加拿大人對這一制度較為滿意。
大多數加拿大人不想像鄰國的美國人那樣為高薪奮斗不已,因為職員及其家庭的保障一半靠薪酬,另一半得靠“另半個老板”的社會福利。按許多當地人的說法,“可以主要為興趣和快樂工作”。
不過有“追求”的加拿大人自然還是有的。像高管等高薪階層更看重年終獎,如通訊巨頭TELUX,高管工資基數僅5.6萬加元/年,但近年來人均年終獎超過100萬加元,一些高成長企業還會在年終分配期權,這些都是“高級打工者”追求的“幸福工作”。
普通打工者則正好相反,比如TELUX正式雇員起薪不過3.98萬加元/年,滿6年可累加至5.6萬,此后則封頂不再加,而年終獎則最多不過兩個月月薪。
加拿大社會存在鮮明的“不患寡而患不均”思想,對這種“高管高分配”的容忍度遠比美國低得多,近年來各行業相繼爆發的工潮,許多都和分配有關。那么,作為普通打工者,什么樣的薪酬才能讓公司老板得到“最仁慈”稱號?
首先,工資不一定特別高,但一定不能特別低,關鍵是,要穩定。加拿大許多涉及財政方面的資格,都得看“家庭年收入”這個指標,倘若收入太低,銀行不批房貸。
其次,要有一份“正式工”。所謂正式工,即全日制工作,只有這樣的工作,才有資格享受社會就業保險金和許多需要“兩個老板”共同埋單的福利。
第三,公司老板要懂得“錦上添花”。雖說是福利社會,但政府福利覆蓋的僅是最基本的方面,牙科、眼科等特殊科目全部自費且費用高昂。同時公司有沒有為員工提供附加商業保險,提供的附加商業保險覆蓋面是大是小,直接關乎公司老板“仁慈”的口碑。
挪威福利年年增
挪威,連續多年摘得聯合國人類發展指數桂冠,高居“最宜居的國家”榜首。挪威在高物價的基礎上實現“最宜居”,最主要的前提是高工資、一整套確保社會不同群體收入差距始終處于理想范圍內的稅收制度,以及一整套普惠、公平的福利制度。
挪威的最低月工資標準是2.8萬克朗(1挪威克朗約合1.10元人民幣)。一個大學本科畢業生只要找到工作,起薪很少低于每月3.2萬克朗。工作幾年,年薪就會漲到40萬~50萬克朗。挪威人均年薪已接近40萬克朗。
挪威的失業率在3%下小幅波動,即使在受到國際金融危機和歐債危機沖擊的情況下。而且,挪威的失業主要是結構性的,一些人找不到工作時,許多崗位找不到人來做。還有一些人只打季節工,然后領取政府失業救濟金,周游世界。
在包括世界知名企業在內的許多挪威公司里,老板的辦公室就在員工辦公室隔壁,目測面積約20平方米。老板工資不超過員工平均工資的4倍。收入高的,稅率也高。稅后收入,兩者之間的差距會進一步縮小。
在挪威公司,老板不僅不能高高在上,而且決策時還要征求員工意見,取得理解和支持,涉及員工權利還要征得員工組織同意。至于按時按點發工資,交老板稅,那是必須的,除非不想干了。有些公司還每月搞一、兩次活動,抽抽獎,發一些紅酒。甚至還有公司花錢請人培訓如何駕駛游艇,把這當成額外的職工福利。
無論是在公營單位還是私企就業,不管物價漲不漲,工資每年一定要漲,福利也一定要增加。但這些根本不需要職工操心,因為有工會。每年4、5月份,各行各業的工會組織都會和雇主組織協商工資漲幅或增加福利。今年,多個工會和雇主協會協商失敗,教師、清潔工、機場安檢人員等相繼罷工。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居然有獄警罷工,放走了囚犯。
大部分罷工以雙方妥協收場,只有石油工人罷工得不到社會同情,因為他們的年薪已經接近15萬美元(1美元約合6.34元人民幣)。所以政府威脅干預后,他們不得不宣布復工。
俄羅斯工資難給人幸福感
25歲的尼娜喜歡把俄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簡稱俄氣)的誘人待遇掛在嘴邊。進入像俄氣這樣的能源“巨無霸”工作,是許多俄羅斯年輕人的夢想,但對尼娜這樣既沒關系也沒相應專業技能的應屆畢業生來說,俄氣是可望不可求的。
根據俄羅斯統計部門8月20日公布的數據,今年7月份俄氣員工平均月工資達到9.5萬盧布(1元人民幣約合5.00盧布),大概是全國水平的4倍,如果算上各種隱形福利和津貼,差距將更為驚人,難怪如此多人削尖了腦殼拼命往俄氣里鉆。
新聞專業的尼娜畢業剛滿一年,目前供職于一家媒體。雖然月薪也能達到4萬多盧布,但也只達到莫斯科的平均水平。扣除掉房租、水電和日常消費,工資已所剩無幾。“對于我這樣的年輕一族,薪酬永遠是對工作滿意度的首要衡量標準”。
如果說以往大學畢業生愿意選擇銀行和外企等工作,那么,現在不少人重新青睞公務員這樣旱澇保收又相對體面的工作。時任俄總統梅德韋杰夫去年7月還對這種現象表示“憂慮”:“青年人熱衷于成為公務員,為什么呢?因為這是快速致富的手段——腐敗。”
談起買房買車,尼娜更是連連搖頭:莫斯科繁華地帶的房價比東京都不遑多讓,高昂的房貸利率更是令人望而卻步。尼娜說,目前的工資差強人意,記者職業還有一定社會地位,雖說自己也喜歡媒體工作,但這個行業中很多人要說所謂的工作“幸福感”完全無從談起。為增加收入,尼娜找到一份兼職——在周末為小學生做家教。
事實上,俄政府近年來不斷拿出油氣超額收入,為民眾加薪或者提高福利,只不過其覆蓋的范圍主要是吃財政飯者以及退休人員,大部分在私企和公司工作的人,還只能依靠和老板的“斗智斗勇”來爭取加薪。像薩沙這樣開設魚類加工廠的私企老板,就要時不時應付員工加薪的要求。他感概地說,如何讓員工更加愛崗敬業,恐怕是擺在所有老板和上司面前的永恒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