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海市委書記俞正聲在市政協十一屆四次會議上指出,勞務派遣的制度是非改不可的,有關部門在這個問題上,行動遲緩,顧慮太多。先拿國有企業和事業單位“開刀”,率先帶頭試點。“否則上海工人階級的產業大軍和所積累的社會矛盾,會更突出。”
據悉,在十一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二十七次會議上首次審議的《勞動合同法修正案(草案)》。最快有望于十月份的常委會上通過。近日,全國總工會向各級基層工會下發文件,要求各級工會通過各種途徑,把職工群眾的意愿和建議反映到立法機關,為規范勞務派遣制度提供參考依據。
“勞務派遣”是個“舶來語”,由日、德等國“首創”,是勞動力的“使用”和“雇用”相分離的一種新型用工方式。與國外相比,我國的勞務派遣起步較晚,最早以人力資源服務公司的形式向國外駐華代表處派遣我國勞動者。首次以法律的形式確立“勞務派遣”這種用工形式是《勞動合同法》。《勞動合同法》規定被派遣勞動者享有與用工單位的勞動者同工同酬的權利。但是,因國內立法、執法和監督等相關措施還不完善,勞務派遣的實施很不盡如人意。一是一些企業出于對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的誤解,將大量職工的勞動合同轉到勞務派遣公司去簽訂;二是很多企業不敢大幅降低原職工轉為勞務派遣工的待遇,但對新招進的勞務派遣工,同工不同酬的問題突出。如相同或相似的工作崗位和工作業績,正式員工與勞務派遣工收入差了一大截,編內職工有年終獎、住房補貼、旅游津貼等,而勞務派遣工則沒有或者兩者相差懸殊,勞務派遣工怕丟飯碗又不敢聲張;三是一些用人單位為了降低用工成本,利用外地勞務派遣機構參保,或選擇性地給勞務派遣工只參加1至2個險種。
針對企業濫用勞務派遣的現象,國務院總理溫家寶在國家信訪局與來訪群眾進行面對面交流時,針對群眾反映的勞務派遣問題指出,(這些)問題表明,有的企業在執行勞動合同法時還存在一些問題,勞務派遣相關制度也還需要進一步完善。我們的勞動制度,必須切實保護勞動者的合法權益。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共上海市委書記俞正聲在市政協十一屆四次會議上指出,勞務派遣的制度是非改不可的,有關部門在這個問題上,行動遲緩,顧慮太多。先拿國有企業和事業單位“開刀”,率先帶頭試點。“否則上海工人階級的產業大軍和所積累的社會矛盾,會更突出。”在十一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新聞中心舉行的“構建和諧勞動關系,促進和諧社會建設”記者會上,中華全國總工會副主席、書記處書記張鳴起表示,自己“對濫用勞務派遣工的行為,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就是深惡痛絕。”中華全國總工會基層組織建設部部長郭穩才則表示,濫用勞務派遣工不僅對企業長遠發展不利,而且直接侵害了包括新生代農民工在內的職工權益。濫用勞務派遣工的問題,已經到了非解決不可的地步了。
勞動法律是保護弱者和謀求社會整體利益、尋求勞資和諧關系的社會保障法。正如孟德斯鳩所言,“一切有權力的人都容易濫用權力,這是萬古不易的一條經驗。有權力的人們使用權力一直到遇有界限的地方才休止”。而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門是行使國家公權力的機關,負有管理、監督勞務派遣的職責。如果允許其或者其下屬行政、事業單位從事或者設立勞務派遣機構從事勞務派遣活動,其極有可能放任某些損害被派遣勞動者權益的行為。所以,法律應該禁止包括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門、工會等政府職能部門和社會團體從事勞務派遣活動。同時,參考德國、日本、美國、法國、比利時等國的立法例,采用行政許可制,提高勞務派遣等相關的資質的要求。如日本《勞動派遣法》第5條規定:“經營一般型派遣企業者,應取得厚生勞動大臣之許可”。
“勞務派遣”雖是一個新鮮事物,但《勞動合同法》調整的是勞動關系,其立法宗旨在于保護勞動者的合法權益、促進勞動關系的和諧穩定,而“勞務派遣”的性質和特點決定了其與比以往的勞務關系更加復雜,勞動爭議也比較多。“無利不起早”,企業過多地應用勞務派遣制度,就可能在法律上違法,在道德上失德,在文化上散心。既然我們已認識到“企業之所以大量使用勞務派遣工人,這主要是因為可以降低成本,而且用工靈活,甚至可以減少或規避應承擔的社會責任”。那么,規范、甚至取消“勞務派遣”這種用工形式就顯得刻不容緩。至少,應在《勞動合同法》中對“勞務派遣”這一用工形式作限止性規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