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言
孫立軍一直強調自己的目標不是一個成功的導演,而是一名優秀的教師。他用實踐性培養人才的方式,在探索自己的一種獨特理解。他每年招100個學生,如何招,招生類型,如何培養,與學生的談話方式,怎么塑造自己的作品,這所有的問題都在用他拍片子的方式進行著。他始終認為這是他培養學生,使學生更加優秀更加獨特的一種方式,用片子檢驗自己的教學理念是否科學。
“我們應該反思,在創作觀念、技術、環境、受眾等方面思考中國動漫的發展問題。”孫立軍語重心長的說道,目光中飽含著對中國動漫事業的深厚感情。
畢業于北京電影學院動畫專業的孫立軍,現為北京電影學院動畫學院院長、教授、碩士生導師,從1988年至今,一直從事教師工作。孫立軍擔任北京電影學院動畫學院院長期間,一直致力于創新人才的培養,為中國原創動漫事業的發展做出了卓越貢獻。
由孫立軍舉辦的北京電影學院動畫學院獎(簡稱“學院獎”)創立于 2001年12月,是國內學術性、專業性的動畫評獎活動,每年舉辦一屆,于每年12月舉行頒獎典禮,并進行一系列影片聯展、專題研討學術交流等一系列活動。學院獎的宗旨是鼓勵與推動具有原創精神與獨立風格的動畫創作,不斷挖掘動畫藝術的多樣性,為真正熱愛動畫藝術的人提供一個展現自我與互相交流的平臺,促進動畫創作與動畫教育的發展。目前,動畫學院獎已被譽為中國動畫短片的奧斯卡。
孫立軍代表北京電影學院參加第四屆文博會。在2009年12月18日成立的北京廣播影視動畫協會,出任會長,北京電影學院動畫學院作為理事長單位在協會中起到良好的模范作用。
2010年5月31日,孫立軍隨溫家寶總理赴日出席在日本東京舉辦的中日文化交流座談會,代表中國動漫界發言,希望今后中日兩國繼續加強動漫界文化交流,把日本的優秀動漫介紹到中國,將中國的優秀動漫推廣到日本,建議應在中國建立中日動漫體驗中心,更好地加強動漫交流,使中日動漫交流常態化發展,將北京電影學院動畫學院學生繪制的溫家寶總理和鳩山首相的肖像漫畫贈予溫總理和鳩山首相,得到的一致好評和積極認可。
孫立軍最初接觸動漫是在1984年,那時他剛上大學一年級。雖然從1978年改革開放,國家就已經提出走市場經濟,但是當時的大學還是計劃經濟的產物,是按照需求來決定招生人數的。孫立軍就是在這樣的條件下與動畫相識的。那時在電影學院動畫這個專業是唯一一個因為沒有社會需求而兩年未招生的,由此可見動畫這個專業在當時完全可稱得上是冷門專業。
實際上,在那個年代的中國,完全談不上漫畫,漫畫和動畫都是沒有產業的。當時來講,中國動畫就是漫畫,主要集中在一些連環畫和小人書上,當然,另外還有一個稱得上是真正的漫畫,那就是報紙,集諷刺與幽默為一體。當時的動畫都是以藝術動畫短片為主,主流的商業片是非常少的,全年只有幾百分鐘,且動畫的重心是制作動畫,而不是創作動畫,無論是上海還是北京,很少有人是真正的做動畫,做原創動畫就更是鳳毛麟角了。
中國動畫從建國至今,已經多起來了,但在80年代做市場化動畫的需求是有限的,電視臺沒有這樣的動畫欄目,影院也都是像當時的《小蝌蚪找媽媽》、《三個和尚》一樣,10分鐘,20分鐘,30分鐘,根本不需要向劇場版90分鐘發展,動畫的真正發展應該是在2000年《寶蓮燈》上映。發展是有的,但是還不足以抵擋日美動畫片的沖擊。日美動畫片在當時進入中國市場甚至不需要花錢,他們帶著自己的廣告送到中國市場,人們只需要在后面播放廣告就可以了。2005年9月1日起,黃金時間(現在延長了一些)開始限播境外動畫片,當時很多人不理解,認為這種限制無異于給中國動畫做了一個溫室大棚,當這個大棚退去時,小苗、小菜照樣經不起風雨。孫立軍卻認為這種做法是正確的,應該支持政府限制播放境外動畫片,而這恰恰是從市場公平的角度考慮的。中國動畫的制片成本在一分鐘5000元錢的時候,日本動畫片一分鐘1元錢就出售至中國市場。中國的動畫行業如何發展,也許這與動畫片直到今天也不賣價都是有關聯的。
談到日本動漫市場,孫立軍表示他本人也看日本動畫,他在大學期間就有日本老師授課,為期一年。他經常對別人講,對日本動畫的感情,也許在中國他們那批學生是最深的,因為他們是從老師教削鉛筆開始的。感情雖然深厚,但他又堅定的反對日美動畫。當中國的電視劇進入日本或韓國市場熱賣時,都會遭到日韓民眾的抗議;當韓國電視劇影響東京時,東京也需要接受來自日本職員的抗議。而在中國,這種抗議做法幾乎沒有。孫立軍曾言辭懇切的說過,中國有5千年文化,文化厚重足以抵御任何文化的侵略,動漫做為最通俗的,或者說最不可能稱為文化的一個文化產業,每一個從業者都要有足夠的信心來發展壯大它。《喜羊羊與灰太狼》有150萬的孩子觀眾和兩三百萬的家長觀眾,票房已經過億了。全中國有3.75億孩子,還遠遠沒有滿足市場的需求。而這需要每一個從業者的努力。
中國的加工業已經擁有30年的歷史,其中也包括動畫漫畫這個行業。七十年代時,礦泉水和聽裝可樂是很稀罕的商品,瓶子更是舍不得丟棄,各種造型也就應運而生了。這就是原創。對一個加工者來說,創作根本無從談起,與創作的距離是很遙遠的。很多年輕人因為海外的某一步作品而開始喜歡動畫漫畫,然后上相關學校,包括像電影學院這樣的專業性學校,自我培養原創意識和獨立的藝術個性,畢業后想從事原創,但為了生存,開始進行加工工作。這種工作實際上就是命題式作文,無需去考慮銷售市場與受眾是否喜歡的問題,也就離原創更遠了。
孫立軍經常在學校對教師們講:“千萬不要把動畫當成一個動畫去看,因為教師授課,如果僅僅只是教給學生技能,而沒有一點思想在其中,那這點技能只能是九牛一毛。因為現在了解的些許技術是10年前的,當今技術發展的程度,沒有經過一線創作,甚至說沒有高深的創意,這都是無法真正理解的,那這樣教出來的學生又何談創意呢?所以我們應該教給學生有思想的技術,有我們自己的標準。”這不禁讓人想起寶馬初進中國時發生的一個故事。有一個人挑了30輛寶馬車,全部車輛的前大燈罩都裂開了。原因是塑料罩的熱脹冷縮原理。所有都是按照生產國德國的氣候算好的,擰螺絲要四圈半,而中國師傅是手工制作,擰四圈半時覺得太松,又多擰一圈,熱脹冷縮時自然裂掉了。為什么挑車的人會發現呢?他是修理廠的人,有人提車時他發現燈罩裂了一點點。過后他去車庫查看時卻發現三十輛車的燈罩全裂了,研究得知,是多擰了一圈。
這雖然是一個很小的問題,可這就是一個文化。我們總是強調經驗主義,就是理所當然主義,差不多主義,可國外很多人講的卻是科學主義、工業化、標準化,而我們的標準化還有比較長的路要走。孫立軍一直在探索這樣一條路,中國的標準化之路。中國所謂的經驗能不能轉化為新的標準,孫立軍給了眾人一個回答:“中國人可以自己來制作一個標準,不是好萊塢,是北京電影學院,是孫立軍,這是很重要的。”
孫立軍一直強調自己的目標不是一個成功的導演,而是一名優秀的教師。他用實踐性培養人才的方式,在探索自己的一種獨特理解。他每年招100個學生,如何招,招生類型,如何培養,與學生的談話方式,怎么塑造自己的作品,這所有的問題都在用他拍片子的方式進行著。他始終認為這是他培養學生,使學生更加優秀更加獨特的一種方式,用片子檢驗自己的教學理念是否科學。他把這種方式比喻為剝洋蔥皮,剝到最后看到真實的內心就是這樣的,雖然還是洋蔥,但等值并沒有變。從《兔俠傳奇》到《小兵張嘎》,再到《快樂奔跑》,也包括8月6日在三元橋組織的定格偶動畫——中國第一部數字的偶動畫電影,孫立軍用了三年的時間,做垮了三家投資人,從類型、制作技術、制作風格,以及經驗標準化入手,尋找著他能找到的最佳方式。
其中1999年開始創作的《小兵張嘎》是以動畫學院優秀師生為創作核心,耗時六年的力作;該片把現代的動畫技術與傳統的中國風格繪畫相結合,片具有鮮明的\"學院派\"風格,將學術與商業相結合并探索出了一條積極的動畫產業特色之路。該片結束了北京沒有自產動畫電影的歷史同時也是第一部紅色現實主義題材的國產動畫,為中國的民族動漫事業的發展,特別是數字動畫的發展做出突出的貢獻。并且榮獲國內外多項大獎,受到了各界的好評。而動畫電影《快樂奔跑》則參加了文化部首屆中國動漫藝術大展,并獲得第七屆中國游戲行業年會年度優秀動畫獎,北京電影學院動畫學院獲高等院校產學研先進單位。
《兔俠傳奇2》明年寒假可能就上映了。從第一集到第二集,兩年多的制作時間雖沒有第一集時間長,但技術就更成熟了,也許最后的效果會更好。孫立軍談起《兔俠2》,情緒很是高漲,與第一集相比,第二集更獨立些,并且做了簡單的提高,在某些方面更有了質的飛越,比如俠文化,既賞心,又悅目,里面的橋段,含有一些幽默,一些滑稽,一些搞笑,按照人的心理喜好曲線來設計看點,讓觀眾能夠看到功夫以外的功夫,也可以說是中國的俠文化,在角色和服飾方面,更加突出。整體層析分明,看頭十足,讓聽到的人急切的想觀看到這部中國人自己的動畫。
孫立軍擁有四個制作團隊,同時在做,即使這樣做,也需要幾年才能出一部動畫。兩三個月,四個團隊的代表坐在一起開會,互相聽取工作進度,刺激落后團隊努力趕超。孫立軍表示,他是在做一種標志,一種模式。四團隊同時進行,動畫的四部分同時推進,交流是必不可少的,但所使用的技術大部分都是不同的。手繪、三維、定格,這三種是主流技術,當然也包括一些其他技術,第四組就是組合技能,也被稱為組合拳,通過這樣一個技術,打出一個特色擊倒對手。
多年來,為了縮短與日美動畫的差距,為了找到國產動畫的發展道路,也為了更好的培養出學生的實踐技能,孫立軍帶著學生創作了一部部動畫電影長片,刷新了一個個國產動畫電影的紀錄。被業界公認為“中國動畫電影領軍人物”的他,像所有理想主義者一樣:執著、堅定、義無反顧的想著自己的目標奮斗著。(編輯:楊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