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有人說,愛情的證明是“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也有人說,愛情的證明是“面包+玫瑰”;還有人說,愛情根本不需要證明,能證明的就不是愛情了。那時,在深圳初識河南籍愛人文文時,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證明;但我默默告訴自己,為愛南征北戰,此生無悔!
2006年秋第一次和文文見面時,在她眼里,我是一個典型的“窮酸文人”:大頭皮鞋、高吊褲、黑老頭上衣。在人潮如織的深圳富士康龍華園區德克士二樓,我口若懸河,目無旁人。最后,我意味深長地說:“如果我真心愛一個人的話,我會用多種方式去證明,從物質到精神!”
在此之前,她只是在富士康新開通的超級文膽和內刊《鴻橋》上見過我的文字。其時她正念大專,根本無暇戀愛。后來她告訴我,當初答應和我交往的最基本想法不過是增長見識。當然如果能收獲自己的愛情未嘗不是件好事兒。
最后她試探性地說:“我辦公室的小素說,深圳這個地方愛的證明,最基本的是要有一套房。但現在深圳的房價……”
我沒有退縮:“房子代表我的心,我會用行動來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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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時,我會有意無意地給文文打電話。我們聊得最多的是文學。我說自己的詩歌進步不大,苦惱得很;最后向她“取經”。業余,我帶她一起去參加“超級文膽”組織的活動,有時帶她去寶安區作協學習。我們若即若離地談起了戀愛。
起初我們談得最多的是文字、詩歌,漸漸地,她有意把話題轉移到現實生活中。一次和公司讀者俱樂部的朋友們到青青世界游玩時,文文講,辦公室的Apple、俐俐她們,老公要么是課長,要么是老板,要么是廣東佬,要錢有錢,要房有房,要車有車,幸福得很。我只得耍嘴貧:“呵,她們是物質上的富翁,我們是精神上的巨人!”
她很生氣,準備轉身就走。
我自小家貧,憑勤工儉學上了師范;到廣東工作后,狠狠地“救濟”了一貧如洗的老家,把妹妹送進大學,然后也變得一貧如洗。認識文文后,我真為房子費了些腦細胞。
文要走,我急了,忙遞過去一張中國銀行卡。“我已經規劃好了,三年內,用你我的工資和稿費,再加上妹妹的資助,可以在龍華供一套房。本來想三年后再告訴你,哪知你那么急。這是我的工資卡,你保管著;如果到時供不上,你就帶著卡遠走高飛吧!”
她最終沒有接我的卡。我知道,在她的老家河南,訂個親總得十萬八萬,還旁帶一幢房子。我雖然沒有三萬五萬,老家甚至還是土坯房,而她的家人也會竭力反對我們在一起,但我的那番話讓她感到我是一個敢擔當的人。隨后,我們在心形感恩墻前合了一張影。
三年后的一天,我在龍華某中介所訂了一套兩室的小房,戶主頁寫上文文的名字。趁工作人員去找文件,我一臉嚴肅地說:“房子代表我的心。文,我要讓你在深圳有家的感覺!我們結婚吧!”
文文沒有像電視劇里的女孩一樣哭得稀里嘩啦,她十分理智:“是應該結婚了,但我還想看你的作協證呢!”
2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來到深圳后,文文常常從姐妹們口中聽說這句話,也經常向我提起。2008年春節,我和文文一起到重慶過年,在那個“充滿仙氣”的小鎮上,我在母校的黃桷樹下向她求婚。
“結婚?我想看到你加入深圳市作家協會的證再說!”我工作雖然努力,但文字上的進步卻并不大。我是個地道的重慶人,喜歡休閑安逸,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
她在激我!
“什么,加入作協?”我很吃驚,很顯然連想都沒想過。
“你不是很愛寫文章嗎?我們可是通過文字認識的喲!我可希望未來的老公是真正寫字的作家而不是坐在家里的坐家!”
“能不能降低點標準,寶安區的,行吧?”
“這樣,在《鴻橋》和其他刊物發表的文章,要超過二十萬字;公司級以上的獲獎證書,一個抵一萬字。”
這真是一個大饅頭,夠我啃的。
我是個行動派,當天回家后就關在老屋里整理文章。那個假期,我居然從同學那里借來大學語文教材,從頭到尾細細研究——我一直為沒有經過正規的大學中文教育而遺憾,工作中也經常向深圳的作家朋友們請教標點或句法。
兩年后,就在接到以署著她名字的房產證的第二天晚上,我和文文再次相聚在深圳富士康龍華園區德克士二樓。我抱了一大堆刊物和證書,“這是我這幾年來發表的文章和獲獎證書,用你的算法,大約有十五萬字。請點點!”
文文瞪大雙眼!
“有這些精神上的證明,你可以嫁給我了吧?”她默默地點頭。認識文文后,我很用心。她當初開玩笑說自己這輩子只寫文章,從來也沒想過會出書;在我努力經營下,我們的合集《暖暖的陽光碎片》經富士康推薦,在深圳文博會上亮相了。文曾說她大姐夫、二姐夫都對大姐、二姐“言聽計從”,我于是也一改大男子主義,什么事情上都動不動來句“這事你看如何”。
文文終于亮出最后的底牌,“好,你去籌備婚禮吧!你可要請到公司文化中心的領導和深圳市作家協會的文友們。畢竟我們是通過《鴻橋》相識、相知到相愛的!”
3
2009年8月8日晚。龍華龍苑酒樓。
我曾說過,我要把婚禮辦得像公司的文宣活動一樣,莊重而有意義,作為第三大愛的證明。
還在外面迎賓時,文文就接到文友胖榮的短信,說《寶安日報·打工文學》本周刊選發了我和文文的一組詩歌;接著,親戚朋友陸續到來。除了她重慶的小妹、我河南的二姐一家外,還有中山、東莞、惠州等地的朋友,以及公司孫福興、王雪等高階主管,和公司一大幫“六月風”詩社的文友。來賓中,九成以上是我的朋友。
在主持人賀芳——公司文康主管領唱的《啦啦啦》歌曲中拉開婚禮的序幕。我們在伴郎徐小明和伴娘趙亞沖陪伴下緩步走進一樓大廳。公司方大榮、唐天政主管致辭后,輪到向文化中心向延華經理了。
我曾多次向文文逐句解析過向經理寫的古風,以及他發給的中秋祝福五言律詩。“很高興我能作為新郎新娘的中間見證人發言!”向經理侃侃而談,一派大將風度,“剛才新郎講了,他們是在公司內刊《鴻橋》十周年廠慶征文上認識的,并且在《鴻橋》投稿中感情日益成熟。現在我要告訴大家,《鴻橋》還成就了不少姻緣;甚至我們編輯部就有許多美女,在座的單身男士可以來競爭喲!”他一講完,大家都樂了。
向經理講完話,富士康黨委書記劉忠先也到了。劉書記當天有三處酒宴,但他堅持先參加我們的婚禮,并送給我們最真切的祝福。
返程的車上,我醉得一塌糊涂,嘴里不斷重復著一句話:“這個證明還滿意吧?”
4
有人說,時光就像針塵上一滴水掉進大海里,稍縱即逝。不得不嘆服這句話形容得貼切,一恍神就跳到2011年7月。在老家河南許昌,隨著女兒呱呱墜地,我暗暗松了一口氣。
自從懷上寶寶的那一刻起,文文非常興奮,我更是喜得半夜還醒過來。原本打算在深圳安家,一聽說公司在河南建廠后,她興起了回家工作的念頭。畢竟她父親年紀大了,希望有個子女在身邊;如果有個小孩繞跑膝下豈不更好?這個念頭從她心中一冒出來,就跟春雨滋潤下的野草一樣瘋長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阿勇,我們回河南吧,為了孩子!”她小聲地說。
我緊繃著臉,不說話。當初,我拋棄“鐵飯碗”,只身南下,幾經打拼,終于在深圳找到立足之地。在這里,我人生價值得到最好體現,加入了深圳作協,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我常說,深圳是我的第二故鄉;深圳就像他身上的一節節骨骼,沒有就站不起來。
“在老家,大姐、二姐有空可以幫忙照顧小孩。”她像開導小學生一樣循循善誘,“有空把公公婆婆接過來,一家人享受天倫之樂,多好啊!”
我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兩天后,我答應一起到鄭州。因為我想起那句誓言。
7月7日,我冒著細雨從深圳趕回許昌。一進家門,冰涼的手在衣服上隨便擦幾下,然后左手抱起女兒,右手輕輕撫摸著紅通通的蘋果似的臉,嘴里不停說著“閨女真乖”。我是多么希望當一個父親!
晚上,我絞盡腦汁找了十個名字,文文思考再三,決定選用“箏媛”一名。我拍案叫絕,因為我心中早就喜歡上這個有五重含義的名字。其中最基本的含義就是希望女兒以后雖然像風箏一樣飛得很高,但心永遠都和父母連在一起。名字取好后,我匆忙草寫了一首詩,并向親朋好友報喜。詩原文如下:炎炎酷夏拂清風,玉兔粉雕降凡中。萬千辛苦萬千路,唯愿阿囡賽乃翁。
發罷信息,我迅速打開電腦。我要將沿用八年之久的QQ個性簽名改了。原來的簽名是“熱情工作,激情生活!生命不息,奮斗不止!”現在的簽名是:“為愛人,為箏媛,南征北戰無悔,這是愛的最大證明!”
附 “凡客體”介紹:
阿勇:愛爬格子更愛下象棋,愛吃麻辣更愛玩游戲,愛看乒乓賽更愛讀《三國志》,愛老婆勝過老鼠愛大米,愛閨女勝過為老婆買大衣。來自山城,單騎闖廣東,為愛南征北戰的阿勇也。
文文:愛逛街不愛買東西,愛吃面不愛下廚房,愛家人勝過愛自己。愛49元一支的蛾佩蘭眉筆,最愛99萬的寶馬X6(雖然買不起)。生在中原,畢業后一直呆在富士康,劉文英是也!
作者簡介:魏德勇﹐1979年,重慶人。從事企業文化管理工作。國內發表詩文若干。深圳市作家協會會員。
責 編:謝荔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