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來儀】第五回

時 間：2011年9月18日中午

地 點：北京鳳凰嶺美術館學術報告廳

整 理：理論研究部

王魯湘：【鳳凰來儀】第五回「和雅正聲」田黎明、趙建成人物畫新作暨鳳凰嶺書院建院師生展研討會現在開始，由我和劉曦林老師共同主持，下面由劉曦林老師做開場發言。

劉曦林：各位朋友，今天秋高氣爽，鳳凰嶺清晰在目，我也是第一次看清鳳凰嶺的真面目，不到鳳凰嶺，不知“廬山真面目”；身在鳳凰嶺，也不一定知道“廬山真面目”。我們身在美術這個行業已有六七十年了，是不是真知美術，是不是真知藝術，很難說。當年李可染先生說等到七十歲的時候還是白發學童，而我們也慢慢地變成白發學童。

今天的展覽分為兩部分，一個是趙建成和田黎明的作品展，一個是書院師生作品展。田院長和趙主任是當今人物畫壇鼎鼎有名的兩位大家，都很了不起。田黎明在新疆當過兵，趙建成在青海兵團吃過苦，經歷過人生波折，他們對人生的體驗是比較深刻的，對藝術的追求也是非常執著的。這兩位老師的作品擺在面前，同時與學員的作品作比較比，兩位老師的作品是人物畫作品，而同學的作品來自各個工作室，有山水、人物、花鳥、書法，這樣很難集中到一個話題上。那么我們是不是可以找到這兩個展覽之間的共同點——什么是美術，什么是藝術，什么是中國畫藝術，中國畫藝術到底怎樣走？田黎明、趙建成提供了什么樣的歷史經驗，我們還有什么樣的差距？我有這樣一點感受，比如說我也畫過一點小品，有的朋友也夸獎過，后來我在上海參加朱屺瞻的作品研討會，在他面前我就老老實實地做小學生，感覺到自身和朱老之間的巨大差距。那么今天我也看到了一種差距，我們共同的差距，當我們看到田黎明和趙建成作品的時候，再和我們的作業比比，看缺失了什么，我想這是我們今天的一個話題。

我開一個頭，分兩點，一是作為人物畫家對人生的體驗，二是作為花鳥畫家和山水畫家對自然的體驗和認識，這可能是我們從事藝術的一個基本問題。有的同學一入學時基本功非常好，最后卻出不來作品；而有的同學可能從山溝出來，在生活中摸爬滾打，對自然的體驗比較深刻，并且具有相應的修養，這時他很可能在以后的藝術道路上有新的飛躍；另外一點，我們還要有扎扎實實的學風。北京鳳凰嶺書院和其他學院不同的地方是，雖然也是在一定期限內學習，但要求學習傳統課。大家看到展廳內學員的作品，特別是山水畫學員的作品，傳統功夫是比較扎實的，這一點非常重要。那么人物畫家能否達到田黎明、趙建成這樣的水平，不能只看現在的結果，而是要看他們走過的道路。大家想想在1984年，田黎明在畫《碑林》時，不像現在這樣放得開，畫的也并不輕松，是在認真地皴擦，很下功夫。他們通過這三、四十年來不斷地探索，才達到了今天這樣的水平。田黎明畫的是畫室里普通的模特，用沒骨的方法來畫人物，在解決怎樣在沒骨當中見骨，體現人物的結構、動態和整體的色調問題上是下過功夫的。他能把普通的、冷酷的模特畫出極富生命力的味道，這需要達到一定的高度。趙建成畫的是一些我們仰之彌高的歷史人物，對于怎樣塑造歷史人物，把這些歷史人物的形象呈現在我們面前，把他們的內心世界和文化成就體現在他們的形象當中，讓人們銘記于心，他是做了認真的思考，是下了功夫的。趙建成曾經在中央美術學院的油畫進修班進修過三年。為什么一個畫中國畫的人還要進修油畫？他從這里面得到什么東西，最后他又如何脫出來，形成今天新的筆墨人物結構？他可能和田黎明遇到了很多共性的問題，但是也有他自身的不同的筆墨結構問題，不同的生活認識和修養問題。今天田黎明的平常作品沒有展出，他那些頂尖的，代表著陽光、空氣和水，充滿了冷靜、逸氣與生活和諧美感的作品沒有展出。田黎明所走的道路、研究的對象、意境、對人生的認識與趙建成對歷史人物的認識、筆墨結構處理等各得其要，我想他們是有不同的內在需求，不同的深刻而高層次的要求，使他們的筆墨發生了相應的變化。那我們圍繞著從他們那里可以學習什么，和他們相比還有什么差距等問題，請大家討論一下。

王魯湘：謝謝劉曦林先生。這是一次精神會餐，座談結束后大家還要把盞慶祝，確實是一件美事。

郎紹君：田黎明、趙建成都是著名的人物畫家，最大程度地發揮出了自己的創作水平，他們的個人創作歷程及對中國畫的貢獻，表明他們都是中國當代美術的中流砥柱。我對兩位的印象是非常好的。

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有不懈的追求，不會出現“高原停滯”，畫到一定的水平就像到達藝術的高原地帶，停滯不前了。“高原停滯”現象在當代中國畫界來說是非常普遍的。走不動的原因有很多，有人不愿意再走，有人是想走但沒勁，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受到市場因素的影響，只滿足于一種風格，滿足于一種很好的生活，有很好的收入、榮譽、地位。但他們二人始終在創新，逐漸確定了他們自己的個性，在中國文化的基礎上來畫中國畫，這和一般畫家有所不同。田黎明先從皴法到沒骨法，再從沒骨方法到皴法，把兩者結合起來然后再探討，從寫生到創作，跨向一個個新高度。趙建成的這一批畫有他精神上的認識，畫肖像、畫群像、畫組合，關鍵在于他以后怎么樣在藝術上取得更大突破。他有這個能力。

龍瑞：田黎明、趙建成是和我們同代的兩位畫家，略比我們小一點點，對于他們取得的藝術成就，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我和他們二位接觸的非常多，在相識相交的過程中感覺到有種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覺。他們的人品如此，他們的畫亦如此，有拉不斷扯不開的那種感覺，但又總覺得若即若離的，當我們看畫的時候又會想到他們。我感覺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畫風的形成。剛才曦林有一句話很重要，就是他們為人、做人的釋然。他們二位身上有一種對藝術比較純真的感覺，對藝術的態度，對人生的態度，感覺到他們特別關注藝術，重視藝術，同時也特別重視自己的這種人生體驗，也有一種歷史責任感。田黎明也好，趙建成也好，平時只是默默地進行藝術探索，但是家事、國事、天下事他們都很關注，重視生活體悟，畫面里帶有一種這樣的價值取向。他們都曾經擔任過一些書畫界的職務，像田黎明還在崗位上。他們工作是很勤奮的，不是簡單的把職務看成是一種地位，而是要做事情，有承擔。對生活的這種嚴肅的態度，促使他們的畫里體現出這樣一種通融、和諧、恬淡的感覺。兩個人的畫風都是這樣。一個藝術家對生活、對藝術的體悟是特別重要的，中國畫畫到最后其實就是畫這點體悟、這點感知。他們倆在這方面可以說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今天這個展覽還是不錯的，我感覺到鳳凰嶺書院確實是堅持了以學術為核心的辦學理念，這在展覽的作品上是能夠體現出來的。

程大利：看了他們的展覽，我自己很受啟發，覺得這兩年有一個很好的趨勢就是中國畫的研究在往深度里去探究。他們在人物畫領域往前推進，或者說是在往中國人物畫深度里推進。為什么這么說呢？田黎明畫的體裁非常平常，他著力畫的都是一些尋常人物，偶爾也看到他畫的古人小品，但是在這種尋常人物身上，他給予的這種探究和學術上的追求是絲毫都不含糊的，除繼承了傳統寫意花鳥畫的沒骨的手法外，在筆線上也看得出是煞費苦心的。我注意到他畫人物的時候盡量讓線減，而且注重破筆的運用，中鋒破筆和墨交混用在一起，表現出微妙的匠心。而且他的格調，像剛才郎先生和龍先生說的那樣，都很好，他追求的是平淡，平淡之趣是非常難畫的，平淡天真是中國畫的至高境界，無論是山水、花鳥還是人物，田黎明始終在繼承平淡天真的中國畫美學傳統。我剛才給他說，他在往一個內美的境界里去追求，這就對了！而我們很多的人物畫家是在不斷地做外美的工作。所以我要祝賀田黎明，繼續往前走，做足內美功夫，把人物畫的這種至高境界表達出來。我們繼承中國畫傳統的時候，有形而下的努力，也有形而上的追求。與人聯系到一起，即道心的運用和道力的持久是境界達到最高點的源泉，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

再看趙建成的畫，我也很受感動。我注意到他已經努力好幾年了，我倒覺得他可以繼續往深度里走。而且在徐悲鴻這個體系上，他已經往前推進了一步。首先造型相當的精準，而且能看出用筆苛求的變化。繡像這種形式是自宋代木版畫以來的人物畫式樣，明代陳老蓮的《水滸葉子》，把繡像這種形式做到了極致，可以說畫得生動活潑。我覺得這種探索非常可貴。需要再解決一個問題，就是精準的造型和筆線的充分自由。如何再往前推進一步，這是非常難的，這需要藝術家的才氣、浪漫情懷、情感情緒和人物畫非常冷酷的法度，要結合到最佳狀態。建成兄完全能再往前推進一步。

霍春陽：因為很長時間都在關注二位的藝術作品，我看了以后，會思考一些問題，譬如黎明好像很早就追求這樣一種風格，感覺很淡雅。從他的畫面里看不出那種喜怒哀樂，走了一條比較中正的道路，這是很難的。這種淡雅，不張揚，沒有燥氣，是在人物畫界里邊很突出的一個例子，黎明做到了。今天我看到了一些寫生作品，感覺仍然有一些受外物所牽的痕跡，狀物的成分還是比較大的，包括建成的作品也一樣。肖像畫畫到這種程度，是不容易的，畫得如此準確的程度也是讓人驚嘆的。但從于藝術的含金量來看，能否擱得住品？中國人對藝術愛用“品”字。如何“品”的問題，還是值得我們進一步思考的。

在中國文化面前，我感覺我們仍然還有差距，雖然開拓了一個新的局面，與前人有所不同，但是要是走出去，作為中國文化的一種代表，我們還大有文章可作。我常聽黎明講一些道理，他很注重修養，他今天畫到這種品味，已經是一種內功了，內功需要不斷修煉，就像白發學童，這是我們修習的路程。現在我們審視一下，我們的作品和古人的作品之間比較起來，還缺乏中發心源的東西，也就是說，真體內充，充實之為美，充實而又光輝之為大美。從這一點來說，還未達到一種豐富的內涵，禁不住長時間品味，感覺畫面里還有些空，缺少一點浪漫。讀山水畫，還是要讀宋代山水，像米友仁那種浪漫的情懷，他畫的不再是狀物了，而是中發心源的東西，是心中的山水。無論我們畫人物畫還是花鳥畫，都應如此，現在仍然是狀物的成分比較大，浪漫的東西不足。

其他的畫里面感覺趣味性不夠，可讀性、耐得住品的這種筆墨功夫，境界氣象不足。感覺人物的形象是有了，形之外的那種韻味仍然是缺少的，還是要加強讀書和修心的功夫。當然，兩位已經站在我們國家最高的藝術舞臺上，站在很重要的位置上，但作為中國文化的代表，我感覺還是有差距。但這著急不得，尤其是你們還有職務在身，有很多的應酬、活動等等。能不能夠在這種地位上潛下心來修身，這是對我們的考驗，我愿兩位中正、健康地發展。對于我們這樣一個大國來講，還是仍然需要努力，去到達藝術的至高境界。我們現在是有境界了，但是與前人的境界相比，內涵和含金量還需要我們去補充。這是我的一些粗淺看法，謝謝！

張培武： 92年在合肥時，我看到田老師的兩張作品，當時就非常贊嘆，感覺妙不可言，畫面里總透著那種透明和寧靜的感覺，讓人流連忘返，當時我就非常羨慕。我問一位朋友，田老師畫的意象給人感覺回味無窮，真不知是如何畫出來的。朋友說，要讀書。我說，覺悟低，知識儲備不足的話，光靠讀是讀不出來的。朋友又講，先對傳統的東西了解透徹以后，再嘗試創新，田老師的畫有光影對比的感覺。我聽后感覺田老師的藝術探索很深奧。之后很多次看到田老師的畫展，越來越讓我贊嘆。田老師對藝術的探索，花費了很多心血，把中國人物畫畫的這么極致，表現的這么有個性、有特色，確實很少見。

趙老師的畫我以前也看過。我是通過活動認識趙老師的，因為我和趙老師屬于同齡人，以前在展覽上也看過他的很多作品。他把人物的內在的精神氣象，刻畫得如此淋漓盡致，非常令人贊嘆！

觀摩兩位老師的畫展，確實是學習的好機會。我現在在琢磨如何處理山水畫里的人物畫法，山水能不能當作人物去畫？這值得去開拓。感謝兩位老師，這次的畫展讓我們美術館蓬蓽生輝！有各位老師的支持，我表示衷心的感謝！

田黎明：首先非常感謝北京鳳凰嶺書院能夠為我和建成還有各位老師辦這樣一個展覽，感謝魯湘先生寫得這么好的序！也感謝各位導師，感謝北京鳳凰嶺美術館、北京鳳凰嶺書院！加入鳳凰嶺書院作為一名導師，是非常榮幸的事情。因為鳳凰嶺書院的辦院方針、辦學思想，是本著弘揚中國傳統文化的人文精神，追求藝術境界為宗旨。在招收學員，聘請老師時，也都是本著這樣的精神。那么我作為其中的一員，能夠加入到這個行列，今天又為我和建成辦這樣一個展覽，我感到非常榮幸！剛才各位老師都提了中肯的意見，也給予了鼓勵。

中國畫應該關系到人生、學養、認識，還有自己的表現載體等等因素。它應該關系到自己生活當中和藝術素養相關的一切。那么這個載體，對于個人來講，對于一個探索者來講，應該在不同的時間或不同的年齡段，始終伴隨著自己，伴隨著一生。中國畫在不斷發展，畫家經過了一定的積淀，再進一步就是畫修養、畫學識、畫認識、畫境界、畫人生。對于人物畫來講，我覺得這是一輩子的課題。人到中年，自己確實會遇到很多困惑和矛盾，但是我想把中國傳統文化作為自己的精神來源，把中國傳統文化作為自己的一個體驗目標，結合自己在時代當中所認識到的人文精神和人文取向，把它們融合在一起，我覺得這是自己長期的一個課題，我會不斷地努力，力求在每個階段都有所進步。謝謝各位！

趙建成：感謝各位老師給我們提出的中肯意見，我深受啟發！中國畫中，人物畫這一畫種是比較特殊的。作為一個畫家，我覺得我們現在所處的時代是一個多元的時代，或許這個時代需要很快捷或是很直接的傳播方式，它不再是一個閱讀的時代了。在改革開放之前，我們常說是一本書主義，可能一本書就可以塑造一個時代的精神，塑造一個人的精神世界。而今天不是這樣，這個多元時代非常快捷，有多種選擇的可能性。在這個時代，中國畫如何承載現代人的精神世界，它應該關注什么，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作為畫寫實的人物畫畫家，我考慮的問題是，我關注現代人的一種生命狀態和生存現實。一個畫家講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畫里表達了什么。當我們起來關注今天的中國畫創作和學風的時候，也許對一些問題可能會看得更透徹。謝謝！

王魯湘：今天這個展覽確實非常特別！首先因為有田黎明先生和趙建成先生兩位書院導師的人物畫聯展，然后有我們書院11位導師每人的作品和他們各自工作室學生作品的聯展，放在一個展廳里，這種展覽的形式可能在過去都沒有見過，實際上它是一個混合型的展覽。看上去這個混合型的展覽沒有共同的主題，也很難找到其中的某種共同的秩序和一致性，但事實上我很仔細地把每一張畫看完后，發現其中有一些很有意思的問題。田黎明先生和趙建成先生的人物畫在展廳的兩側依次展開，交相輝映。我們走進展廳，就好像進入了一個讓人為之一振的精神殿堂。畫展為我們提供了富有豐厚積淀的精神大餐。雖然田黎明先生畫的都是他這十年來自己在教學期間寫生的教學習作作品，這些人物畫的主角都是一些模特，無名無姓，其中很多是裸體模特，在如何描畫和理解沒有任何社會性標簽，赤條條來去無牽掛的這樣一種肉身的時候，我感覺到田黎明充滿著對生命的尊敬、對人性的尊敬。在某種意義上講，甚至都可以把這些人物理解成是禪宗中的人物。而西壁墻上，趙建成先生的民國歷史人物，都是一些堂堂正正的文化大師。這些人物基本上都是儒家一脈，雖然其中也有李叔同這樣的佛家人物，但李叔同身上表現出來的人格風范，其實和中國儒家精神是相一致的。所以在他的民國人物系列中，我們感覺到了中國自古以來儒家的浩然正氣。那些人物都是有名有姓的歷史上的文化大師，和田黎明的人物正好形成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對比，但同樣都是在表達和發掘一種人性的光輝和生命的平等。所以在這一點上，我的感覺是我們書院師生的聯展，其實帶有著匯報展的性質。學員們已經研習一年了，在這一年中，自己到底進步如何，和導師之間的一種互動關系又表現得怎樣，通過這次展覽其實可以看出來，在每個工作室的學員和導師的作品中，有一種相互酬答式的東西，學員可以通過展覽，一是檢查自己藝術功力是否提升，一是和導師的作品擺在一堂同墻展出的時候，尋找一下學術上的差距，實際上這也是一次特殊的教學。通過這個教學，大家可以更直觀地獲得在課堂上得不到的東西。同時對于我們書院的導師來說，這此展覽可以比較廣泛地了解自己的學生、了解書院目前的狀態。

我為這此展覽寫前言的時候，取名時斟酌了很久，我想到了“和雅正聲”這四個字，第一，它是中國傳統文化的一種主流狀態；第二，它是我們書院美學上的宗旨、追求，是我們學員努力的精神取向；第三，它代表了書院導師共同的美學價值。我想把這四個字放在這次展覽，以田黎明先生和趙建成先生的這批人物畫來做出一個很好的詮釋，所以希望這次展覽能夠取得預期的成就，最主要的是教學相長的成就。除了今天開幕式以外，之后的幾天都在這里展，希望在展覽期間學員們多來這里看一看，互相交流一下，對照一下導師和自己的作品，也對照一下同學之間的作品，然后尋找一下差距，我想這對于鳳凰嶺書院的教學來說應該是一次非常有意思的嘗試。

（田黎明、趙建成作品均翻拍于已出版畫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