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坡上說黃霸

豫中平原深處，鄢陵縣城東南18公里處，有一處盡人皆知的古跡——鳳凰坡。傳說在漢代時，潁川太守黃霸因為廉潔從政，政績顯赫，引得無數美麗的鳳凰在這里翩翩起舞，鳳凰坡由此得名。據明代嘉靖《鄢陵志》載：“鳳凰坡，在張橋南，元時有臺。世傳黃霸治潁川八年，政成，鳳凰數集此，亦集處因名。”

黃霸（公元前130年～公元前51年 ），字次公，淮陽陽夏（今河南省太康縣）人。他從小就愛好法律條令，有政治抱負。漢武帝時，黃霸聽說捐錢可以當官，他就跑去捐錢，補為侍郎小吏。因兄弟犯罪，黃霸被株連免職，后被補為左馮翊，克勤奉職，出入賬目清正無差，很快以廉顯稱，被察補河東郡輸長，再補河南太守丞。這時，霍光秉政，“以刑罰痛繩群下”，并大樹宗親朋黨，霍氏一族就有將軍、大夫、都尉十幾人，朝中百官都懼怕霍光的權勢，不敢有一點兒異議。

受朝中風氣影響，地方各級官吏都以嚴酷為能，老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霍光死后，黃霸力改時弊，提出“法合人心”的主張，得到太守的信任和支持。黃霸身體力行，寬和用法，受到所屬吏民的普遍敬重。漢宣帝親政后，思賢若渴，遍求廉吏，聽說黃霸持法平正，立即把他詔為廷尉正。黃霸上任后，“數決疑獄，庭中稱平”，不久被擢升為丞相長史。宣帝以黃霸政平功著，親詔任潁川太守，俸祿兩千石，并賜車蓋高一丈，輦軾為丹黃色，以示德高望重。黃霸享有了漢代太守從沒有享受過的榮光和尊貴。

黃霸任潁川太守時，勤勉為政，辦事干練，盡心盡職。黃霸認真貫徹政令，讓民眾知令守法。對違法者以教育為主、以刑罰為次。他倡導讓郵亭、鄉官多養雞、豬，教百姓勤農桑，種樹養畜，積財節用，珍惜鹽米之費。某亭某鄉有幾豬幾雞，某官地有幾株大樹，他都了如指掌。

黃霸對屬下官吏關懷備至。當時，許縣（今河南省許昌縣）縣丞年老有病，督郵再三請示撤銷他的職務。黃霸卻說：“許縣丞是一位有經驗的廉吏，對他應多加照應。撤其一人，就傷了眾多廉吏的心。對廉者，應使他們長久守職。經常撤換官吏，弊多利少，一則送故迎新要花費國家銀兩，二則容易使奸吏借機貪占財物，加重老百姓的負擔。如果新上任的官吏不賢，更是相通為亂。為政者必須謹慎從事。”黃霸如此關懷吏民，受到了后世的一致好評。《資治通鑒·漢紀》稱：“自漢興，言治吏民，以霸為首。”

黃霸因治理潁川政績顯赫，于宣帝本始四年（公元前70年）征守京兆尹。后來，因為修筑馳道沒有奏聞宣帝，黃霸被貶為潁川太守。黃霸不把個人貶謫放在心上，加倍努力治理潁川。他在潁川前后八年的時間，當地百姓深受教化。漢代史書稱當時的潁川“孝子悌弟，貞婦順孫，日以眾多；田者讓畔，道不拾遺，養視鰥寡，贍助貧窮，獄或八年亡重罪囚”。宣帝詔稱黃霸為“賢人君子”，賜爵關內侯，黃金百斤。所屬潁川廉吏皆受封賞，連升黃霸為太子少傅、御史大夫。五鳳三年（公元前55年），又代丙吉為丞相，加封建成侯，位極人臣。黃霸擔任丞相5年，于公元前51年死于相位，謚號“定侯”。

當地群眾代代相傳，鳳凰坡舊址原來筑有高臺，臺上香火鼎盛，歷朝歷代的地方官員都經常到此頂禮膜拜。更有文人墨客將舊坡當做勝跡，寫下無數詩文華章被廣為傳頌。由于年代久遠，鳳凰坡遺跡早已無存。但來到這里的人們，思緒還是會翻越歷史的高山峽谷，追尋兩千多年前這片土地上的聲聲鳳鳴。

自漢代以來，人們都把黃霸作為歷史上廉吏的杰出代表加以歌頌和贊美，個中因由不必多說。古詩有云：“鳳去千年坡已荒，潁川猶自頌洋洋。次公豈布西周政，循吏能令漢史香。”鳳凰是古代傳說中的鳥王，在人們的眼里象征著美麗和吉祥。試想，無數鳳凰為黃霸云集在一起翩翩起舞，會是一幅多么壯觀的圖景……盡管這樣的傳說并不一定真實，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恰恰代表了眾多普通百姓對為官廉潔者的由衷贊美和崇敬之情。公生明，廉生威。不管歷史的車輪轉到何時，為官者只有廉潔自律、為政勤勉，才會“得吏民心”，才會受到民眾的擁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