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社會轉型,人們可能有非常多的困擾,同時也有很多的精彩,最大的精彩莫過于曾經的莊嚴、神圣、偉大、偽裝讓互聯網和微博全掀到地上,一切曾經的莊嚴和神圣都以平常心回歸到我們的身邊,最具標志性的現象莫過于——當鳳姐都開始討論民主。
韓寒討論民主,已經使我們很詫異,可更沒想到的是我們看到鳳姐也開始討論民主,而且討論得很專業,甚至超過韓寒。為什么?因為她在美國,她不過是把美國的常識重復了一遍。而韓寒在中國,所以一個人講的是見過的東西,講出來是常識,容易準確;另一個人講的是自己都沒有見過的東西叫理想,叫夢想,所以多少有點差異。
韓寒一開始講他不談理想,我覺得很有意思,我們過去一段時間內對“理想”的理解就是廟堂之上,是端著的。韓寒在針對這樣一種東西——那些強加給我們自己、我們并不喜歡的、并不對我們的福利帶來增長的超級社會的所謂理想,韓寒認為這些放在今天不適宜。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我們又必須思考,韓寒講民主、自由、革命,是他的自由,是他的權利,他講這些話確實讓我們更清晰的劃分,一方面是社會理想,一方面是個人理想。
今天,關于社會理想的話題,80后、90后越來越不關注,不關注不等于它不存在。但另一方面在經過改革開放三十年之后,傳統意識形態被傳統化、世俗化、庸俗化,最后去意識形態化。這是改革開放必然的一個結果,而且也是人全面發展必須的進步。就是拋棄這樣的桎梏,拋棄社會強加給我們不恰當的社會理念,回歸到我們自己,回歸到我們個人的理想上來。
今天早晨我出門在想,理想究竟是什么?我想有三件事兒可以讓大家感受理想這件事兒。第一,理想就像心中的一座山。大家爬山就知道,山是永遠看著近實際遠,看著不高爬起來很累,多數人在半山腰就歇了。爬山的過程里我發現有三種人:一種人在底下游玩,不準備爬山,希望看別人爬山,這是多數;第二種人爬到一半就后悔了,認為上面還這么遠,再往下有點丟人,就叫尷尬;第三種人,只有很少數人會爬到山頂,然而爬到頂的人也有尷尬,因為你畢竟要下來,不能永遠在山頂。
我問過王石、黃怒波他們爬過珠峰,珠峰頂上大概30平米,就這么點兒地。所以人爬到高處的時候,惟一的尷尬就是轉身怎么優雅,下山怎么安全,最后叫平穩落地。所以人生所謂理想就是心里這座山,你永遠在攀爬過程中面臨無數多的選擇、進退、尷尬以及惶恐,這都是在追求理想中經常出現的心理狀況。
理想還是什么呢?理想是個GPS,今天早上我陪一個朋友吃早飯,我跟他講選擇就是放棄,自由就是枷鎖,他說自由怎么是枷鎖呢?比如你在監獄里究竟選擇好好勞動還是不好好勞動,一共就兩種,結果一目了然,所以沒什么恐懼。但如果把你放在戈壁灘上,這時候超自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錢怎么花都沒人理你,你徹底自由的時候會怎么樣,他說那有點害怕。我告訴大家,最恐懼的恰恰就是這樣的自由。
理想還是什么呢?它是黑暗隧道盡頭的那道光。我經歷了很多事情,和很多丑惡現象搏斗過,個別情況下我也屈從。可是偉大是逼出來的,是熬出來的,痛苦是難得的營養。在黑暗隧道里行走,心里有那道光明,你就有希望,你才不會恐懼。
我不是大學教授,不是道德先生,也不是公共知識分子。我研究理想是想怎么樣活下來,并且活得比較開心。因為心里有座山,心里就會勤奮,心里有個GPS,每天睜開眼就知道該去哪兒?該和誰成為朋友?什么樣的錢該花,什么樣的花不該花?當你迷失的時候心里仍然有光亮,不絕望,并且快樂、自信地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