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老子哲學思想中最核心的就是道論。而與道密切相關的就是“有”“無”問題。老子論“有”、“無”可分為兩個層面:道體的有無和現象界的有無。其中,包含三個重要的觀點,即有無統一、有無相生和有生于無。它一方面闡明了有無的相生與統一, 成為中國古典美學虛實說的源頭;另一方面又以虛無為本,對中國藝術創作中崇尚虛境的審美理想也產生了深刻影響,而且,為了實現對“虛無”的道的體悟觀照,老子提出滌除玄覽,也是后世主張虛靜的審美心胸理論的源頭,因而具有重要的美學意義。
關鍵詞: 道 ;有 ;無
一、老子對“有”、“無”的界定
老子哲學思想以“道”為核心,而與“道”密切相關的就是“有”、“無”。《老子》一書中“有”字出現約82次,大部分被用作名詞和動詞。作為名詞的“有”, 是作為“無”的對立面,與“無”相輔相生,相對立而存在的。如“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1](《老子·第一章》)、“有無相生”(二章)、“故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十一章)、“有生于無”(四十章)等。作為動詞的“有”,則是指擁有、占有或獲得。如“太上,不知有之”(十七章)、“雖有榮觀,燕處超然”(二十六章)、“雖有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八十章)等。
“無”字出現約62次,它在《老子》一書中含義很豐富,作為指稱萬物本源和根據的道,它指無限、虛無。如“無,名天地之始。”(一章)“天下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四十章) 作為形容最高本體“道”的特性,它是指道是不可感的,無規定性,“是謂無狀之狀”(十四章),“大方無隅”、“大象無形”(四十一章)等。作為功能意義使用的,它指虛空。如第十一章所說:“三十幅,共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最后,它還指“沒有”或“消失”。如第八章:“夫唯不爭,故無尤。”意指上善的人,只因為有不爭的美德,所以沒有怨咎。第十九章中說:“絕巧棄利,盜賊無有。”意為拋棄巧詐,盜賊就會自然消失。
二、“有”與“無”的關系
“有”、“無”在老子思想中,是一對相輔相生,對立統一的概念。老子論“有”、“無”可分為兩個層面:道的有無和現象界的有無。老子哲學思想最核心的范疇是道。究竟何謂道?老子開篇即說:“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一章)這句話點明了道與有、無的關系。《說文解字》云:“道,所行道也。”[2]可見,道的本意是道路,為人行走。后來經過引申,不僅指人行走的道路,也指事物存在與發展運行的道路,具有“規律”、“法則”之意,如《左傳》、《國語》中就提到“天道”和“人道”。與一般對于道的理解不同,老子所說的道并非是具體個別的此道或彼道,而是道自身。在這里,有與無相關于道的存在,是對立統一的。作為存在的道不是虛無的,而是真實地存在著。“孔德之容,惟道是從。道之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二十一章)“孔德之容,惟道是從”表明道與德的關系,作為萬物的本源與根據的道本是無形的,通過德來顯現。道看似恍惚無形,但是卻真實存在,“其中有象”、“其中有物”、“其中有精”都說明了道的真實存在性。正是鑒于此,無形之道是“有”。
但是,作為存在的道并非一般意義上的存在者,既區分于天地,也區分于天地間的萬物,是天地萬物的本源與根據。作為道自身,它是無限的,自身就是虛無,“無,名天地之始”。 同時,作為天地萬物的本源與根據的道又是無規定性的。“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二十五章)可見,“道”是混然一體的實存體,無法用語言、感官描述,只能勉強給它命名為“道”、“大”,體現了它的無限性。第十四章進一步指出了道的不可感性:“視之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詰,故混而為一。”這里的“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搏之不得”正是對道的特征的描述,道“無形”、“無象”、“無狀”、“無聲”,是超感官的。所以,道自身既是有,又是無,“有”、“無”論及作為萬物本源的道的不同面向,“無”是指“道”是虛無、無限的、超感官的;而“有”是指“道”真實存在的,是萬物之母。兩者統一于“道”,所以“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一章)
如果說老子在第一章開篇就提到了道本身以及道之有無的關系,那么在道生天地萬物之后, 馬上就轉入對天地萬物的思考與把握。于是有無也就相應地從道之有無轉向了現象界之有無。道既分有無, 統攝有無, 那么天地萬物也當分有無, 也當統攝有無。于是老子第二章云:“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這里“有”、“無”是指現象界事物的存在或不存在而言,這句話說明一切事物都在相反的關系中,顯現相成的作用,它們相互對立而又相互依賴,相互補充。
老子在第十一章中舉例加以說明:“三十幅,共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埏埴以為器,當其無,有器之用。鑿戶牖以為室,當其無,有室之用。故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這句話很巧妙地說明了“有”與“無”的辯證關系。這里的“有”指的是有形實物的形體部分, 在老子看來, 這是實物所以有“利”的地方;而“無”則是有形實物之空虛的部分, 這是實物所以有“用”的地方。車能運貨載人,器皿能盛物,室能居住,這是車、器、室能給人的便利,所以說“有之以為利”。但是,這些便利都在于它們有虛空的部分,它看起來無用,卻服務于有,所以說,“無之以為用”。
由上面的分析可知,不管是道之有無,還是現象界之有無,老子都強調既不是片面的有,也不是片面的無,始終是有與無的對立統一,也就是有無統一。
老子強調有與無的對立統一,但這種統一并不是在絕對靜止的、凝固不動的狀態中統一的。因為,老子認為道體是恒動的,所謂“反者道之動”(四十章)、“周行而不殆”(二十五章)。在這種意義上,有與無的統一成為了在自身之中的循環,用老子的話說就是“有無相生”。“有無相生”表現的就是事物在不斷的運動變化中實現有無的相互轉化、相互生成,通過有無的這種相互轉化、相互生成,本體世界或宇宙自然就獲得了一種生生不息的無限生命力。老子對此比喻曰:“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五章)“橐籥”是用來形容虛空的狀態,天地之間雖然是虛空狀態的,但是它的作用卻是不窮盡的。運動一開始,萬物就從虛空之處涌現出來。就好像山谷一樣,雖然是虛空狀的,卻為大量水源的匯聚處。所以,老子用茫茫虛空的山谷來比喻道的“虛空”,“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六章)在這里,“谷神”形容道的虛空,“不死”比喻變化的不停竭。這句話是說虛空的變化是永不停竭的,這就是微妙的母性。微妙的母性之門,是天地的根源。它連綿不絕地永存著,作用無窮無盡。有無就這樣在運動中相互生成轉化,達到統一。
還要指出的是,老子認為道是有與無的統一,即存在與虛無的統一,其中,老子強調的不是存在性,而是虛無性。老子第四章說:“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沖”,古字為“盅”,說文解字云:“盅,器虛也。”[3]由此可知,“道沖”形容道體是虛空的,但是這個虛空的道并不是一無所有,蘊含著無窮的創造因子,是萬物的根源。老子把“道”分別比喻為深淵、溪谷、風箱等,目的也是為了說明道的虛無。正是以虛為本,老子才說“天下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四十章)。
綜上所述,老子關于有無的關系,可以簡單地概括為有無統一、有無相生以及有生于無。
三、“有”“無”對藝術創作的影響
老子論“有”、“無”主要是哲學范疇,并不是直接談美學。但是,就藝術創作而言,老子的“有”、“無”論一方面闡明了有無的相生與統一, 成為中國古典美學虛實說的源頭;另一方面又以虛無為本,對中國藝術創作崇尚虛境的審美理想也產生了深刻影響。下面試分論之:
虛實是中國古典美學的一對重要范疇。“虛”即虛無,“實”即實有,具體涉及有形與無形、客觀與主觀、直接與間接、有限與無限等。虛實范疇源于老子對于“有”、“無”的探討。前面已經指出,老子認為有無既是統一的,又是相生的。這在莊子那里得到了進一步的發揮。《莊子·天地》云:“黃帝游乎赤水之北,登乎昆侖之丘而南望,還歸遺其玄珠。使知索之而不得,使離朱索之而不得,使吃詬索之而不得也。乃使象罔,象罔得之。黃帝曰:‘異哉!象罔乃可以得之乎?”這里,“玄珠”象征“道”、“真”,“知”象征“思慮”、“理智”,“離朱”傳說為黃帝時視力最好的人,象征視覺。“吃詬”象征言辯。莊子指出能得玄珠者既非知,又非離朱,亦非吃詬,而是象罔。呂惠卿注說:“象則非無,罔則非有,不皦(明白)不昧(昏暗),玄珠之所以得也。”[4]宗白華對此進行了精辟的闡釋,他在《美學散步》中講道:“非無非有,不皦不昧,這正是藝術形相的象征作用。‘象’是境相,‘罔’是虛幻,藝術家創造虛幻的境相以象征宇宙人生的真際。”[5]象罔象征有形與無形,虛與實的結合,強調了虛實結合在得道和顯道中的重要性。因此老子的“有無相生”和莊子的“象罔”說成為后來中國古典美學虛實說的淵源。由于天地萬物都是“有”“無”的統一,“有無相生”,所以反映為藝術,也應該虛實結合,才有生命。有無相生統一啟示人們審美觀照的對象不應只是凝固不變的實體,還有虛空,審美的目的不是僅僅停留于具體物象外在形式這一“實”,而是要去關注蘊含于物象深層的本質和生命,即“虛”,這就啟發后來的人們在藝術創作中不僅注重實有,也注重虛空、留白,而讓觀者在虛實相生與統一中體悟作品的內在意蘊。
這種虛實相生的美學精神體現于各個藝術門類。如中國書法藝術講究空間布白之美,清代鄧石如稱字“疏處可使走馬,密處不使透風。”[6]也就是說書法既要注意黑的部分——字形筆畫的密(實)處,也要注意到字畫間及行間之白的疏(虛)處。黑處要精心結撰,而白處——字里行間的布置也須措置得宜,使疏密有致,兩者相映生輝。
中國古代繪畫也講究畫面結構的疏密結合,有畫部分與無畫部分的呼應,如清代畫家笪重光在《畫荃》中提到:“空本難圖,實景清而空景現;神無可繪,真境逼而神境生。位置相戾,有畫處多屬贅疣;虛實相生,無畫處皆成妙境。”[7]
中國戲曲也講究虛實結合。“劇戲之道,出之貴實,而用之貴虛。”[8]這就是說,戲劇的基礎是生活經驗,而表現手法則是藝術虛擬。
在詩歌創作中,講究借景抒情,借景寓意。宋人范晞文《對床夜語》說:“不以虛為虛,而以實為虛,化景物為情思,從首至尾,自然如行云流水,此其難也。”詩人以內在的情意為虛,以外在情景為實,其虛實結合體現為“化景物為情思”即情與景,意與境的交融。
其次,老子認為道是有與無的統一,但是他更強調虛無性。為了說明道的“無”的特性,他在第四十一章描述:“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道隱無名。”這里的“大象無形”、“大音希聲”說明道是人的視聽感官所不能把握的東西,引導人們超越具體、有限的聲、形去把握無限的“道”。這種以“虛無”為本的宇宙觀也為魏晉玄學的“有無之辯”,最終貴虛尚無埋下了伏筆。魏晉時期,“有”“無”問題是玄學探討的一個重要命題。何晏、王弼繼承并進一步發揚了老子以虛無為本的思想,明確指出“無”是本,“有”為末,“天下之物,皆以有為生。有之所始,以無為本。將欲全有,必反于無也”[9]。王弼認為既然道是“無名”、“無形”的,因而是不可名言的。因此,自然引出了言意之辯。他提出“得意在忘象,得象在忘言”[10],其言說重心在于“無”,在于忘言后去捕捉的“意”。王弼的這些表述在當時乃至后世的文論、畫論中不斷被推進,并被賦予新的內涵,對中國美學在藝術創作中崇尚虛境產生了重要影響。如魏晉南北朝時期,謝赫提出“氣韻生動”的命題,這里的“氣”,不僅表現于具體的物象,而且強調傳達出超出象外的風姿神韻。南齊謝赫《古畫品錄》評張墨、荀勖之作亦云:“風范氣候,極妙參神,但取精靈,遺其骨法。若拘以體物,則未見精粹;若取之象外,方厭膏腴,可謂微妙也。”[11]顧愷之也提出“傳神寫照”,即以形寫神。形為實,神為虛,形在象內,神在象外,強調借象內之形(實),通象外之神(虛)。中國詩論中所說的“象外之象”、“景外之景”、“味外之旨”都是要求詩人善于從實的景象描寫中,激起讀者的豐富聯想,使讀者能從“實”的景象描寫之外構筑一個虛的、更加廣闊的藝術境界(空間),并體會其中無窮的言外之意。
四、“有”、“無”對審美心理的影響
前面已經指出,老子的道最終是以虛無為本的,因此,一般意義的感覺或學識都不能把握道自身,要實現對“道”的體悟觀照,就要“滌除玄覽(或鑒)”(十章)所謂“滌除”就是洗除垢塵,即祛除人的各種主觀欲念,成見和迷信。“玄”形容人心的深邃靈妙,“覽”,高亨先生認為應讀為“監”,“監”是古鑒字,鏡也。[12]老子稱人的內心為玄監,比喻心靈深處明澈如鏡,只有“滌除玄覽”,使其無疵,才能讓心鏡干凈、光明,映照萬物,與道合一。馮友蘭說:“‘玄覽’,即‘覽玄’,‘覽玄’即觀道。要觀道,就要先‘滌除’,‘滌除’就是把心中的一切欲望都去掉,這就是‘日損’,‘損之又損’以至于無為,這就可能見道了。見道就是對于道的體驗,對于道的體驗就是一種最高的精神境界。”[13]這一方法,有點類似直覺的方法。張岱年說:“老子講‘為道’,于是創立一種直覺法,不重經驗,而主直冥會宇宙本根。玄覽即是一種直覺。”[14]以“滌除玄覽”的方法觀道,顯然是由于道的“無”的特性決定的。“道”無形無名,無聲無味,“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搏之不得”,“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后”(十四章),人的生理感官根本無法感覺到,因此,在體道的過程中,老子特別強調“觀”。觀就是看,但不是一般感官的看,而是心靈的洞見。他說:“致虛極,守靜篤,萬物并作,吾以觀復。”(十六章)也就是說,要保持虛空寧靜的心境,祛除私欲與外界的干擾,才能觀照事物自身。
這種體道的方法與審美心胸的營造有相通之處。在審美心理活動中,主體的審美心胸是實現審美觀照的前提。審美觀照是指審美欣賞時主體的一種超越功利、凝神專注的心理狀態。實現審美觀照的關鍵就是必須去除功利意識、認知意識和取消物我之別,讓審美主體從以功利和實用目的為滿足的日常生活常境中超越出來,然后進入審美的專注狀態,才可能充分體味審美的對象。就審美創作而言,這種虛靜澄明的心境也是審美創作主體進行審美創造的第一步,因為如果創作主體不能擺脫利害計較和實用理性,他的創造力就會受到束縛,技巧就得不到自由發揮,從而直接影響作品的格調。在西方美學中,很多學者也都強調審美是排除功利需要和實用理性的,如康德把人的愉快分成三種:“快適的愉快”、“善的愉快”和“美的愉快”。他認為在這三種愉快中,“只有對于美的欣賞的愉快是唯一無利害的和自由的愉快”。[15]此外,德國學者閔斯特堡所倡導的“孤立說”、英國學者愛德華·洛克所倡導的“心理距離說”,其理論的核心也都是排除日常生活中的功利需要和實用理性,營造一種超功利的、自由的審美心胸。
中國古典美學也特別強調審美活動中主體心境的虛靜澄明。自老子提出“滌除玄覽”方可悟道,莊子繼承了老子的思想,并進一步提出“心齋”、“坐忘”,突出強調審美觀照和審美創造的主體必須超脫利害觀念。魏晉南北朝時期,老子的“滌除玄覽”被引用到文學藝術領域,宗炳提出“澄懷味象”,陸機在《文賦》中也說:“佇中區以玄覽,頤情志而典墳”,劉勰在《文心雕龍·神思》篇說:“是以陶鈞文思,貴在虛靜”這都是強調文學創造中要有虛靜空明的心境。北宋郭熙也強調為了創造審美意象,畫家要有一個審美的心胸,即“林泉之心”。這些都是對老子的“滌除玄覽”的繼承和發揮。
從上面的論述可以看出,一方面,老子認為有無統一相生,這種宇宙本體上的有無相生觀,成為后世古典美學中虛實說的源頭;另一方面,老子以虛無為本,對后世在藝術創作中崇虛尚無的審美理想產生了深刻影響,而且,為了實現對“虛無”的道的體悟觀照,老子提出“滌除玄覽”,也是后世主張虛靜的審美心胸理論的源頭。因此,老子的有無論具有重要的美學意義。
參考文獻:
[1]以下凡引老子,只注明章名,皆引自陳鼓應著:《老子注釋及評價》,中華書局2009年版。
[2][3]許慎著,臧克和,王平校訂:《說文解字新訂》,中華書局2002年版,第111、324頁。
[4]呂惠卿注,湯君集校:《莊子義集校》,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234頁。
[5] 宗白華:《中國藝術意境之誕生》,《美學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38頁。
[6]康有為:《廣藝舟雙楫》,潘運告編注:《中國歷代書論選》(下),湖南美術出版社2007年版,第365頁。
[7]俞劍華注譯:《中國畫論選讀》,江蘇美術出版社2007年版,第400頁。
[8]王驥德著,陳多、葉長海注譯:《王驥德曲律》,湖南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201頁。
[9]王弼著,樓宇烈校釋:《王弼集校釋》(上),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110頁。
[10]王弼著,樓宇烈校釋:《王弼集校釋》(下),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609頁。
[11]潘運告編注:《中國歷代畫論選》(上),湖南美術出版社2007年版,第21頁。
[12]高亨:《老子正詁》,中國書店1988年版,第24頁。
[13]馮友蘭:《中國哲學史新編》(第2冊),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55-56頁。
[14]張岱年:《中國哲學大綱》,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2年版,第531頁。
[15]康德:《判斷力批判》(上卷),商務印書館1964年版,第4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