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英國下院一天的唇槍舌劍后,大衛·卡梅倫習慣性地回到位于唐寧街的首相官邸,換上伊頓公學的行頭,呷著啤酒打開音響,伴著Band Of Horses的音樂徹底地松弛了下來;盡管這情節不過是主唱Ben Bridwell的一廂情愿,但首相大人對樂隊的喜愛卻是千真萬確的。“哥們兒,我們可不在乎,”Bridwell站在酒店外,曬著太陽吸著煙說,“不管是YouTube上面翻唱我們的小屁孩兒,還是你們那位首相大臣。愛誰誰。”
但話說回來,能夠得到英國首相的青睞,足以說明這支成軍8年,通過Sub Pop而為人所知的西雅圖樂隊眼下有多受追捧。他們的音樂模糊了indie和鄉村音樂的界線,更像是Crosby,Stills Radiohead;2010年,樂隊發行的第3張唱片《Infinite Arms》不但取得了美國音樂排行榜前10位的驕人戰績,更為他們贏得了格萊美獎提名。此次芝加哥之旅,樂隊帶來了他們的全新專輯《Mirage Rock》。這張由曾監制過The Who和“滾石”樂隊的Glyn Johns制作的唱片無疑增大了樂隊填補由于R.E.M.解散而造成的另類搖滾權力真空的制勝砝碼。
如果說在這場爭奪Michael Stipe遺留下的王位的角逐中,帶著書卷氣和雅痞范兒的The National主唱Matt Berninger是有力的競爭者之一的話;那么泥腿子般粗獷,朋克氣質的Bridwell絕對和他有得一拼。來自南卡羅來納州,一個搖滾樂和納粹被等同視之的地方,Bridwell的成長經歷就有如一出科恩兄弟拍攝的悲喜劇。為了和州政府對文身的年齡限制抗爭,他13歲開始自己給自己文身:文在他脖子右側的“獅子吐血”圖案絕對吸引人眼球。少年時的憤世嫉俗和對毒品的沉湎讓他毅然離家,來到西雅圖。在歷經了短暫的流離失所之后,他終于找到了一個棲身之所,卻差點被他給燒毀了;他的手也因為搶救著火的床墊而被燒傷。同一周,當手掌還因為燒傷而血肉模糊時,騎車外出送餐的他再度遭遇車禍:外賣沒送到,自己卻被送進了醫院。“救護車開動的時候,我大叫說,別,兄弟,我必須把外賣送過去。”
別看Bridwell一副絡腮胡、卡車帽的打扮,Band Of Horses的音樂現場絕對是“另類”多過“鄉村”。當晚在Metro俱樂部的演出,為臺下的歌迷提供了一次新專輯先聽為快的機會,邪惡的“Dumpster World”和勁道十足的“Knock Knock”無疑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身材瘦削的貝斯手Bill Reynolds在演奏“Dilly”時岔腿彎腰使勁兒砸琴弦的姿勢讓人聯想起《London Calling》封面上的Paul Simonon;而“Weed Party”的簡單和弦帶出的噪音聲墻有如一記重拳,直抵人心。
在他們的演出中,Bridwell迷人甚至帶點甜膩的嗓音永遠是關注的焦點;而又有誰能想到,這個長得像是通緝犯的家伙擁有如此過人的歌喉呢?“No One's Gonna Love You”的痛徹心扉,“Is There A Ghost?”的感人至深,詮釋了樂隊成功的原因:真摯淺白的歌詞,用旋律來吟唱痛苦和希望。而作為當晚演出返場曲目的“The Funeral”,通過Bridwell對前女友的自白,道出了他對希望的絕望。
這場演出為樂隊和Willie Nelson聯袂參與Railroad Revival巡演提供了絕佳的熱身機會。這位元老級的鄉村音樂人曾邀請樂隊到家里打撲克,一同赴約的還有演員Woody Harrelson。盡管樂隊成員們事前有所準備,但賭注的數額還是把他們嚇得夠嗆。臨走時,Harrelson錯把Bridwell的夾克帶回了家。好在Nelson夫人把夾克給寄了回來。“這件夾克可比我的故事多多了。”這個脖子上刺著文身的家伙笑著說道。
文/Simon Goddard 譯/No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