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亞歷山大到雅典,從羅馬到佛羅倫薩,從巴黎到倫敦再到紐約,這些歷史上歷歷可數的心靈之城,孕育了無數偉大的文學家、藝術家。可以這樣說,城市是文學的搖籃。如今,紐約已成為文學名城中的名城,而巴黎和倫敦已經式微,但是它們曾經創造的輝煌依然熠熠閃光。
在倫敦生活的塞繆爾?約翰遜博士曾說,倫敦是個日新月異的城市。這里聚集了眾多的教堂、劇院、博物館、音樂廳、行宮、美術館、學院建筑,古典文化和流行文化都能在這里融合沉淀。在倫敦,能發現整個英國,也能發現整個世界的痕跡。
倫敦是英國的文學之城,從莎士比亞發軔,涌現出一大批詩人、劇作家和小說家,但他們的成就都籠罩在莎士比亞的光輝之下。
莎士比亞和環球劇場
1558年,伊麗莎白一世繼位。在那之前倫敦還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城市,不能與其他歐洲城市相提并論。她在位45年期間,英國的文學藝術呈現出繁榮景象,莎士比亞、克里斯托弗?馬洛、本?瓊森等人成為英國文藝復興的領軍人物。莎士比亞和他的環球劇場成為這一時期英國文學的心臟。
莎士比亞剛來到倫敦時靠做生意養家,1591年開始創作劇本。他加盟了博比奇劇院的“大總管劇團”。這個劇院沒過幾年就重新搬到了泰晤士河的河畔區,名為環球劇場,逐漸趕超河對岸的玫瑰劇院,成為倫敦最大的劇院。莎士比亞是環球劇場的股東,他創作的戲劇都在這里上演。那時,劇院的演出都是露天的,在倫敦最好的天氣里,從5月一直演到11月,沒有舞臺燈光,演出一般從下午兩點開始。而戲不是用來看的,是用來聽的。高坐在劇院貴賓席里的觀眾不是為了看戲,而是為了被看。所以哈姆雷特會說“我們去聽戲”。劇院里人聲鼎沸,氣味難聞,那時整個歐洲都不太講究衛生,不愛洗澡,羊毛衣服也不過是在日光下曬曬而已,也沒有公共廁所,觀眾可以把食物和酒帶進劇場。
在維多利亞時代之前,南華克不是藏污納垢之地,而是繁華商業區,既有無數妓女、劫匪容身,也是達官富賈的樂園。泰晤士河里漂滿了垃圾,兩岸設有很多碼頭,只要1便士就可渡河。河上只有一座倫敦橋,橋的兩旁店鋪、民居林立,其中就有莎士比亞常去的喬治客棧和懷特?哈特客棧。莎士比亞在《亨利六世》中提到了這些客棧:“難道是因為我以我劍打開了倫敦的城門,你就棄我于南華克的懷特?哈特客棧?”他的劇作中常有監獄場景,而南華克至少有5個監獄。
那時的倫敦人,害怕的不是饑餓,而是瘟疫和火災。1564—1625年間,倫敦死于瘟疫的人數超過10萬。《羅密歐與朱莉葉》中寫道:“假如瘟疫肆虐,我們雙雙被困在一棟房子里,只要把門都封好,我們會安然無恙的。”
莎士比亞最后一個劇本《亨利八世》1613年6月在劇院上演時,道具爆破引燃的一個火星濺到了環球劇場的茅草屋頂上,從而引發一場大火,劇院被毀,幸運的是全場3000名觀眾毫發無傷,所有舞臺道具、服裝和劇本手稿也被搶救出來,那時莎士比亞一半的劇本還未來得及出版。
佩皮斯的倫敦日記
17世紀,宗教爭端占據著英國的政治舞臺。教會與王室之間的矛盾此起彼伏,倫敦成為福音派清教的發源地。在前半個世紀里,暴亂、宣傳、騷亂、政治人物被砍頭等事乃是司空見慣,但這不妨礙全國各地的人涌入倫敦。貴族來到這里做官經商、尋歡作樂,律師、醫生、教師、樂師、珠寶商、裁縫、工匠等各行各業的精英們來到這里謀求工作機會。
1605年,一位西班牙貴族女士路易莎?卡瓦哈爾來到倫敦,一住就是9年。她給親友寫了許多信,保存下來的有150封,詳細描述了她在倫敦的見聞和感受。“這里吃的東西看上去很好,但是根本沒有氣味,也幾乎嘗不出味道,又沒有多少營養。”17世紀初的倫敦人口不過20萬,但是非常喧鬧。“有時候晚上睡覺隔著墻聽到他們的喧鬧聲擾得我精疲力竭,烤肉的聲音,吃喝玩耍的聲音,到了星期五格外惡劣。”當然,倫敦衛生條件之惡劣,讓卡瓦哈爾更是無語嘆息。頭天運送黑死病人尸首的車子第二天居然就往市場運送蘿卜了,“英格蘭的瘟疫簡直比埃及還多!”
1660年第一天,一個叫塞繆爾?佩皮斯的年輕人開始寫日記,10年間寫滿了6個筆記本。起初他在喬治?唐寧的辦公室擔任兼職(英國最著名的首相官邸唐寧街10號就以此人命名),后來跟隨王政復辟人士搭船前往荷蘭迎接查理二世回國,于是得以在海軍委員會獲得一份新工作,地位和待遇都得到大幅提升。他流連于酒店、啤酒屋等社交場合,在日記中不厭其煩地絮叨著自己的生活、房子、朋友以及雄心壯志,詳細地記錄下每天的所作所為,哪怕這一天只是吃了一頓飯或者看了一場戲,還有他那些層出不窮的風流韻事。進入上流社會的佩皮斯,其日記中不時透露出倫敦虛榮的時尚風向以及一些社會習俗。“我發現不管花多少錢,我都必須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今天,我開始把我昨天從沃頓先生那里買來的扣子縫到鞋子上。”
佩皮斯在日記中記錄了倫敦歷史上最重要的兩個大事件:1665年的大瘟疫和1666年的大火。大瘟疫爆發那年,“我看到一個渾身潰爛的病人被放在一輛出租馬車上拉著沿格雷斯教堂街走,正好經過我身邊”,“聽到可憐的佩恩已經掩埋了一個孩子,他自己也生命垂危”。這場瘟疫造成8萬到10萬人喪命,倫敦的經濟也隨之崩潰。不過至此之后,倫敦算是真正和瘟疫說拜拜了。
第二年9月發生的大火,把歷史悠久的中世紀倫敦幾乎全部燒毀,城墻內五分之四的城區被夷為平地。87座教堂,13000多所房子,44個出租馬車行被燒毀,10萬人無家可歸。幸運的是,只有8人喪生。大火整整燃燒了4天,佩皮斯最初幾乎每隔一小時就會記錄一次大火的情形。“每個人都在拼命轉移自己的家當,有的順手就扔進了泰晤士河,有的把它們帶到渡船上。窮人們待在自己的房子里,直到火燒眉毛才跑去船上,或者就從河邊的一個梯子爬到另一個梯子。”大火之后倫敦重建時,保留了倫敦古老的街道布局,但街道拓寬,所有的房子都要用磚頭或石頭建筑,設置了首批行人專用通道。這場大火推動了倫敦向西發展,因為富人們發現住在城墻外更加安全。
約翰遜的快樂倫敦
18世紀初的倫敦基本在廢墟上建立起來了,人口不斷增加。倫敦城朝四周擴張,新移民居住在工業相對集中的城市東部和南部,而富人們則移居西部和北部,那里成為倫敦最適宜居住的新區。
這一時期,四位名叫喬治的國王統治英國。國與國之間的戰爭間歇性地爆發,倫敦則陷入了一波波的地產熱潮中。貴族富賈將大量資本投入倫敦西區的擴建中,大量帶有花園、露臺的房子建立起來,且將街道、廣場名稱冠以貴族之姓氏,令上流社會趨之若鶩。“在城市的富人區擁有一所漂亮的住房是絕對必要的。找房子就像找老婆。”作家詹姆斯?博斯威爾于18世紀60年代如此描述倫敦人對時尚住所的渴望。有了花園,倫敦人才有了施展園藝才能的舞臺。園藝逐漸成為貴族傳統教育的一部分。1759年,倫敦西南部建起了一個皇家植物園——邱園。從王室成員到普通市民,園藝一事對于英國人猶如足球一樣重要。
“凡是有錢的單身漢,總想娶位太太,這已經成了一條舉世公認的真理。”這一時期最受英國人歡迎的女作家簡?奧斯汀在《傲慢與偏見》中,開門見山地道出了班納特太太之流的心聲。女孩們希望通過參加上流社會的社交活動,能找到英俊富有的達西先生。這種觀念至今未衰。法國人發明了沙龍,而18世紀的倫敦發明了社交季。每年8月前的幾個月,是倫敦氣候最好的季節,倫敦上流社會會舉行層出不窮的社交活動,如舞會、晚宴、賽馬等。19世紀起,社交季的時間明確固定下來,起自4月止于8月。
這時期的倫敦有咖啡館、啤酒館,有露天公園、游樂場。18世紀三四十年代,倫敦城里有6000家小酒館出售很便宜的劣質酒。1737年來到倫敦的外鄉人塞繆爾?約翰遜認為,“到目前為止,人類所有的發明創造之中能帶給人最大快樂的莫過于好酒館了”。約翰遜博士最喜歡的兩家酒館老柴郡奶酪酒館和安可酒吧至今尚存,其中老柴郡奶酪酒館后來有許多名人光顧,包括查爾斯?狄更斯、馬克?吐溫、威廉?薩克雷、柯南?道爾等人。倫敦人愛喝酒,可是即使到了現代,對喝酒的限制也不少,一般酒館與商店到晚上11點后就不能賣酒了。如果約翰遜博士那時也被節制飲酒,興許他就不會語出此言:“未曾在倫敦生活過的人是很難想象到倫敦生活的快樂的。”
16世紀時伊麗莎白一世鼓勵并資助年輕人去歐洲大陸旅行,英國需要有知識、知進取、有國際視野的人才。而到了18世紀,去歐洲大陸旅行已成為倫敦人紳士教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他們看來,旅行最重要的是能夠幫助倫敦人在內的英國人克服對海外民族的偏見以及偏狹的世界觀。
“早晨我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已經成名,成了詩壇上的拿破侖。”《恰爾德?哈羅德游記》的出版讓喬治?拜倫的成名來得太早也太容易。在出名前,他也曾接受紳士教育到國外旅行。倫敦太大,而倫敦上流社會的圈子卻極小。因社交界明星卡羅琳?蘭姆夫人的宣傳,該書一出版立即成為倫敦人談話的中心。如果不談論拜倫,差不多要被當作時代的落伍者。4年之后,由于社交生活上的放蕩,拜倫遭到上流社會的嘲諷,最后憤懣離開英國。這就是倫敦的上流社會,充斥著虛偽、盲從、勢利的陋習。拜倫因此對倫敦又愛又恨,“一個該受到詛咒的地方,但也是這個世界上(至少是英國)唯一一個有趣的地方”。
查爾斯?蘭姆,一個從未離開過倫敦的公司白領,通過《伊利亞隨筆》算是把倫敦寫活了。1801年1月,蘭姆的同學、大詩人華茲華斯邀請他到鄉間游玩,蘭姆寫信回絕,說倫敦之美使他不忍離開幾天,倫敦是這樣好:“通宵任何時刻,只要你醒著,生活都不會睡大覺;艦隊街上不可能有沉悶乏味的時候;種種人群,甚至污穢和泥濘……由于看到這樣絢麗多彩的生活畫面,不禁心中充滿歡樂,以致流下眼淚。”“我的感情完全是地方性的,純粹是地方性的。我對于樹叢和山谷沒有熱情。”
狄更斯的霧都情結
19世紀的倫敦發生了巨大變化,人口從1811年的100萬,到1901年時已增長至近700萬。1837年,18歲的維多利亞女王繼位,成為英國歷史上統治時間最長的國君。維多利亞時期的英國已是稱霸全球的大帝國,萬國博覽會顯示了倫敦作為國際大都市的地位。這里有著富麗華美的海外紡織品,最講究的美味食物,貴重的寶石、水晶和瓷器,精致悅目的奢侈品,眾多的美術館和博物館,也有著殘酷暴虐的殺人工具。
倫敦社會的貧富分化越發明顯。大量移民涌入,貧民窟人滿為患,引發大量死亡。11歲時來到倫敦的查爾斯?狄更斯,是最能反映維多利亞時期的倫敦社會氛圍的小說家。在他的筆下,“七街口”是一片由街巷和小院落交錯密布的陷阱,是貧困、骯臟、愚昧交織而成的大羅網。窮人陷在里面幾乎要發瘋,到處是潑婦、刁民、妓女、醉鬼、扒手、囚犯、煙囪男孩,一片瘋狂的情景。《霧都孤兒》《荒涼山莊》《小杜麗》《圣誕頌歌》等小說,呈現出19世紀倫敦下層生活全景,喧鬧、骯臟、擁擠、混亂。“大霧彌漫——大霧遮蓋了流淌于一排排輪船和骯臟的大城市的污染水源之間的泰晤士河……大霧鉆進了格林威治那些領取養老金者的眼睛與喉嚨——橋上的過路人透過橋欄看到了下面的云霧,他們籠罩在大霧之中。”
狄更斯對倫敦感情最深的地區應屬南華克,他的許多小說都是以這里為背景。南華克曾是一個驛站終點,有很多客棧亦是酒吧。在《匹克威克外傳》中,這些客棧是“布局凌亂、形狀怪異的高大的老房子,里面有走廊、通道和樓梯,它們又狹窄又破舊,足以為一百個鬼故事提供創作素材”。其中,喬治客棧是倫敦目前唯一尚存的有畫廊的客棧,《小杜麗》中的蒂普就是在這里寫下請求信。離喬治客棧不遠有一個叫懷特?哈特的客棧,狄更斯安排匹克威克在此會見了山姆?韋勒。這家客棧在1889年被拆除。約翰遜最喜歡的老柴郡奶酪酒館坐落在艦隊街上,狄更斯也常去光顧。《雙城記》中悉尼?卡頓和查爾斯?達尼在艦隊街吃飯的酒吧就是以此為原型。
1820年,美國小說家華盛頓?歐文出版了描述倫敦風情的《見聞札記》一書,引發了美國人游歐的熱潮。帶著朝圣心情來到英國的美國詩人愛默生說,倫敦的煙、霧、潮濕,以及下層人民的骯臟、貧苦非常可怕。倫敦的“老習俗、老穿著、老排場”,猶如“中世紀仍在倫敦的街頭潛行”。19世紀七八十年代,美國人亨利?詹姆斯游歷英國,寫下了游記《英國風情》。他用俏皮、嘲諷的口吻描述對倫敦的記憶。“除非我們愛上倫敦的缺點,我們遠遠不會深深地愛上它。”“倫敦是如此笨拙,如此野蠻”,“無疑是一個臟亂差的國度”,“沒有一定的高度,建筑物就不會給人留下印象,而倫敦的街景決沒有那種傲岸的氣派”。倫敦人恪守傳統,給世人以因循守舊乃至極端保守的印象。他們的自律沉穩、寡言少語,估計讓來自熱情洋溢的北美大陸的詹姆斯難以適應。至今,倫敦的私人旅館和公寓里的設施讓許多外國游客感到很尷尬,認為他們是故意給外國人制造麻煩。而且倫敦人的民族自信心,使他們相信一個城市的地位并不由建筑物的高度所決定。詹姆斯也發現了倫敦的不少好處,如公園多,不然他后來怎么會加入英國國籍呢?
戰爭陰影下的倫敦
隨著世界其他資本主義國家的興起,英國“日不落帝國”的地位受到威脅和動搖。20世紀初的倫敦,各種社會問題涌現,東區環境日益惡化,政府不得不采取措施加以改善,而富人仍迫不及待地搬去西區。維多利亞時代的寧靜被打破了。20世紀上半葉,整個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兩次世界大戰爆發,英國攀到了巔峰,也跌落到低谷。倫敦見證了這一切。
一戰爆發之前,劍橋大學文學社團“使徒社”的成員們每逢星期四,便在布魯姆斯伯里戈登廣場的一幢房子里聚會,探討文學、藝術、政治等話題,弗吉尼亞?伍爾夫作為聚會召集者索比?史蒂芬的妹妹,最初只是個旁觀者。這些人成為布魯姆斯伯里文人圈的第一批成員。倫納德?伍爾夫、羅杰?弗萊、鄧肯?格蘭特、梅納德?凱恩斯通過這個小組,成為莫逆之交。這個文人圈名噪一時,以弗吉尼亞?伍爾夫姐妹與莫雷爾夫人為兩個中心的茶會和沙龍,是當時倫敦文人藝術家交往的經典一景。文人們對于下午茶,就如上流社會的貴婦人們一般傾心。
弗吉尼亞是地地道道的倫敦人,童年時住在代表中產階級的肯辛頓社區。1912年,她嫁給了倫納德?伍爾夫,但是不久她就精神崩潰,并試圖自殺。1915年,夫婦倆搬到了里奇滿的天堂巷,在家里創辦了霍加斯出版社。這個出版社曾拒絕了喬伊斯的《尤利西斯》,卻出版了艾略特的《荒原》,也出版弗吉尼亞自己的小說。她的小說與倫敦密切相關,充滿時代氣息。“初春的倫敦,有初綻的蓓蕾,亦有怒放的鮮花,跟花圃里展覽的花兒爭奇斗艷。倫敦的花兒是如此之多,邦德街以及附近的社區內很多家都大門敞開。”她的第二部小說《夜與日》寫到了瑪麗?達切爾參加了婦女參政的運動,表達婦女權益不僅對婦女、也對人類有益。透過瑪麗?達切爾的言行舉止,弗吉尼亞巧妙地傳遞著自己的思想主張,她是女權主義運動的活躍分子。
《達洛維夫人》描述了幾個人徒步穿過攝政公園、特拉法加廣場、牛津街和皮卡迪利等倫敦知名地方的所見所聞所思。這令弗吉尼亞?伍爾夫的書迷們非常著迷,親自沿著小說人物走過的路線走一遍。在達洛維夫人的世界里,那是由居住在梅費爾和威斯敏斯特高檔社區的上流社會組成的,而其他人物都住在倫敦外圍。
20世紀20年代,為了體驗生活、收集創作素材,埃里克?布萊爾換上了破爛衣裳鉆進了倫敦的貧民區,以流浪漢的身份混跡于下層人士之間。其間他穿著同樣的行頭在巴黎也體驗過一把流浪漢的生活。1931年,他的《巴黎倫敦落魄記》手稿完成,但遭到費伯費伯出版社的編輯艾略特退回,1933年該書由維克多?格蘭茨出版,署名是其流浪漢時的化名——喬治?奧威爾。奧威爾努力向讀者展示一個他們從未見過的倫敦,詳盡描述了流浪生活的細枝末節。“我們到了倫敦之后,離宿舍開門還有8個小時。真奇怪我們竟然對很多事情視而不見。我來過倫敦無數次了,但是直到那天我才注意到了倫敦生活中最糟糕的一面——在倫敦坐下來都得花錢。”為了體驗圣誕節坐監獄,奧威爾故意喝醉,被警察抓進牢房。這一夜坐牢經歷后來被他寫進了《1984》。戰爭期間,奧威爾在英國廣播公司工作,這段工作經歷也被他當成了創作素材,出現在《1984》中。1949年,年僅46歲的奧威爾因肺結核病在布魯姆斯伯里大學附屬醫院猝然離世。
這樣一份倫敦的文學家名單,只不過是擷取其中有代表性的人物,借他們的神來之筆來詮釋倫敦在歷史長河中所展現出來的不同面貌。杰弗里?喬叟、伊尼戈?瓊斯、亨利?菲爾丁、威廉?薩克雷、奧斯卡?王爾德、蕭伯納等眾多知名文人學者,他們在倫敦的生活與經歷,對倫敦的觀察與記錄,都豐富了倫敦這個文學之城、心靈之城的內涵,都是這個城市不可或缺的歷史積淀。
倫敦性格
高坐在劇院貴賓席里的觀眾不是為了看戲,而是為了被看。
在城市的富人區擁有一所漂亮的住房是絕對必要的。找房子就像找老婆。
從王室成員到普通市民,園藝一事對于英國人猶如足球一樣重要。
18世紀,去歐洲大陸旅行已成為倫敦人紳士教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沒有一定的高度,建筑物就不會給人留下印象,而倫敦的街景決沒有那種傲岸的氣派。
“我發現不管花多少錢,我都必須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直到那天我才注意到了倫敦生活中最糟糕的一面——在倫敦坐下來都得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