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九品芝麻官》中十惡不赦的常威,到《倚天屠龍記之魔教教主》中和張無忌作對的宋青書,在鄒兆龍早期的電影中,他大多出演反派角色,而從《黑客帝國2:重裝上陣》開始,鄒兆龍出演的先知保鏢一角深入人心,特別是和基努?里維斯的精彩對打,更是讓他紅極一時。走出好萊塢,鄒兆龍繼續在忠奸之間跳躍著,《全城戒備》、《霍元甲》都有其身影,但這時的他『不用出拳啦,我用眼睛就可以殺死對方』。作為熒幕上的功夫明星,在他看來,打與不打早已不再重要,或許這也是武術中的最高境界——無形勝有形。
和鄒兆龍見面,沒有寒暄,一只很有力的手與我相握,與此同時一對剛毅的目光注視著我,很高很瘦很健壯,絕對比銀幕中的形象更硬朗。熱,人在不停地出汗。以為他會用助理遞過來的紙巾擦擦汗,正在接受專訪,需要保持良好的形象,沒想到他將紙巾遞給了我,這樣的親和力立刻打破了兩個男人之間的尷尬。
鄒兆龍不是偶像派演員,有人說是因為他在很多影視劇中塑造了讓人深惡痛絕的大反派。一個演員一旦被定性,想翻身都難。
憑著印象,我隨口說了幾部他參演的影片,竟都是惡人形象。他沒有介意。“好壞無所謂,我只求觀眾記住我和我的演技”,這是一位被采訪過的演員曾經對我說的,我想這句話或許也會是鄒兆龍給我的答案。而他的話卻出乎意料,“我把自己看成一個教育工作者,在銀幕上我就是最壞的,警告年輕人,不要學我”。
有鄒兆龍出演角色的電影中,他與高手的武功博弈是銀幕上最精彩的一部分。記憶深刻的是《導火線》中他與甄子丹在野外孤樓生死對打的場面,慢鏡頭中,拳拳相逼,招招致命,武術迷們大呼過癮的同時,心里也對武打演員佩服之至。12歲開始混跡片場做“武替”,鄒兆龍這個低調的武打演員的功夫甚是令人生畏。“我不會功夫,有功夫的人都在深山老林里。觀眾看到的武打動作是我們這些演員已經非常熟悉的套路,該怎么打、怎么擋、怎么躲都十分曉得。有功夫、真能打的人有很多,但是他不一定會演戲。”
華語功夫電影中流行著成龍、李連杰、甄子丹三代“功夫皇帝”之說。對于誰能打敗他們,成為新一任引領功夫電影的人物,鄒兆龍說:“誰也不可能打敗誰,只有自己能打敗自己。一個功夫明星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產生的,是要經過時間錘煉的,要超過二十年才能成名。”從鄒兆龍最早的影片1987年的《全力反彈》至今,二十多年的時間里,他一直在不斷地努力,他說:“我是一條不懈努力的小魚。”
1999年,事業如日中天的鄒兆龍放下香港的一切去了好萊塢求學。“我沒有讀過書,我很清楚,是時候給自己一個學習的機會了。”去好萊塢前,他賣掉了名下所有的房子、汽車,甚至注銷了信用卡,他不想在創造了自己輝煌時代的香港留下任何留戀的東西,“置之死地”地截斷了自己的退路。在好萊塢生活時仍有很多導演邀請他回來拍電影,被他一一拒絕了。
他在等待那個屬于他的機會。
在好萊塢,有大把的機會給熱愛電影的年輕人,能否得到取決于你的能力。
鄒兆龍等到了那個讓他聲名鵲起的機會——在電影《黑客帝國2:重裝上陣》中扮演先知保鏢。為了拍攝那場和基努?里維斯精彩的對打戲,鄒兆龍和基努?里維斯一起訓練了三個月,終于成功地演繹了先知保鏢這個角色。
接下來鄒兆龍接演《黑客帝國3:革命》。
好萊塢的兩部“黑客帝國”,令功夫明星鄒兆龍炙手可熱。“我當時在好萊塢就像小魚游到了大海。我一直在不懈地努力。不管是否成功,我想只要有機會我就要為華人爭光,改變好萊塢一貫的偏見。到《黑客帝國2:重裝上陣》,這個機會終于來了,我有幸參演了這部堪稱優秀的電影。”
“一個人高高在上時或許可以用各種卑鄙的手段去奪取一些東西,但是跌下來時你怎么辦?即使你能夠永遠坐在那個位置上,也沒必要做這類事情。看到有人做事不擇手段或方法不對時,我告訴自己也告訴身邊的人:盯著我,不要這么做事。”二十多年的從藝閱歷,鄒兆龍懂得自律的分量。
90年代初,鄒兆龍二十多歲,拍一部反派的戲片酬四五十萬港幣,一年有三部戲,“那個錢太好賺了,賺得太容易了。”他不再去思考,只管接戲,演戲,數錢。鄒兆龍承認自己也有“暴發戶”的階段:“一年換五部車,衣柜一打開全是名牌,但是一個牌子都不認識。”
還好,這一切只持續了三年。
在好萊塢生活十余年,除了內衣褲以外,他沒有買過衣服或貴重物品,現在穿的是十年前在香港買的衣服。
鄒兆龍除了拍戲,其余的時間用來陪家人度過。“掙錢是好事,但再多的錢也換不來我看著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長大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