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像利刃般貫穿人們的身體,空氣中,凝結的水霧很快蒸發,化成一縷縷飄渺的白霧,我站在公交車站,全身冷得發抖。
仰頭望著頭頂的車站指示牌,一邊抱怨著公交車的不準時,一邊無聊的向四面閑望。一抹紫色身影突然闖入我的眼簾,母親竟然還站在車站的不遠處。她衣著淡紫色羽絨服,雙手插在口袋中,特顯眼的是她脖子上的黑色的圍巾,不是因為好看,而是使她原本就臃腫的身子更顯豐滿。
冬天到了,母親每次都會這樣送我到車站等車,然后自己回去。然而我卻總與母親保持著一段距離,也許是這個年紀應有的叛逆。我不僅不愿意母親來送我,還不聽母親的話,衣服穿得特別少,現在卻覺得全身都冷得發麻,呼一口熱氣,我上下輕輕的跺了跺腳,算是摩擦給身體增加溫度!我故意走到站牌的側面,以免媽媽看到后又來嘮叨不停,突然,脖間突然傳來一陣溫暖,圍住了我的脖子和大半個臉。一回頭,母親便站在我身后,心中一怔,卻也沒抗拒,任由那溫暖包圍著我,暖意與寒冷相互交織,顫動的心仿佛也一下子溫暖起來。
“你這孩子,這么冷也不說一聲。”母親許是看見我剛才在上下跳動。圍巾似乎還殘留著母親的體溫,像是在這寒冷的世界里一處溫暖的避風港。這溫暖,如陽光般撥開云霧,直射心房,顫栗仿佛都融化在這溫暖之中。我回首望了母親,母親正在搓手,脖間像是沒了可抵御寒冷的東西,雙肩縮著,在那衣領連接處,空空如也,格外刺目。望著母親發紅的鼻頭,咬著紫青的嘴唇,我什么也說不出來。
等了一會兒,車來了,車站里的人群紛紛往外涌,我把圍巾從脖子上解開,準備還給母親,不料卻遭母親制止:“這圍巾你就圍著吧,取下很冷的。”母親說完用手搭在我肩上:“要注意,別凍著!”,說完便轉身離開,殘留在原地的是方才還未曾散去的溫暖的氣息,那一刻,我感覺到心底的某個地方塌陷了,一種無法言語的感動涌上心頭。
風依舊在飛舞著,晨光微露,穿梭在風間,脖間的暖意卻傳達到身體的四肢百駭,我回頭望望母親,母親正用手拉著豎立的羽絨領,朝我揮手。
(指導教師:鄧政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