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帥哥也太喜感了
——陶金枝,幫我打兩壺水好不好?一會兒我要洗頭。
——哎,好!
——陶金枝,順便幫我在食堂捎份盒飯吧,我就不去了。
——哎,中!
——陶金枝,下樓的時候把垃圾順道扔了哈!
——哎,成!
各位姑奶奶交代完畢,某女身上已經掛滿了暖壺、垃圾袋以及大大小小的雜物。
話說陶金枝到底是誰?
來來來,鏡頭對準這個任勞任怨一笑眼睛就瞇成月牙狀的女孩。
金枝的爸爸是個喜歡鉆研歷史的人,他給她起這個名的時候,是從“金枝玉葉”四字之中提取而來。“金枝玉葉”在古時象征著公主的高貴身份,金枝爸說了,金枝啊,盡管你沒生在王公貴族,但為父給你取了金枝二字,是想告訴你,在為父心里你就是個公主。
唉,父親大人怎知,他的公主在學校里整天為奴為仆。
此時,陶金枝提著三個暖瓶(算上自己的一個),一袋子垃圾,挎著小包出發了。在校園轉了一通,大事小事完畢,陶金枝提著滿滿三壺水以及一捆盒飯,再次往回宿舍的路上殺去,怎想女生宿舍樓前正在上演一出深情告白,里里外外圍滿了人,阻截了她進公寓的路。
此時,男生捧著一大捧玫瑰正對著樓上開著窗戶探著身子的女生大喊:“沈佳宜,我喜歡你!請你做我女朋友好嗎?”
沈佳宜?嚯!好熟悉的名啊……莫非,這位告白的是柯景騰同學?
陶金枝“咻”地探腦一瞧,嗚,是一位痘男。
陶金枝再“咻”地探腦往樓上一瞧,哇,是校花。
唉唉唉,痘男追校花,好比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沒指望嘍。金枝無心再看這樣的表白劇,她現在兩手酸麻脹痛,只想快快回宿舍交差,所以,她對著人群嚷嚷:“各位,讓開讓開!”
痘男忽然一聲呵斥,“哪里跑出來個打醬油的,拖走!”
說罷,突然冒出一個俊俏小生,想必是痘男的鐵哥們兒,小生本想將金枝驅逐出境,但一看她這身行頭,他就是練就了無影腿,恐怕也踹不動呀。他只好拉金枝撤回人群,但金枝不肯,金枝想,老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往里鉆,就這么給你拽回去,想得美呀。
于是,兩人開始做拉鋸之戰,金枝說:“兄弟,你放手,我再走兩步,就回宿舍了!”
“你這人怎么這么不會成人之美,沒看見我哥們兒正在表白嗎?這么羅曼蒂克的氛圍,突然闖入你這只大蒼蠅,你說煞風景吧?!”小生嘴可真毒啊。
金枝已無攻擊之力,她的手抖啊抖,終于耐不住暖壺和盒飯的重量,手中物品如山倒。
嘭——
滾燙的沸水隨著裂片四濺,俊俏小生抱著穿著夾趾涼拖的腳,嗷嗷地跳了起來,從東跳到西,再從西跳到金枝面前。這回羅曼蒂克的氛圍徹底全無。
金枝拍著大腿前仰后合地笑,這帥哥也太……太喜感了!
我也告訴你一件你被蒙在鼓里的事
從此,陶金枝和顧飛白的梁子就這么結下了。
彼時,那廝已經包著腳兩個星期沒下床。金枝腆著個臉,雞湯頻頻送了少說四五趟,補得顧飛白差點成了一只又白又胖的母雞,看起來真叫人憂傷呀。
金枝說:“顧飛白,就是骨折兩個星期也能走路了吧,你那點皮外傷至于躺半個月嗎?”
顧飛白一聽,好看的眼睛霎時彎成痛苦狀,“疼……”
靠!每次都用這一招,金枝真是無力吐槽了啊!
金枝拿著計算機算了算這次的損失,醫藥費二百元,五只母雞二百元,一個暖瓶二十元,統共四百二十元。這對于僅是大一新生的她,打擊實在太大了!
這還只是物質上的打擊,精神上的打擊就更嚴重了,竇南現在已經將她列為千古罪人。
此竇南正是表白未遂的痘男。
當時聽見他的名字,金枝心想,是怎樣的爹媽,起了一個這么一個有預見性的名字啊!竇南認為沈佳宜不接受他,完全是因為金枝的闖入,金枝多想告訴他,你照照鏡子,就知道你倆根本不可能啦!
當然,這樣傷人的話,她還是說不出口的,她頂多在心里咆哮一下。金枝說:“竇南,你應該感謝我才對,如果不是我,你怎么能看到沈佳宜的真面目呢?”
說著,她探著脖子,示意他看看顧飛白那邊,沈佳宜正細心照料著他,喂著金枝送來的雞湯。
忘了說了,那天,被暖壺燙傷的顧飛白亂叫亂跳之時,沈佳宜從樓上飛撲了下來,當她從女生公寓沖出的那一剎那,大家集體以為她是奔著竇南而來,而事實是,當她關切地雙手攙住顧飛白時,大家都愣了,就連顧飛白也不跳不叫了。
這劇情急轉直下,令竇南當場淚奔——為什么燙的不是我呀!
此后,顧飛白躺下來的日子,沈佳宜也常來探望他,名義是這件事她也有責任。如果不是竇南為了向她表白,顧飛白就不會出事了。唉,根本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嘛,非要把責任往自己的身上攬,天天賴在顧飛白的床前,端著金枝的雞湯,借花獻佛。
正是這樣,金枝一百個確定,沈佳宜喜歡顧飛白。
金枝說:“竇南,你看沈佳宜喂雞湯的眼神簡直比豬油還膩,顧飛白喝雞湯的眼神比泡妞還爽,不是瞎子的都能瞧出來這兩個人在眉目傳情,你不要再被蒙在鼓里了!”
忽然,竇南趴在金枝的耳邊小聲地說:“金枝啊,我也告訴你一件你被蒙在鼓里的事。”
“什么事?”金枝睜大眼睛不解地問道。
“顧飛白他早好了,他包著腳躺在那里騙吃騙喝騙愛心的……”
嗡嗡嗡。
金枝的腦袋一陣作響,可憐她那五只母雞呀!
她怒氣沖沖地殺到了顧飛白的床前,沈佳宜和顧飛白一陣疑惑瞅著金枝陰霾的臉,忽然,金枝一個猛虎掏心,將那團紗布從顧飛白的腳上扯了下來。
果真……小皮嫩嫩的,連疤都沒了。
顧飛白,你還我的醫藥費!母雞費!and精神損失費!
好狗不擋道,讓開
自從金枝把顧飛白的陰謀拆穿之后,顧飛白再也無法騎在她的頭上作威作福了。
想想近日里自己遭受的一連串的打擊,金枝真是肉疼不已啊,她決定借刀殺人!她對竇南說:“顧飛白這樣的人,你還和他做什么哥們兒?你都還沒和沈佳宜好上,他就挖你墻角,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現在就去削他!”
竇南神色憂郁,緩緩開口,“我認命了吧,有顧飛白在,沒有女孩子會喜歡我的。”
這話沒瞎掰,想他竇南看上的女孩子不在少數,可是那些女孩子和他接近無一不是沖著顧飛白而去,如果要真的因此削顧飛白,顧飛白早就被削了N次了。更何況,他認為男人之間因為女人傷了和氣不好。
陶金枝聽了竇南的話,心中氣憤得不得了。
她回到宿舍,食不下咽,坐立難安,干什么都不得勁兒,滿腦子都是顧飛白那張囂張狂妄的臉。
舍友瞧見她的模樣,都酸溜溜地嗆她。
“金枝,你能和顧飛白打上交道,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啊呸!
“金枝,要不是我們給你那么多差事,你就是在月老面前把墊子磕破了,也不會和顧飛白相遇啊!”
——我靠!
“金枝,我好羨慕你喲,從明天起我替你去照顧顧飛白好不好?”
——暈死!
“金枝……”
“閉嘴!”陶金枝終于咆哮了。
這下子,她總算看清這些人的嘴臉了,枉她平日里像個田螺姑娘任勞任怨地為大家服務,竟沒有人關心她這陣子吃得好不好,睡得踏不踏實,她們滿腦子都是顧飛白,都是那個騙吃騙喝騙愛心的白眼狼。
陶金枝越想越氣,她一腳踹開宿舍的門,出去了。
那霸氣的動作,恍如一陣狂風席卷著幾片殘葉而去,讓宿舍的幾個女生集體地打了個顫,她們唰唰兩步湊到了宿舍的門前探腦一看,三十九碼的大鞋印子赫然印在門上……那是陶金枝嗎?居然也有這么霸氣的時候!
話說霸氣的陶金枝去哪了呢?
唉,獨自一人來到校園的小湖邊生悶氣呢,她本想擼著袖子和顧飛白干一架,但一米六對抗一米八,那簡直就是自不量力!所以,她作罷了這個念頭,來到湖邊散散心。
怎想冤家路窄,在這個雅靜的地方也能碰到顧飛白。
“喲,這不是陶金枝嗎?”語氣里三分招呼,七分挑弄。
陶金枝扔掉手里的柳條,二話不說轉身就要離開。
顧飛白直直地擋住了她的去路,“哎,我和你說話呢!你甩臉色給誰看呢?”
陶金枝皮笑肉不笑,“好狗不擋道,讓開!”
“我偏不讓了,我要讓開,不就承認自己是狗了嗎!”顧飛白理直氣壯起來。
“你到底讓不讓!”陶金枝四肢微微地抽搐,萌生了掐死人的沖動。
顧飛白劈開八字腿,“不讓!”
話音一落,陶金枝“咻”地抬腳,踢向了顧飛白的褲襠,那腳兼具了三要穴,快、狠、準。
這下子,顧飛白外八字變成了內八字,臉色一陣急驟地變化,慘紅到慘白,慘白再到慘綠,他顫顫巍巍地伸出食指指了陶金枝半天,終于一口氣沒喘上來,痛得昏厥了過去……
這慘絕人寰的世界啊
事后,金枝想想自己踹昏顧飛白的舉動,實在有損她姑娘家的顏面。
怪只怪她那父親大人曾諄諄教導過她,但凡看見耍流氓抑或是不順眼的男人,盡管用這招來修理他們,金枝第一次知道此招的威力竟然如此大,至少顧飛白現在走路都還夾著大腿。
舍友聽說此事之后,沒有一個不瞠目結舌。
這陶金枝是要逆天了啊!以前多好的一姑娘呀,讓干什么就干什么,碰見男生都還會兩腮紅得像個小蘋果,現在居然做出這種令她們難以啟齒的舉動,這金枝是換魂了不成!
看樣子,得后續觀察。
竇南遇見了金枝,第一句就念起打油詩,“踢得好,踢得妙,踢得飛白呱呱叫!”
金枝翻給他一個大白眼,“還以為你們兄弟多么情深呢,你瞧你那幸災樂禍的樣。”
“非也非也。你可別離間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只是從沒見飛白受過那窩囊氣,整整三天苦著個臉沒和別人說過話,一點都不像以前那個氣焰囂張的他啦,有人收拾收拾他也好。”
三天沒說話?金枝心下一凜,莫不是真給踢壞了?
竇南看見陶金枝那副心神不安的模樣,不由笑道,“放心啦,飛白已經沒事了。”
看著竇南曖昧不明的笑容,金枝臉漲得通紅,唉,當時怎么說踢就踢了?這下子,她的臉往哪擱!
金枝想,經過這次事件,想必顧飛白再也不會來找她了,這事就讓它那么過去吧。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沈佳宜會來找她,當沈佳宜站在她面前的剎那,她腦海冒出一個一個疑問:真是邪門了,叫沈佳宜的怎么都學習好,長得好!
沈佳宜冷眼看著金枝好半會,才開口,“請你以后離顧飛白遠點!”
嘿!明明是顧飛白腆著個臉老往她面前湊好不!金枝慍怒不已,她說:“這話請你也幫我捎帶給顧飛白,請他以后離我遠一點!”
“你怎么還有理了?你這又燙又踢的,再好的人也經不起你這么折騰啊!”沈佳宜終于發飆了。
“喲,你心疼了啊?我就是燙了踢了,怎么滴?”金枝覺得自己蠻橫起來,還真有點小潑婦的架勢,但她就是看不慣沈佳宜這樣,仗著自身條件好,就踐踏竇南的心。
沈佳宜氣得渾身發抖,她顧不得校花的形象,伸手就扯住了金枝的頭發。
金枝一陣痛嚎,兩手并用,開始在沈佳宜的那張臉上練九陰白骨爪。
周邊已經圍滿了學生,大家只管看戲拍掌叫好,沒有一個上前拉架。顧飛白和竇南聞訊前來,一看兩個姑娘就跟從麥垛里爬出來的一樣,頭都大了。
就在顧飛白和竇南剛要抬腳溜走,陶金枝一下子看到了顧飛白的身影,她大喊:“顧飛白!你給我站住!”說著,陶金枝沖開人群。
顧飛白腳步一滯,冷汗涔涔,還未轉身,只覺得背上一沉,陶金枝騎了上來,兩條細胳膊摟住他的脖子,張開血盆大口就朝著他的耳朵咬了下去……
啊——顧飛白仰天長嘯,這慘絕人寰的世界啊!
出來混的,遲早要還的
“哎!聽說了沒,顧飛白又被金枝給修理了!”
“好像是咬了耳朵,飛白的慘叫聲都飄到了方圓二百里!”
“好好的一個帥哥,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這金枝太、太、太可怕了!”
這是第三次,飛白受傷的噩耗傳到了金枝舍友的耳朵里,所以,她們再三地確定金枝已經今非昔比,這下再無人敢使喚她干這干那了。
彼時,顧飛白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捂著耳朵,眼神渙散。這些日子,他經歷的一系列慘劇,讓他不得不平靜下來重新思考和審視他的人生。
他顧飛白,年十八,托爹媽的福分,生得一副好皮囊。自入學來,借著這副皮囊不知騙了多少女孩子的心,他自以為在女生眼里他就是個香餑餑,到哪都有女生搶著要,而今,遇見陶金枝,他算是徹底栽了!
為什么她不喜歡我?為什么!顧飛白腦海里反復閃現這個念頭。
如果陶金枝喜歡他的話,還會這么野蠻這么粗魯嗎?也許會小鳥依人,也許會眉目若水,也許會溫柔地叫他一聲飛白……想到這里,顧飛白腦海里閃現出了一個更可怕的念頭——追陶金枝。然后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竇南聽了顧飛白這個想法之后,一口水噴在了顧飛白的臉上,半天才喘了口氣,驚道,“我看你是被金枝咬傻了,就現在你倆水火不容的情況,還想水乳交融,做美夢呢!”
顧飛白抹了抹臉上的水,很平靜地說:“那你就祝我美夢成真吧。”
竇南一臉的糾結,“那沈佳宜怎么辦?”
“我倆本來就沒什么,老子和她玩得好,是在為你和她制造可相處的機會,你倒好,真當老子挖你墻角了,白瞎老子的心血了。”
竇南一聽喜出望外,抱拳道:“飛白兄,你盡管收拾金枝去吧,沈佳宜交給我了!”
顧飛白眉頭一皺,好個重色輕友的東西,伸腿,重重地賞了竇南屁股一腳。
話說陶金枝現在在宿舍里可威風啦,第一次,逆襲諸位小姑奶奶。
本來大家想探探陶金枝是否還像以前那樣對她們唯命是從,于是,就發生了以下的慘劇。
“金枝,幫我去打壺……”
“啥?你要去打水哦,順便把我的捎帶上昂,三克油!”金枝快言快語,一下子打斷了某女的話。說完,又把眼神瞄向另一個某女,“哎哎,還有你,我這被子有點潮,幫我拿下去曬曬啦!”緊接著,最后一位對象,“你也別愣著,你看宿舍的地多臟啊,趕緊拿拖把拖拖去!”
這三位昔日的小姑奶奶差點抱頭痛哭,這金枝豈止變了呀,還學會反客為主了!
這真是應驗了那句話啊,出來混的,遲早要還的!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再次狹路相逢顧飛白,陶金枝被嚇得魂魄俱散。
眼前的顧飛白衣冠楚楚,一雙桃花眼顯然是在不停地放電,手里還提著一袋子西式點心,一大早便在女生公寓堵上了陶金枝,而且還萬分柔情地說出了那句準備許久的臺詞,“金枝,我給你買的早點,拿去教室吃吧。”
金枝身子后傾,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問:“顧飛白,你這又是唱的哪出戲?”
顧飛白笑,“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我這樣對你,但你不要覺得奇怪,以后我還會對你更好的!”顧飛白將點心袋子塞到了金枝手里,就二話不說地離開了。
顧飛白其實也不知道怎么追女生,送花送巧克力那都太俗氣,他覺得要讓一個人接受你,至少你得走進那個女生的生活里,讓她感覺到你的體貼才對,所以,他就體貼地想到了為金枝準備早餐。
金枝看著遠去的顧飛白,不由得一愣,難道……這是顧飛白準備的一出惡作劇?這點心里摻了老鼠藥也說不定……
她這樣想著,愈發肯定顧飛白沒安好心,恰逢舍友從樓上下來,她念頭一動,隨手將那包點心塞給她們,“喏,別人送的,我不餓,你們吃了吧。”
一看那么精致的包裝,舍友們眼睛一亮,一搶而散。
中午的時候,陶金枝想起那包點心,便問舍友味道如何,有沒有什么不良反應。舍友們都贊嘆不已,“DH5家的糕點呀,真是好吃到死!唉,金枝,你可真大方!”
金枝一愣,這顯示點心非但沒問題,還很好吃。
她摸摸沒吃早餐的胃,突然咽了口唾沫,肉疼不已……
不過,她還是想不通啊,這顧飛白是要干嗎呀?就她和他之間那些恩恩怨怨,他送她一瓶鶴頂紅也不足為奇啊,居然會給她買早點!陶金枝抓抓腦袋,心煩意亂,忽然顧飛白又出現在了她面前,手里還抱著個大西瓜。
顧飛白說:“天熱,我給你買了個大西瓜,解解渴。”語氣和眼神都特誠懇。
“你別給我送東西了,有什么話直說吧。”
可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金枝想,許是顧飛白有什么事要求助于她,才會向她這么獻殷勤。可當顧飛白說出那句話,她差點轟趴。
“陶金枝,你看我這個人怎么樣?”
金枝心肝亂顫,克制著自己冷靜點,她說:“什么怎么樣?人模狗樣。”
“所以,我還要做很多的事來改變我在你心里的人模狗樣。”
“你……什么意思?”
“對你有意思。”
“說清楚點!”金枝咆哮。
嘭——西瓜從顧飛白的懷里掉落,汁液流淌了出來。顧飛白一步逼近陶金枝,雙手捧住她的臉,看見金枝惶恐欲要掙扎的模樣,那廝霸道的唇舌一探,咬住了陶金枝的唇。金枝的心噗通噗通地劇烈跳動起來,好像周身的血管都要爆裂。
五秒之后,陶金枝猛地推開顧飛白,臉色漲紅。
顧飛白看著陶金枝的樣子,心里愉悅得不得了,他說:“我的表達能力差,很多事情只能親身示范,這回你明白我什么意思了嗎?”
陶金枝恍惚地點點頭,又猛地搖搖頭,然后從地上撿起那半個摔裂的西瓜,顧飛白心想,莫不是想與他樹下共享?他笑著望著金枝,金枝也笑盈盈地望著他。
“你這個臭流氓!”突然地,那半個西瓜就扣在了顧飛白的腦袋上!
動作,語氣,一氣呵成。
金枝邁著小貓步,瀟灑地走遠。
顧飛白從迷蒙的西瓜汁里看著金枝遠去的身影,全身微微抽搐發抖。
看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他喜歡她,真的無須再懷疑
事后,顧飛白想想自己親了金枝,竟然傻兮兮地笑了。
此后,顧飛白對陶金枝更是窮追猛打,只是,金枝鐵石心腸,不為所動。
并不是真的對顧飛白沒有半點感覺,而是金枝打從心里就沒相信過顧飛白會喜歡她。她當他玩心太大,又或是在整自己,所以,她對他戒心死死的。
送來的餐點,一律退還。送來的小禮物,原封不動。就連顧飛白這個大活人站在她面前,她也冷眼相對,當他是空氣。
從小到大,顧飛白哪受過這樣的挫敗。他一個人跑出去喝悶酒,本是想讓金枝成為他的女友,對他百依百順,但現在,他忽然發現,那個念頭實在蠢得可笑,她對他根本連對一只狗的愛心都沒有,而他卻似乎越來越在意她……
顧飛白喝了大約兩瓶酒,天空就下起了雨。
夏天的雨又大又急,空氣里的燥熱驟然被雨水帶走了,顧飛白感覺到雨絲絲涼涼地飄到了皮膚上,頭腦瞬間有些清醒,他起身結賬就找金枝去了。
女生宿舍樓下,顧飛白站在傾盆大雨里,仰著頭大聲喊陶金枝的名字。
啪啪啪,四面八方都開了窗,探出數顆看戲的腦袋。顧飛白仰著臉,雨水迷蒙了他的眼睛,他看不清金枝在哪里,他站在那里紅著眼睛一遍一遍地喚她,樓上的姑娘們看著這一幕,個個心碎得跟個餃子餡似的。
淋著雨的男人最深情了有木有!
金枝舍友們捂著受傷的小心臟,頻頻勸起金枝來。
“金枝,你下去看看飛白吧!好可憐呀!”
“如果有個男生在大雨里這么深情地叫我的名字,我一定二話不說從窗口跳下去了……”
“唉,金枝,你快過來看看,飛白都淋傻了!”
金枝坐在那里,聽著旁人的三言兩語,更加心亂如麻。
這顧飛白究竟要干什么!能不能不要再叫她的名字了!心里真的好煩好煩啊!可是,那聲音伴著嘩嘩的雨聲依舊未停止,而且越來越沙啞,一遍又一遍地揪著她的心,她根本坐立難安。
終于,陶金枝騰地起身,帶上桌邊的一把傘就下樓了。
過了一會,顧飛白看著陶金枝打著傘朝他走來,一下子笑了,睫毛上還掛著雨珠,沿著眼瞼流下來,看起來特別傻氣。
金枝看著他的樣子,心沒來由地抽了一下,有點疼。她把傘舉過他的頭頂,吼他,“顧飛白,你是不是有病!大雨天的跑這里叫什么!”
顧飛白的眼睛一下子紅了,他說:“金枝,我就想來告訴你,我是真喜歡你的……”
靠!金枝的小心肝在顧飛白的眼神和語氣下,又開始抽抽地疼了。她這是怎么了?居然見不得他為她心傷難過的樣子。
這下子,她是一句責備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她把傘塞到顧飛白的手中,依舊好聲沒好氣地說:“快回去吧!”
顧飛白扔掉手里的傘,張開雙臂,猛地把金枝抱進了懷里,金枝感受著飛白濕淋淋的懷抱,渾身不由得僵硬。顧飛白哽咽了,“陶金枝,你是不是要老子把心挖出來給你看,你才會信我……”
那略帶滾燙的呼吸吹拂在金枝的耳邊,她的眼睛開始微微濕潤起來,說不清情緒從哪里來,就覺得顧飛白的一句話令她胸口難受不已。
她終于確定,這樣冷人的懷抱里藏著一顆多么熾熱的心。
今晚的夜色真真真好啊
陶金枝和顧飛白終于走到了一起。
兩人也算好事多磨,經歷了那么多,才佳偶天成。只是,金枝已經從勤勞的田螺姑娘活脫脫地進化到了女王地位,在外,有顧飛白寵著,在內,有舍友恭維著。
總之,呼風喚雨,唯她金枝地位至高無上。
金枝想,父親大人實在太有先見之明了,沒想到她日后果真會有個俊俏駙馬,還會有一堆人把她當公主伺候著,若說以前自己命途多舛,如今換來這般安逸,真是苦盡甘來呀。
此時,顧飛白和陶金枝正在昔日的小湖邊,月下賞荷。
顧飛白問:“娘子,會作詩否?”
陶金枝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顧飛白清清嗓子,搖頭晃腦道,“荷前明月光。”
“美男伴身旁。”金枝答得甚是順溜。
靠!這也行?顧飛白又道,“舉頭望明月。”
“低頭見色狼。”
陶金枝對完這句,終于忍不住自個兒先噴了。
顧飛白終于狼性大發,趁著夜黑風高,偷襲上金枝的軟唇,金枝細碎的嗚咽聲全被色狼吞沒在深吻里。
湖里的荷花害羞到掩面,月亮也躲在云層里偷偷地笑。
今晚的夜色真真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