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先鋒派的開拓者,馬原1982年開始發表作品。
20年前,馬原離開小說創作;10年前,馬原宣告“小說已死”;
“歸隱”20年后,馬原帶著《牛鬼蛇神》重回人們的視野。
如果不是因為這場大病,馬原或許不會回來寫小說。
作為先鋒派的開拓者,馬原1982年開始發表作品,其著名的“敘述圈套” 開創了中國小說界“以形式為內容”的風氣,影響了一大批年輕作者,20年前,馬原離開小說創作;10年前,馬原宣告“小說已死”;“歸隱”20年后,馬原帶著《牛鬼蛇神》重回人們的視野。
時隔太久,一向自負的馬原甚至有點不自信,“我的興奮和當年寫自己滿意的小說時的那種興奮,幾乎沒什么兩樣。但是畢竟我離開太久了,二十或二十一年,事實上是整整一代了,就像中國人有句話,二十年后又是一條好漢,這說的是那些要被削腦袋的人,在削腦袋那一刻的情懷、一種豪情。我老老實實說,現在,相對于絕大多數人,我完完全全是一個新人”。
馬原的新書《牛鬼蛇神》,用他自己的話說,沒有愛恨情仇,沒有吃喝拉撒,又不時尚又不搞笑,和當下的文學潮流無關。四年前的一場疾患,讓馬原重新審視生死這一命題,他表示,是疾病讓他變成了哲人。馬原肺上的病灶還在,但他中斷了治療和檢查,依靠好山好水來試圖和身上的“鬼”和平共處。
《牛鬼蛇神》也并非“文革”題材。作品中的兩位少年,李德勝和大元,一個山民、藥學奇才、理發師傅、冥紙工藝師傅,他雖然看起來過的是悲慘生活,卻有著清晰的人生,以天生的悟性和敏感,從亂象迷霧中直抵生命的真意;一個記者、作家、制片人、大學老師,他的人生是混跡于大千世界,卻始終在混沌迷蒙之中,在似是而非的真相中苦苦思索追尋,最終回歸生命本身。
“文革”的11天大串聯經歷只是敘事起點,在類似《哈克貝利·費恩歷險記》的開局中,兩個少年游走各地,而馬原以奇幻、快活的筆調記述了他們的相識與最初的入世經驗。但此后,故事的走向驀然調轉,兩個少年匆匆告別,經歷了兩種迥異的人生。
故事是這樣的故事,但身為先鋒作家的馬原沒有把它平鋪直敘地講完了事。他雖然沒有像從前那樣耍著花樣地玩他的“敘事圈套”,但還是固守著自己的先鋒姿態。首先目錄就很讓人不解。全書分為四卷,分別為卷0、卷1、卷2、卷3,每卷各有四章,第三章、第二章、第一章、第0章,每章各有四節,3、2、1、0,每一個0的部分都是馬原自己哲學式的思考。
但是《牛鬼蛇神》好讀,馬原用的是最簡單的筆法,近乎于史書。“就像《舊約》,寫一個人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這是一個很經典的敘事傳統,是以歷史的方式對材料進行處理,更多的是記述,而不是描述和闡釋。”在馬原看來,描摹實際上是一種影視劇的方法,從某種程度上講是為了增強誘惑力而調動更多的渲染方式。用寫史的方法寫小說,寫法荒疏,需要作家相信自己的故事有很強大的輻射力。
1982年,馬原進藏工作,年輕的他一直自認是一個無神論者。然而,在這里,他強烈地感受到有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神奇、神跡。這些東西在西藏的生活里面,幾乎俯拾皆是。“我真正開始寫作的時候,是上帝的手抓著我的手在寫。”這也許是作家史鐵生稱馬原作品“猶如神助”的秘密之所在。
李洱在華東師大第一次見到馬原時,發現他的褲腿一長一短,但李洱的感覺是“猶如天神下凡”。馬原給他們講了一個故事。有一次他要過河,先脫了塑料鞋,一只一只扔到河對岸,自己再趟水過去,發現兩只鞋并排得整整齊齊,“等著我過來穿”。“我想馬原褲子穿成這樣,鞋能扔成這樣,應該確實是有神的。”李洱說。后來在清華任教的格非向學生講過馬原的神秘,“這些學生啊,他們說,這哪是神秘,這叫概率。”
然而,這一次,馬原已經不具備在稿紙上寫小說的能力,但這并不妨礙上帝抓著他的手寫。馬原稱,最終成熟的文稿是電子文稿,是他口述,由他的徒弟幫忙敲出來的,但“實際上,上帝還是抓住我的手,所有的熟人都知道我有個壞毛病,就是我的手永遠不停地在寫字。”
F:如果不生病是不是就沒有這本書?
馬:生了重疾之后,寫的這本書。誰要想當哲學家,就給他一場大病,面對生死的結果一定是個哲學家。人面對自己的生死不可能無動于衷,一想生死不就變成哲學家了嗎?這次面對生死,首先收獲了一本小說。面對生死,把一直拖拉著的事做了。像畫畫,40年前我能寫小說的時候就覺得我能畫畫,但是一直沒畫。
如果不得病,我想余生不管有多長,都不會有今天這么積極的態度面對今后的生活。抓住屬于自己的時間,太難了,大部分人都在遷延時日,把眼前的事情當成最重要的事情。我想這是生這場病最大的收獲。不能說劫難就過去了,它肯定還在,隨時會提醒我,你得注意身體。
F:你的朋友史鐵生先生一直面對的問題也是你今天面對的問題,現在想來,他的話里有沒有一些可以找到共鳴的?
馬:我和鐵生是幾十年的好友,心靈有某種相通,但很多問題他當時會想,我不會想。你在什么位置上,才會想什么位置的事,鐵生思考問題一直很哲學,我僅僅是在四年前才因為我的疾病開始想這些問題。
我們倆面對的問題不一樣。我的病總是在警示我、驚嚇我,而他的病是把他限定在地表。鐵生曾經說,他的病使得他一寸也不能離開地面,他沒法懸空—哪怕一個瞬間,而馬原是個天馬行空的人。我的靈魂經常處于飛行狀態,而鐵生的小說更平實,他最早成名的《午餐半小時》寫殘疾人的福利工廠里,大家在吃飯那會兒的聊天,把他們的關心、憂慮、愛恨情仇放在午餐半小時這個很小的時空中,我一輩子沒有寫過這樣特別有人氣的小說。
F:你談到自己最喜歡的文學作品是《哈克貝利·費恩歷險記》《好兵帥克歷險記》,但是你的作品被稱為“敘述圈套”,引發了一場小說敘事革命,你為什么采取了一種“反常規”的寫法?
馬:我們比較慘,19世紀是小說的黃金世紀,20世紀的小說家面臨著無邊無盡的困境,故事全被寫完了。你要寫戰爭多難啊,像海明威這種,還敢用《永別了,武器》這種方式寫戰爭的,一定是巨人。20世紀都在突圍,19世紀是建構。我的寫作時間是在20世紀末,我們能做的只有突圍。我做的嘗試就是突圍的嘗試。我們所謂先鋒小說,這一支從阿城、劉索拉、徐星開始的現代主義運動,再到余華、蘇童、莫言、池莉,80年代后半期到90年代延續過來的,特別強大的作家群體。現在這些人還是中流砥柱,可見突圍的意義有多了不起。
F:《牛鬼蛇神》可以看做是一本自傳體小說嗎?
馬:不是自傳體。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會寫一本名為《馬大哈》的自傳,別人搶了這個名字我也不在乎,看那本書的時候才是我的自傳體。
F:為什么要叫《馬大哈》呢?
馬:《馬大哈》這標題可好了,馬大哈這個名字和我兒子的名字只差一個字,我兒子叫馬大灣。“馬大哈”除了大大咧咧的意思,背后還有更豐富的含義,馬大哈的人也許是一個難得糊涂的典范呢。可以拿堂吉訶德當一個馬大哈的代表,這么想的話含義就更豐富了。
《西游日記》
作者:今何在
出版社:湖南文藝出版社
理想與宿命,愛情與自由,是今何在作品中一貫探討的主題,在《悟空傳》風靡全亞洲之后,時隔十二年,今何在給我們帶來了珍貴的答案,他一直有個愿望:希望能將《西游日記》用現代人的視角全新演繹。而《西游日記》正是他出于此目的,寫下的“西游三部曲”中承前啟后的關鍵之作。《西游日記》不是對《悟空傳》簡單的延續,而是一場盛大的對青春與夢想的追憶。
《消失的情人》
作者:理查德·格溫
出版社:新星出版社
這個發生在西班牙的故事,充滿了神秘、浪漫與激情。盧卡斯本來在巴塞羅那過著悠閑、散漫的生活:喝喝酒,做做翻譯,和在天臺養兔子的鄰居聊聊天。門口臺階上的一張明信片,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而這張明信片隨后引發的一連串怪譎詭異而又離奇曲折的事件,徹底改變了盧卡斯的生活。這是理查德·格溫的第一部小說,榮獲英國《獨立報》和英國最大的零售書商Waterstones的年度圖書獎等。
《追尋律師的傳統》
作者:傅國涌
出版社:北京聯合出版公司
民國肇始,律師登上歷史舞臺,以“寧鳴而死,不默而生”作為自身的職業倫理,維護人權,推動社會進步。本書以上海本土律師及律師組織為觀察對象,講述民初律師行業的發端;同時展示了民國律師的風采,既有劉崇佑、阮性存、張耀曾等人辦理社會重大案件的經過,也有曹汝霖、包天笑、吳凱聲等律師執業者的親筆記錄和口述。獨立學者傅國涌認為,只有清楚自己的歷史,我們的路才有可能走得更好、走得更踏實,才不至于陷入虛無和迷茫。
《莫斯科情人》
作者:約翰·勒卡雷
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勒卡雷既是“冷戰時代的小說家”,也是塑造人物的大師,被評論界稱為“在世最好的英語小說家之一”。這本書忠實反映20世紀80年代末期冷戰即將崩解時的國際脈動,是勒卡雷訪蘇之行的產物,既是虛構,也是真實。通過勒卡雷諷刺詼諧的筆調,我們循著故事脈絡,跟隨書中人物一同經歷懸疑賁張的歷史事件,感受他們面對個人抉擇時內心交戰的復雜心態,分享他們于冷戰空殼下醞釀的愛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