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士兵突擊》里瀟灑不羈的老A隊長袁朗,他是《我的團長我的團》中的像霧一樣讓人看不清又猜不透的龍文章,他還是《刑警本色》里青澀無助的羅陽、先鋒話劇《戀愛的犀牛》里敏感執著的馬路、《紀念碑》里迷茫的少年戰犯斯特科……他,就是老段——段奕宏。
可以說,每一部戲中人物的深刻塑造,都是他成長最好的見證。有的人說,段奕宏是屬于幸運的,但是天上不會掉餡餅,我想即使掉,也不會掉到這個從開始就被表演老師說“你不適合做演員”的“丑男”身上。他之所以有現在的成就,除了對表演的深切熱愛,還有那股子執著、堅韌的勁兒。
與段奕宏合作過的導演,都認為段奕宏演技獨特,著名編劇蘭曉龍評價段奕宏說:“最好的演員會為每個戲發明一種方式,老段屬于此列,極少數派。”迄今段奕宏塑造的角色,基本沒有重復雷同的,觀眾驚奇于他一人千面的演技,下一部片子和上一部片子里完全是兩個人,甚至面相都不一樣。尤其是他的眼睛很有獨到之處。
而即將于春節上映的都市愛情電影《我愿意》中,段奕宏華麗轉身,變成一位事業有成的型男。
我愿意,—如既往執著于愛情
現代青年:《我愿意》是一部愛情電影,你能給我們講述一下你在電影里的角色以及你對角色的理解嗎?
段奕宏:我在電影中的角色叫王洋,王洋和女主角唐微微是相守七年的戀人,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但由于現實和理想的沖突,分開了。
王洋其實是對愛情認識不太成熟的一個人。現代青年:他是個理想化的人嗎?
段奕宏:最開始是,所以最開始他選擇放棄愛情。七年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本土,選擇繼續追求自己的愛情。
現代青年:那你個人和你所塑造的角色有什么共通點嗎?
段奕宏:共通點就是一種對愛情的執著的態度。
現代青年:你接此片的原因是什么?這個片子最大的亮點,最吸引你的地方是什么?
段奕宏:他關注的是一個很盛行的社會話題,剩男剩女的話題。人在這種環境下,對精神的需求和現實是有偏差的。我感覺剩下或者不剩下都不一定是一件好事,能遇到自己真心相愛的,才是一件好事。
現代青年:這是你對愛情的理解嗎?
段奕宏:這是我認識愛情的最基礎。
現代青年:今年6月份你在北京低調地舉行了婚禮。至此又多了一個丈夫的角色。感覺怎么樣?
段奕宏:我還在享受這種幸福的感覺,我希望這種幸福的過程能夠持久。其實沒有結婚之前我就有這種心態,不是有了一紙之約就多一個丈夫的角色。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自始至終男人都應該有這種責任。
現代青年:那你感覺現在步入婚姻和以前的生活有什么區別么?
段奕宏:更加從容了,心態更加平和。
現代青年:你愛人的哪些特質讓你決定“我愿意”,這輩子就是她了。
段奕宏兩個人對上眼了吧,特別有感覺,并且能互補。
現代青年:你是第一次和孫紅雷、李冰冰合作吧?
段奕宏:對。
現代青年:你是怎么評價他們,比如說同是實力派演員,你怎么評價他們的演技?
段奕宏:他們都是非常優秀的演員,首先他們能走到今天位置,不是上天對他們有多眷顧,機會對于每個人都很公平,就看你能否抓住機會,并且很瓷實地走下去。
現代青年:像孫紅雷,生活中是什么樣的呢,會很嚴肅嗎?
段奕宏:生活中的他很暢談。
現代青年:那孫導昵,他是怎樣的人?
段奕宏:很帥、很儒雅、很細膩、很智慧的一位導演。內心有貴族氣質的一位導演。
現代青年:拍戲間,他會聽取你們的意見嗎?還是一味地施加一些自己的東西給你們?
段奕宏:不會。大家都很優秀,但誰也沒有想以改變別人來影響結果,從而體現自己的價值。全是很單純以電影氣質的走向、人物的關系為出發點、為初衷,來吸取和聽取不同的建設性意見。
電影是夢,魔幻一般
現代青年:演戲是不是你從小的一種夢想?
段奕宏:小時候看電影,就感覺演員不是一般人能從事的一種職業,隨著時間流逝,偶然的一次機會得知,我可能有能力去做這樣的一份工作,于是斗膽試一試,這一試就徹底掉下去了,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好在能承受很多打擊,很多質疑的聲音,如“你太不適合做演員了”等等,’才走到今天,我感覺我是幸運的。
現代青年:看過你一些資料,最初大家都說你不太適合演戲。
段奕宏:對,考了三年上了一個短期的培訓班,才考到中戲。
現代青年:這段歷程肯定很辛苦。你沒有想到放棄嗎?
段奕宏:想過。但是一段時間后,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從一開始的好奇神秘,被打擊,然后越挫越勇,這勇氣來自哪里,我感覺是內心深深的喜歡。做演員能讓我找到一種踏實感、幸福感,或者是一種自由度。
現代青年:那你是從哪部片子找到做演員的感覺的呢?
段奕宏:不是哪部片子,而是大學四年。人在接受挫折之后總會有一種自省的過程,我感謝這種過程。我可以為了成為一名演員,去承受很多東西,我可以坐著20多個小時的班車到烏魯木齊,坐著78個小時的火車到北京,一次一次地這樣往返。這種往返,我不覺得累,不覺得辛苦,因為我知道,往返的路程讓我離夢想越來越近。這段感觸特別深,也讓我迅速地成長起來,久而久之我就能對很多事情做到從容淡定。追尋最本真的,內心深處自己最想要的東西。
現代青年:也就是這些年,為成就你這么好的今天,打好了基礎。
段奕宏:誰能想到十年之后是什么樣子,我現在來北京21年了,現在也不確定我今后的樣子,最重要的是活好當下,遵循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份干凈清涼的東西,這樣讓自己走得更加從容,淡定。
現代青年:你之前也出演過很多話劇,像《戀愛的犀牛》里的馬路,是比較深入人心的角色,你是怎么去理解話劇和影視劇的區別的?
段奕宏:電影會有許多表現力控制上的要求,同時要跟攝影鏡頭有一種戀愛的感覺,你要做到細膩,一種靈光一現,你要捕捉到精靈般的那種感覺。舞臺劇不一樣,舞臺劇是要準確無誤的,是要一氣呵成的,你出現了什么樣的差錯你就會影響整臺的戲。
現代青年:你更喜歡哪種表演形式?
段奕宏:藝術都是相通的。我也試圖把在電影上的東西在舞臺上去呈現,因為舞臺戲的表演也發生了些變化,也會有一些細膩的、內心的一些東西呈現。我感覺電影是夢,像夢這種魔幻般的東西,是讓我非常感興趣的。
現代青年:蘭曉龍曾說:“最好的演員會為每個戲發明一種方式。老段屬于此列,極少數派。”他說的這種方式是什么呀?
段奕宏:我是這樣理解的,外在的東西都好尋找,要想尋找新的人物的邏輯性是很難的,建立他的邏輯性,只有建立了心理邏輯性,你才有可能觸摸到這個人物的神經系統,有很多導演說段奕宏是用神經在演戲,也就是說,我想觸摸到這個人物的神經,這樣其實很傷自己。
現代青年:拍戲的時候需要完全脫去段奕宏這個外殼。
段奕宏:盡量不找。以前我們的理論是要感性地創造人物,我現在并不這么認為,我感覺更應該理性地去創作。
有種孤獨會讓人上癮
現代青年:生活中的你是理性的還是感性的?
段奕宏:生活中是稀里糊涂的!我不會在意這種東西,感覺太累了。因為一部戲下來就已經讓我心力交瘁,像《白鹿原》、《西風烈》的角色都是很糾結的,相反,《我愿意》里面的王洋這個人物就相對簡單一些。
現代青年:那你很容易入戲,很容易出戲嗎?
段奕宏:必須得做到,否則自己會瘋掉的。
現代青年:是不是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會出現一些不正常的地方?
段奕宏:我覺得,或多或少有一些強迫癥。鍛煉對我來說就是一種強迫癥,因為我不鍛煉就會很難受,我已經習慣了孤身一人在健身房,在跑步機以及一些器械上汗流浹背,而我也樂意去感受這種孤獨的感覺,這種孤獨會讓人很過癮。
現代青年:你是個內心很孤獨的人?
段奕宏:我覺得是。
現代青年:如果你的工作和家庭有了沖突的時候。你是怎么來平衡它的呢?
段奕宏:之前沒有家庭的時候就是一味地去追求工作,現在為了家庭,我可以讓自己暫時停下來。
現代青年:你的家人會看你每一部戲吧?
段奕宏:我的爸爸媽媽會看我每一部戲。
現代青年:那他們是怎么去評價你的?
段奕宏:我最想聽到他們說,和上一部戲的角色不一樣。當然他們更擔心我會不會有危險,看到很危險的場面,我媽媽就會非常擔心地說:“不要去拍這樣的電影了。”其實他們并不明白具體拍戲中間的情況,他們是單純地從父母的角度去擔心自己的孩子,所以我一般報喜不報憂。
現代青年:那媽媽會不會把你戲中的角色帶到生活中?
段奕宏:她永遠知道我是他兒子。
現代青年:如果你有了自己的孩子的話,你會不會給他鋪設一條道路?
段奕宏:我感覺這是最愚蠢的一種方式,因為只有你心甘情愿地選擇一條道路的時候,你才能心甘情愿地承受很多東西,這種東西不僅僅是鮮花掌聲和一種物質上的,而更多的是你生活的一種閱歷和歷練。人性成熟、性格成熟,對世界、對自己有一個成熟客觀的態度,這是最好的。我會尊重他所選擇的道路,也會時不時給他潑冷水,因為我是被潑冷水過來的,我希望給他一些打擊,這樣有利于他建立一顆強悍的內心,只有這樣,他才可以建立起免疫保護系統,以后無論道路怎么走,挫折、跌倒都可以重新站起來。
現代青年:你聽過最狠的評價是什么?
段奕宏:最狠?考學的時候,評委說:退一萬步說,你即使考上也沒用,因為你根本不適合當演員。
現代青年:對你打擊很大是吧?
段奕宏:有一些吧,但是我骨子里還是很強悍的。
現代青年:有沒有想改變的地方?
段奕宏:我感覺我要適當的學會放下執著,不要這么軸。
現代青年:你是個很軸的人?
段奕宏:現在好多了,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閱歷的豐富,很多時候都會適時地做自我調整。這個世界不會因為自己去改變,要讓自己更快樂一些。
現代青年:面對時下的青年朋友,你想對他們說些什么?
段奕宏:生在這個當下,我覺得你每天會遇到很多奇怪的事情和人,但是無論生活怎么樣,順坦也好,坎坷也罷,都要抱著一種陽光積極的心態去面對。應該真誠、樸素地對待自己和身邊的人,從容地看待別人身上的優點和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