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屆“奧斯卡金像獎”揭曉。其中兩個舉世矚目的大獎,“最佳影片獎”由法國人米歇爾·阿扎納維修執導的《藝術家》獲得;“最佳外語片獎”則授予伊朗導演阿斯加爾·法爾哈迪執導的伊朗電影《內達和西敏:一次別離》(后稱《別離》)。
在這次“奧斯卡金像獎”評獎期間,中國官方推薦張藝謀執導的《金陵十三釵》(以下簡稱《金》),伊朗官方推薦《別離》分別作為各國電影角逐最佳外語片獎。我預期《金》不會獲得青睞,也不看好《別離》角逐“金像獎”的前景。因為美國文化與伊朗文化差異之大,更何況伊朗是當今世界電影審查最嚴格的國家之一,被伊朗官方推薦的《別離》,如何能夠在美國批評家的眼中獲得認可、贊許呢?
然而,令我吃驚的是,美國批評家抨擊《金》是借日本人施行的南京大屠殺的人性災難背景,販賣低俗浪漫,是大雜燴式的肥皂劇;而《別離》卻獲得這些挑剔的批評家們的交口稱贊,認為該片在一個簡單的劇情中深刻、細致地揭示了既具有伊朗特殊性,又具有全球普遍性的,當代生活的內在矛盾和心理困境——它讓每個觀眾被劇中人素樸的生活細節感動的同時,反觀自己的內心,與劇中人一起糾結和思考。
《別離》被國際電影批評家定義為“新現實主義電影”。我認為,對于如《金陵十三釵》一樣標舉“一切都向好萊塢看齊”的“全球化”旗幟的中國電影,《別離》給我們兩點重要的啟示:其一,中國電影的發展,需要的是立足于本土的國際化視野,而不是盲目模仿的“全球化”技術;其二,在這個高技術化的時代,堅持現實主義精神,即真誠關注社會人生,是電影生命的根本之源——“新現實主義”的宗旨,就是要面對當下生活,從日常生活的你我他去追問人生的理想之路。
(摘自《東方早報》本文作者:肖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