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特工與“臺獨”分子在日本的生死較量

2011年11月17日上午，臺灣臭名昭著的“臺獨”分子黃昭堂在臺北和信醫院做眼睛手術時猝死，引起日本、中國臺灣兩地“臺獨”分子的極大震驚和悲痛，日本駐臺機構的一些官員還特地趕往醫院探視，并向其親屬表示“慰問”。黃昭堂猝死之所以引起“臺獨”分子的難過，是因為他當年在日本從事“臺獨”活動時，兇猛強悍，使得潛往日本打擊“臺獨”勢力的國民黨特工吃盡苦頭。

“臺獨”分子潛走日本

20世紀40年代末至50年代初，因受蔣介石、蔣經國父子的嚴厲打擊，加上日本右翼勢力的暗中幫助、扶持，臺灣一些“臺獨”分子在島內難以立足，便以各種名義逃往日本。因此，日本一度成為“臺獨”的大本營。那一時期，“臺灣民主獨立黨”、“臺灣青年會”、“臺灣再解放聯盟臺灣支部”、“臺獨地委會”等“臺獨”組織先后在日本建立。

“臺獨”勢力在日本迅速壯大，蔣介石集團十分焦慮。他們曾與日本政府作過數次交涉，要求日本方面不要暗中培植、支持“臺獨”分裂勢力，并限制“臺獨”分子在日本各地的活動，取締未經審核、登記的非法組織。日本政府為了自身利益，并未重視，只口頭向國民黨當局表示，日本政府基于日臺關系，不會公開慫恿、支持“臺獨”分子的活動。因而，整個50年代，日本政府對“臺獨”組織及其活動實際上是木匠吊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日本政府對“臺獨”組織的態度，使蔣介石集團十分失望。

面對日益猖獗的“臺獨”分裂活動，從50年代中期開始，蔣介石、蔣經國父子開始采取一些措施，如盡量安排理工科青年留學，派通曉日語的調查局特工到日本跟蹤、監視、瓦解“臺獨”組織等。1956年2月，“臺獨”組織“臺灣民主獨立黨”頭目廖文毅在日本正式宣布成立“臺灣共和國臨時政府”后，震驚臺灣島。蔣氏父子決定加大打擊“臺獨”組織的力度，并在日本設立調查局派出機構，派遣幾名資深特工長駐日本，調查、掌握“臺獨”組織及其骨干分子的動向、活動規律。

進入60年代，“臺獨”組織在日本又有了新的發展。蔣氏父子決定加派一批特工到日本，將調查局駐日本工作組改為辦事處，并派副局長高銘輝、調查局第一處副處長李世杰坐鎮日本，專門負責打擊“臺獨”組織的活動。高、李二人赴日前，蔣介石還專門召見了他們，鼓勵他們到日本后，要多用腦用心，既要狠狠打擊“臺獨”勢力，又要注意做好掩護工作，注意組織和自身安全，更勿暴露特工人員身份。

當時，日本大大小小的“臺獨”組織有六七個，其中影響較大的是廖文毅主持的“臺灣共和國臨時政府”，黃昭堂、許世楷、南雄、戴天昭等人組建的“臺灣青年會”（“臺灣獨立聯盟”的前身）。

“臺灣青年會”成立于1962年2月，系日本右翼勢力和廖文毅“臺獨”組織“臺灣共和國臨時政府”中的“中央委員、統一戰線委員長”王堉德在背后策動組織起來的，組織十分嚴密，活動神出鬼沒。

“臺灣青年會”的主要頭目系黃昭堂（又名黃有仁），1932年生于臺灣臺南縣，50年代曾在臺灣大學經濟系念書，1958年到日本留學，在東京大學社會科學系就讀，并先后獲得碩士、博士學位。黃在日本留學期間，其思想深受日本右翼政客、學者的影響，漸漸走上“臺獨”之路。“臺灣青年會”組織起來后，他與許世楷、戴天昭等“臺獨”分子在臺灣赴日留學生中發展了一批會員，使其組織有所擴大。

“臺灣青年會”的活動，引起國民黨駐日機構的注意和警惕。蔣介石、蔣經國父子看過駐日機構傳回的情報后，坐立不安，通過外交渠道不斷給日本政府施壓，強烈要求日方限制、取締“臺灣青年會”。在臺灣當局的壓力下，日本政府也曾派人警告、干擾過“臺灣青年會”的活動，但作用不大，“臺灣青年會”便由明變暗，繼續在東京、大阪、橫濱、長崎等地進行秘密串聯活動，并發展新會員。

國民黨特工設法打入“臺灣青年會”

“臺灣青年會”轉入地下后，更加引起國民黨特務機構調查局的關注，蔣介石、蔣經國父子也經常召見調查局頭目，詢問“臺灣青年會”等“臺獨”組織的活動情況，并多次指示調查局要加強監視，縝密偵查。

由于“臺灣青年會”組織的一些頭目文化程度高，又很機靈，調查局的特工們有好長時間未摸到他們的新情況。為了掌握該組織的內部情況、活動規律，國民黨調查局駐日辦事處的特工們很費了一番周折，才派人打進該組織內部。

打入“臺灣青年會”內部的特工叫陳純真，也系留學生。

陳純真系臺灣人，在臺灣念完大學再到日本留學，書念得不錯。一個偶然的機會，他被調查局的特工們看上，經過多次面談、交流，調查局的特工們才向他吐出真言，想吸收他做特工，然后伺機打入“臺灣青年會”內部，獲取其內部的情報。當時，陳純真考慮學業快完還未找到工作，畢業后能否找到飯碗還很難說。他想在這方面做點業績靠近當局，以利于以后回臺個人事業的發展。

基于上述想法，他接受了任務。

負責與他單線聯系的調查局特工是余承業，其公開身份系臺灣當局駐日本“大使館文化參贊”。余的上司是調查處副處長李世杰，但陳純真并不認識。

1962年底，陳純真根據余承業的指示，喬裝打扮，設法打進了“臺灣青年會”，而且表現得十分積極。到1963年，他得到“臺灣青年會”幾個主要頭目黃昭堂、許世楷、廖建龍、宋重陽的高度信任。

陳純真全部弄清了“臺灣青年會”的內部情況后，向上司余承業作了詳細匯報。

余承業對陳純真成功打入“臺灣青年會”十分滿意，除對他進行了表揚外，還給他發了獎金。余承業還鼓勵陳純真，上級希望他繼續努力，但要注意隱蔽，千萬不要暴露了身份。為了擴大戰果，余承業還告訴陳純真，“臺灣青年會” 組織肯定要端掉，什么時候動手，待上級有了具體指示，就會及時與他聯絡、商量。

1964年5月17日，“臺灣青年會”在日本東京秘密進行“中央委員會”的改選，黃昭堂、許世楷、戴天昭等十余人被選為新的“中央委員會委員”；陳純真因表現積極，工作卓有成效，也被選為該組織的“中央委員”。

“臺灣青年會中央委員會”改選后，陳純真馬上將該組織的改選內幕、資料全部秘密交給了余承業。余承業對他的工作很滿意，表揚了他一番，還說要為他報功，并囑他要注意保護自身的安全，繼續隱蔽在該組織中。

臺灣調查局副局長高明輝、調查處副處長李世杰等大小特工研究了“臺灣青年會”新近的活動情況后，感到此組織中的“臺獨”分子已受日本右翼勢力的操控，活動隱秘，能量甚大，影響極壞，如不立即對該組織動手打擊，其危害性會更大。

經過仔細研究，高明輝、李世杰決定對該組織采取兩項措施：其一，在全日留學生中散發傳單，將該組織的情況公之于眾，使“臺灣青年會”在日本，特別是在留學生中成為過街老鼠，再難以發展新成員。其二，通過外交渠道，與日本政府交涉，要求日本外務省動員國會中親臺灣國民黨的自民黨議員，向日外務省提要求，除有日本國籍的宋重陽外，將其余八名“臺獨”骨干分子予以拘捕，然后遣送臺灣，依法制裁。

日本政府對此不怎么積極，臺灣當局的要求暫時無法達到。

殊死較量

1964年6月初，一份傳單在日本各大學校園內廣為散發。傳單中說，“臺獨”是癡心妄想，死路一條，切望臺灣在日留學青年、華僑，勿再上“臺灣青年會”這個“臺獨”組織的當，更不要參與該組織舉行的任何活動。傳單還對那些受到欺騙、想加入“臺灣青年會”的人警告說：

我們對“臺灣青年會”的組織內容已查得一清二楚，要是有人膽敢入會，當心立即被檢舉。

黃昭堂、許世楷等“臺獨”分子得知其組織已暴露，十分震驚。他們認為，“臺灣青年會”的活動十分隱蔽，保密工作也做得極好，社會上突然出現這份針對該組織的傳單，一定是組織內部出了問題，里面可能有調查局的內線，不然，特工組織不會知道得那么清楚。

黃昭堂秘密召集許世楷、戴天昭幾個“臺獨”分子私下分析、研判后，認為新當選的“中央委員”陳純真嫌疑最大。他們決定以開“中央委員會”會議的名義，將陳純真誘來，然后對他進行突擊審訊。為了把審訊搞得嚴肅、恐怖一些，黃昭堂、許世楷、戴天昭、南雄、廖建龍還秘密成立了一個“審訊小組”，并準備了刑具。

1964年6月22日晚上，陳純真按通知的時間，準時到達了“開會”地點。

哪知，他一走進會議室，大門就被關緊，兩名大漢將他打倒在地，然后將他的雙手捆綁起來，連推帶打地將他弄到臨時設立的審訊室內。

人高馬大的黃昭堂氣沖沖地用手指著陳純真大罵道：“你這個狗×的東西，為什么將我們組織內部的秘密報告給官方？”

陳純真不理會他們。

廖建龍又突然使勁地在桌子上一拍，憤憤地質問陳純真：“你是不是國民黨調查局的特工？”

陳純真瞪了他一眼，仍不作答。

手握雪亮尖刀，站在陳純真對面的戴天昭對陳的態度忍無可忍，恨不得一刀將陳純真殺死，以解心頭之恨。他將刀揚起來，對著陳純真的腦殼大罵道：“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我們已掌握了，是你密報給國民黨特工的，你還隱瞞什么？你今天不說清楚，老子就在這屋里一刀砍了你！”

過了一陣，陳純真怕再不講話真的要遇害，只好開口隨便應道：“外面傳單上公布的組織名稱、個人名單，絕不是我透露出去的。”

黃昭堂見陳純真開了口，用手把戴天昭的尖刀撥過去，然后很嚴肅地說：“我們與你認識后，對你十分信任，還選你當了‘中央委員’，可你卻為了個人私利將我們全部出賣，使我們的組織暴露了。以后，我們幾個主要負責人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你對我們的組織犯下如此重的罪行還不承認，太不像話了！”

不管“臺獨”分子如何逼，如何誘勸，陳純真始終不承認自己泄露了秘密。

審到了凌晨3點，戴天昭突然舉起尖刀，朝陳純真的肩膀猛刺過來，陳純真的右膀被刺開一條大口子，殷紅的鮮血直往外涌。

戴天昭又舉刀威脅說：“天快亮了，老子再不想陪你往下熬。你再不承認，下一刀就刺進你的心窩，叫你去見閻王！”

到了這一步，陳純真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將自己的性命保住，然后再想辦法收拾他們。

想到這里，他對黃昭堂說：“只要你們再不傷害我，我就直說。”

黃昭堂叫戴天昭將尖刀收起來，然后對陳純真說：“你講，你講。”

陳純真承認是自己不小心將“臺灣青年會”組織內部的情況泄露了，但不是故意的，也不承認自己是國民黨特工。黃昭堂見陳純真已受刀傷，而且血流不止，怕再審下去出人命案，便將陳釋放回家。陳純真臨出門時，戴天昭又惡狠狠地對陳純真說：“今天晚上發生的事，你不得對任何人說，否則，就不是出今天這點血，而是要你的命！”

搗毀“臺獨”巢穴

1964年6月23日早上，一夜未合眼的陳純真忍著劇烈疼痛將自己昨夜的遭遇報告了上司余承業。余感到事態嚴重，火速告知了“調查局駐日辦事處”的幾個負責人。“調查局駐日辦事處”感到臥底的特工已暴露，又馬上向國民黨當局駐日本“大使”魏道明作了報告，并建議魏道明趕快與日本外務省聯系，要求日方立即將“臺灣青年會”的主要頭目黃昭堂、戴天昭、許世楷等人抓起來，然后遣送回臺法辦。

魏道明感到此事重大，連忙報告蔣介石。蔣當即密電魏，同意他與日外務省進行交涉，力爭將黃昭堂等人弄回臺灣關押起來。

為了防止“臺獨”分子謀害陳純真，“臺灣調查局駐日辦事處”對陳采取了特殊保護措施，并指示他再不要參與“臺灣青年會”的活動。

6月25日，“臺灣青年會”在黃昭堂的主持下召開了臨時“中央委員會”會議，一致決定，給予陳純真不公開除名、撤銷“中央委員”的處分。

經過國民黨當局“駐日大使館”與日本政府的多次交涉，1964年7月23日，日本東京警視廳對“臺灣青年會”的主要頭目，特別是22日非法審訊陳純真的黃昭堂、戴天昭、許世楷、廖建龍、南雄、柳文卿及日籍華人宋重陽，以“故意傷害罪”罪名予以逮捕。由于另一“臺獨”組織頭目史明頭一天將日本警方要搜查“臺灣青年會”總部的消息提前透露給了黃昭堂、許世楷等人，日本警方在其總部沒有搜到這個“臺獨”組織的任何機密文件。

日本警方、檢察官在其后一個多月的時間里，著重向幾個“臺獨”頭目審問了“臺灣青年會”組織內部的活動情況，黃昭堂、許世楷等人感到已落入日本警方之手，隱瞞無益，均如實地交代了“臺灣青年會”從醞釀到成立的全部經過，但在心里，他們恨透了陳純真、余承業等臺灣調查局特工。

日本警方正在審訊黃昭堂、許世楷、戴天昭等“臺獨”分子時，臺灣駐日“大使館”根據蔣介石的意見，不停地與日本外務省交涉，要求日本政府將這幫“臺獨”分子盡快遣送臺灣依法處理。臺灣當局“外交部”也在蔣介石的授意下，與日本駐臺“大使館”作了多次交涉。日本方面則以案件發生在日本，應由日方處理為由拒絕遣送。

交涉無果，魏道明非常惱火。有一次，他與日外務省一高官談起此事時，還忍不住發火說：“此事如再往下拖著不了結，就會嚴重影響‘日華關系’！”

1964年8月17日，日本政府以假釋的名義，突然將黃昭堂、戴天昭等人釋放。臺灣駐日“大使館”奉蔣介石、蔣經國父子之令，再次與日交涉，要求遣返他們，仍未獲日本政府同意，日方聲稱要按日本法律起訴他們。直到1965年7月底，東京地方法院才以“故意傷害罪”將“臺灣青年會”的“臺獨”分子作了判決，戴天昭被判處有期徒刑兩年，黃昭堂、廖建龍各判處一年刑期，許世楷、南雄被判十個月，柳文卿、宋重陽處刑八個月，七人的緩刑全部為三年。

蔣介石集團雖經全力爭取將這批犯有血案的“臺獨”分子弄回臺灣，因日本政府陽奉陰違，口是心非，始終未獲成功。黃昭堂、許世楷等人在日本監獄服完刑后，仍“獨”性不改，繼續在海外從事分裂中國的活動。后來，死心塌地的“臺獨”分子許世楷回到臺灣島后，還受到上臺執政的民進黨當局的特別重用，做過陳水扁政權的駐日“代表”，而且一任數年，并繼續在日本進行分裂中國的活動。

被“臺獨”分子用尖刀刺傷的國民黨特工陳純真，后來在東京一家醫院秘密治療了一段時間才痊愈。他是臺灣特務組織調查局在日本打入“臺獨”組織后，第一個與“臺獨”分子有過生死較量的特工，故他出院回臺后，一談起被“臺獨”分子黃昭堂等人殺傷的那一幕時，就心有余悸，感慨甚多。■

（責任編輯/劉晨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