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快結束時的某一天,我和父親裝修門口,老哥也來幫忙,篩沙子,搬圓木,支架子,一切準備就緒,那就開始干活,一開始我和父親弄門口上邊的瓷磚,不知是因為年代久遠,還是因為質量好,很難弄下來,那就一人帶一副古式眼鏡(老哥給找的,很大圓的風鏡),叮叮當當敲了半個下午(中途我偷了一會兒小懶,回屋里睡了一覺,而父親一直在工作),總算搞定了,接下來,父親和灰,我負責的是鋤灰,也就是幾鐵鍬搞定的事,就這樣忙活著。
中途幾個鄰居走過來,閑聊,由一個人的年齡開始討論起來,他在河北科技大學當教授,是俺們村的,論輩分我得叫他爺爺,大家議論他,推測他今年多大了,說了好一陣,意見不一,有說四十多歲,有說最少五十多歲,有人說他和我父親差不多,我父親思索一下說:“他應該比我大幾歲。”我就問我父親今年幾歲呢?他們說:“47歲,屬蛇……”
我剛開始聽到沒什么感覺,后來一想心里不禁一顫,父親47歲了,馬上就年過半百了,還記得小時候鉆在父親的被窩,聽父親講故事,每天晚上都得講,如果不講就不睡覺,像《夢來砍柴》、《長胡子老頭》到現在,好多情節都還記得;還記得上小學一年級,過年期末考試,我考了全班第二名(很遺憾的是沒有考第一),父親知道后別提有多高興,他就坐著鄰居家的拖拉機去縣城,給我買電動玩具小汽車作為獎勵;還記得以前家里的西屋養著好多鴿子,每次父親騎著自行車去趙縣縣城賣鴿子,總會帶著我,等把鴿子賣完后用賺的錢給我買我想要的,像手里拿的小游戲機(畫面黑白的,有坦克,俄羅斯方塊什么的),后來能和黑白電視連接的中型游戲機(以超級瑪麗,魂斗羅,90坦克,忍者神龜等為代表),瘋狂地玩了好多年,一直到今天家里還有前幾年買的帶鍵盤的游戲機;還記得小時候和父親一起打撲克牌,像拉火車,7王253,當然了每次都是我贏,當時不理解,現在才知道,父親一直讓著我,父親也教給我幾個簡單的撲克牌小魔術,到現在和朋友在一起玩牌,有時我也給他們變魔術娛樂一下;從小印象中父親沒怎么地打過我,但是不知為什么,我從心里是怕他的,小時候因為犯錯誤,也許他的一個眼神,我就懂得,我就有可能會哭,就會感覺特委屈;小時候和父親冷戰,我犯錯了,父親說:“出去,站門口別回來”。我就二話不說,一直在門口站著,誰叫我我也不回去,但每次都是母親和姐姐出來調節,父親也是在家用撲克牌來誘導我回家,最后呢?我還是回來了,和他們一起玩牌……
父親喜歡聽歌,尤其是程琳的歌,也喜歡唱歌,不過到現在,也沒正式聽父親唱過一首,只是偶爾聽到幾句罷了,錄音機不知買了多少個,收音機也不知換了多少個,現在經常用我淘汰的MP3聽歌;父親也喜歡聽戲,對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卷席筒》,買了一二三部,父親看了好多遍,影響我也看了不少次,我和父親一致的觀點是:這部戲里,最好最經典的是第一二部,第三部由于主角換了人來扮演,欠缺完美。
父親一般情況下不抽煙,這個從小影響著我,到現在我也很少抽煙,基本上不抽煙,小時候父親干活掙的煙,都拿到小賣鋪換東西,我和我姐選吃的和玩的,他以前喜歡喝酒,現在也喝得少了,甚至不怎么喝了。
父親平日里話語不多,經常只是簡單的幾句,中午干完活回來,吃完午飯,他也不躺在床上睡會兒,而是經常一個人閉著眼,靜靜地坐在沙發上聽收音機。
父親是個農民,沒有什么大的權利,也沒有大把大把的金錢,他有的是艱苦樸素的作風,衣櫥里就那么幾件衣服,穿了好多年,也舍不得給自己添一件新衣服,現在一直還換洗著穿;父親有一雙勤勞的雙手,為了這個家庭揮灑著辛勤的汗水。
裝修工作完成一大半的時候,父親說:“夢想終于實現了。”我就問他:“以前你就想裝修了?”父親回答:“是啊,就是因為街道的原因不能弄。”這個也許是父親人生路上一個小的夢想,現在終于實現了,可以感受到,父親很快樂。
歲月匆匆,在無聲無息地流逝,不知不覺中,父母也已經老去,趁父母還在,趁著我們還年輕,應該多愛他們一些,孝敬父母,從身邊的小事做起,從你我做起,也許,他們不需要我們給他們多少錢,多少回報,他們要的也就是我們能回家和他們聊聊天,所以,以后無論走多遠,無論走多長時間,別忘了家中的父母,常回家看看,有時候一個信息、一個電話,他們看了聽了也會淚流滿面,也許,他們要的就是我們能陪在他們身邊,也許,就這么簡單……(李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