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歌（三十二）

第一百三十八支歌

金葉兒輕飄在天上

似一溜兒站在游泳池邊

一邊山看一邊山

暮色什么也不懂

我也不大懂

你彎下腰來

只對我微笑

我入住的這條山谷，無邊景色

釋放出自然和本真

我的翅膀

掠過一處又一處

你彎下腰來，只對我笑

我仍然不大懂

我的翅膀

感到真實，再感到親切

我投入了你的懷抱

找到久久的依偎

第一百三十九支歌

我在北方讀書，在南方生活

我碰遇兩個人，兩人說

你糟糕透了

我碰遇第三個人，第三人說

夜里不分東西南北

我一頭扎進夜里，不吃不睡

從天黑玩到天光

我記不住玩的什么

總之是簡單、快樂

一半是聲音，一半是圖像

大概也有重復，但不會厭倦

你蹲在夜里，等待我經過

你就是長夜，我下了判斷

你伏地流淌，誕生了夢境

第一百四十支歌

你的樹上結滿了果實

調皮的，拿石頭扔

這有多費勁，輪到我了

我躺在樹下，懶洋洋

你的枝條彎彎，往下墜

這引力，好使

山尖有白云，樹梢有月亮

我又黏，又懶

你的果實送入我嘴里，真甜

我也不費勁，躺著

你的枝條彎彎，果實墜落

我咬，我甜滋滋的

我上了你的樹，跳了你的枝

啄熟透的果實

我竟然是你的鳥兒

第一百四十一支歌

一陣雨下在山上

我沒有被打濕

立秋劃下一條線

我算哪一邊？

黃昏黃昏

沒有了光環

一個電話打不響

你躲了夏，怎么躲秋？

再下一陣雨，天就黑了

夜就涼了，地就糊了

你一盞螢火蟲兒下來

找一行腳印，腳印沒了

我睡在樹上，也不做聲

你在樹底下，團團轉

耽誤或犯錯

乖乖地受罰

第一百四十二支歌

我睜開了玫瑰的眼睛

從黃昏起

我等不起了

我要你帶我到另一邊

你卻睡著了

我的蟋蟀咬你的耳朵

愛全在寂靜的道上

我這么容易張開了翅膀

仿佛，我是被壓倒了的青草

我站立了，我要纏住你的右手

黑的樹、白的樹都在漫步

低飛的精靈繞著圈追逐

我苦等著你醒來

一夜的玫瑰凝掛著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