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復筆下的“蕓”

摘 要：《浮生六記》是清朝文人沈復的自傳體小說，書中描寫的妻子陳蕓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并被一代大師林語堂評價為“中國文學上最可愛的女人”。本文將從不同角度對蕓的一生做個梳理，擬向讀者從一個更全面的角度展現蕓的世界。

關鍵詞：《浮生六記》 沈復 蕓

一、引言

《浮生六記》是清朝文人沈復于嘉慶十三年（1808）所著的自傳體小說。原文共六記，僅存前四記。“《浮生六記》以作者夫婦生活為主線，描述了作者和妻子陳蕓情投意合，想要過一種布衣蔬食而從事藝術的生活，由于封建禮教的壓迫與貧困生活的煎熬，終至理想破滅。（百度百科）。

書中女主人公陳蕓聰明善良、在封建社會意識形態下敢于打破傳統而不墨守成規，使得原本平凡的她顯得不平凡，這樣的形象受到了許多人的喜愛。學貫中西的一代大師林語堂曾評價她為“中國文學上最可愛的女人”，并認為“世上有這樣的女人是一件可喜的事，在蕓身上，賢達的美德特別齊全，一生中不可多得。”（林語堂，1999: 17）還有學者認為“蕓的形象之美是《浮生六記》的核心魅力所在。沈復筆下的蕓有著我們能夠想象得到的所有美德。”（劉慧，2011: 95）。

本文將從不同角度對蕓的一生做個梳理，擬向讀者從一個更全面的角度展現蕓的世界。

二、“蕓”

2.1 深愛沈復的“蕓”

蕓對沈復的愛，在生活中點點滴滴的細節里，展現得淋漓盡致。

兩人訂親之后、成婚之前，有一次沈復送親回來，已近半夜，十分饑餓，“蕓暗牽余袖，隨至其室，見藏有暖粥并小菜焉。余欣然舉箸，忽聞蕓堂兄玉衡呼曰：‘淑妹速來！’蕓急閉門曰：‘已疲乏，將臥矣。’玉衡擠身而入，見余吃粥，乃笑睨蕓曰：‘頃我索粥，汝曰’盡矣’，乃藏此專待汝婿耶?’蕓大窘避去，上下嘩笑之。”（林語堂，1999: 8）此小插曲將蕓疼愛未婚夫卻恐招人笑話的少女情懷，描寫得生動形象。

兩人成親那天，沈復發現蕓吃素，方才得知幾年前自己出痘，為保佑自己早日康復，蕓便開始吃素，至成親日，已有幾年。由此可見，蕓對沈復的一片用心。

蕓感激月老讓她和沈復成為夫婦，希望請人畫一幅月老圖，掛在屋里以供奉，希望月老保佑，來世還能與沈復結為夫婦。

雖然受到沈復父母的誤解，被逐出家門，貧困交加中克死異鄉，但她心里卻并無怨恨，也從未向沈復抱怨過一句。至臨終時，依舊在為沈復及其父母著想：“君之不得親心，流離顛沛，皆由妾故。妾死則親心自可挽回，君亦可免牽掛。堂上春秋高矣，妾死，君可早歸。”（林語堂，1999: 172）。

蕓對沈復的愛，體現在生活的點點滴滴當中，讀罷讓人為之動容，并感嘆兩百多年前古人的心思竟然如此細膩感人。

2.2 敢于打破常規的“蕓”

“在封建社會那種意識形態下，作為女子都需做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楊秋，2012：56）而蕓卻不墨守成規、敢于打破傳統。

蕓曾經女扮男裝與丈夫一起，去水仙廟看燈會；也曾以回娘家作借口，與丈夫一起游歷太湖。并作此感嘆“此即所謂太湖耶？今得見天地之寬，不虛此生矣。想閨中有人終身不能見此者。”（林語堂，1999: 62）。

在封建社會保守的意識形態下，蕓有自己獨特的思想，敢想敢為，敢于打破傳統，讓人敬佩。沈復曾這樣評價他的妻子，“蕓一女流，具男子之襟懷才識。”（林語堂，1999:174）。

2.3 聰明而善良的“蕓”

蕓無疑是個十分聰穎的女子，常有奇思妙想，讓人驚嘆。一次，沈復和友人想去賞花，但賞花處沒有酒家。若是自帶酒菜，對花喝冷酒吃冷菜，又沒有意思。與友人正犯愁時，蕓想到一個好主意：“妾見市中賣混沌者，其擔鍋灶無不備，盍雇之而往？妾先烹調端整，到彼處再一下鍋，茶酒兩便。”（林語堂，1999:114）此妙想不禁讓人拍手稱贊。

蕓也十分感性善良。沈復母親生日那天，請了戲班來表演。沈復的父親點了描述凄慘離別的劇目。蕓看得太難過而不忍繼續看下去，起身離去回到房間，直到后來上演更歡快一點的劇目，才又出來繼續觀看。

蕓聰明過人，也比常人感情更加豐富細膩。

2.4 簡樸而心靈手巧的“蕓”

蕓很簡樸，沈復的表姐出嫁，“但見滿室鮮衣，蕓獨通體素淡，僅新其鞋而已。”（林語堂，1999:6）。

蕓還十分心靈手巧。“余愛小飲，不喜多菜。蕓為置以梅花盒。”“余之小帽領襪，皆蕓自做。”（林語堂，1999: 118—120）。

2.5 被奸佞小人欺負、被家人誤解卻心無怨恨的“蕓”

蕓心地善良，嫁入沈家后，一心想好好與沈家人相處，給公婆留下好印象。“蕓作新婦，初甚緘默，終日無怒容，與之言，微笑而已。事上以敬，處下以和，井井然未嘗稍失。”（林語堂，1999: 14）一心為著沈家人，卻處處被誤解，最終被兩度逐出家門，在貧困交加中客死異鄉。

為沈母著想。因蕓識字，沈父讓其為沈母代寫家信。可后來家中有人閑言碎語，沈母便不讓蕓代筆了。沈父誤以為是蕓不屑于幫沈母代筆寫信，很生氣。沈復想將實情告訴沈父，卻被蕓阻止了，“寧受責于翁，勿失歡于姑。”（林語堂，1999: 126）為沈母著想，卻得罪了沈父。

為小叔借錢擔保。沈復弟弟啟堂向鄰居借錢，蕓為其作保。當鄰居催著要求還錢時，蕓將此事告知沈復，卻被啟堂怪罪說其多事。沈父知道此事后，詢問啟堂，他卻矢口否認此事。因而沈父認為蕓背著丈夫向鄰居借錢，還誹謗小叔啟堂，十分生氣。本是好心作保，卻得罪了小叔，并加深了同沈父的誤會。

為沈父納妾。沈復的父親幾乎一生都在異地衙門做事，曾向同僚透露過想納妾，以在異地時有人陪伴的想法。沈復托蕓在蘇州老家幫其物色，最終蕓幫沈父物色到了合適人選。本是為沈父著想卻因此得罪并失愛于沈母。

為沈復納妾。蕓一心想要為沈復納妾。看中了一名歌妓，與其結為姐妹，并商定好其將嫁入沈家，可后來此女被有權勢的人娶走蕓便生起大病。還受到沈家人的責難，認為其交友不當，不該與歌妓結拜為姐妹。本是為丈夫著想，卻加深了家人對她的誤解。

由此觀之，蕓與沈家人的誤會日益加深，失愛于沈父、沈母及小叔，并因此被兩度逐出家門，在貧病交加中克死異鄉；皆因其太善良，太愛沈復，太為沈家人著想。讀罷不禁讓人扼腕嘆息。

三、結 語

《浮生六記》為清朝文人沈復的自傳體小說，其妻蕓給人印象深刻，被林語堂譽為“中國文學上最可愛的女人”，也是筆者喜愛的文學人物。因而讀完此書，便想要寫一篇文章，從不同角度梳理蕓的一生，擬向讀者從一個更全面的角度展現蕓的世界。于是便有了深愛沈復的“蕓”； 敢于打破常規的“蕓”； 聰明善良的“蕓”； 簡樸而心靈手巧的“蕓”；被奸佞小人欺負、被家人誤解卻心無怨恨的“蕓”——這個集美德于一身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