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雪祭十四行
天堂多么逼近!雪引領一場盛大的祭禮
飄降在深刻而明亮的征途
一座荒島,無數夜的孤獨被挽歌
輕易地埋葬,我們唯一舔著苦憶的海水
被誰,潔白的舞姿悄悄帶走
脫塵的靈魂在一大片雪花之上飛升
你黑暗的長發,曾席卷多少指尖的光芒?
冬季握不住馬蹄,握不住你最后的秋風
玫瑰流離失所。我懷揣心愛的詩篇
死去或者醒來,在茫茫的天地之間
延伸的祝福被誰深深照亮!雪呵
這落花的精靈,紛紛揚揚的目光
簡單無比,它輕輕地覆蓋曠野、房屋、直至
人體內的一草一木:素裝的世界平靜而又祥和
風中消失的第一千只紙鶴
時間的郵車
沉載第一千只紙鶴的郵車
沉載著亡靈
風中的童話
逝去最后一頁淚水的童話
逝去了偽裝
讀你的背影
九百九十九只紙鶴開始默哀
誰把痛苦讀透
吻你的眼眸
吻你風中瑟瑟的樣子
誰找到 傷心的理由
九百九十九只紙鶴為一只亡靈
開始默哀 九百九十九個夜晚
夢醒來:又是一個風季
誰看見
現實老人轉過身去
天堂在身后 向我們招手
被風觸落的記憶
十一月,北方的天空一片瓦藍
風把陽光吹得搖搖晃晃
你微微泛紅的臉蛋 埋進夢寐
埋進誰深深的臂彎
那時風很大
幾只鳥雀的飛翔,掠過絲絲驚慌
一座列車駛向遠處
甩下暗長的身影——
許多無端的事物,靠近我們
糾纏著無端端的懸念和憂傷
今天想起才感到疲憊
一種徒勞,被時光的手遮掩
又重新展開——
多少年后懷揣那份疼痛
走遍十一月的北方,天空依然坦蕩
一片瓦藍,依然
有風呼呼地吹響——
今天想起才感到徒勞
被風觸落的記憶
在歲月的另一隅,揚起幾縷塵土
你溫情的面龐 循 風 遠 去……
懷 念
失去你的日子
攤放在我孤寂的掌心
常常發出無奈的聲響
你的笑靨
是我今生今世
萬死不辭的陷阱
緊挨著火爐
我以坐禪的姿勢
在一首憂郁的抒情詩里睡去
此刻 你又如一只清純的雪鳥
掠過我夢的天空
你清澈的眼睛 你那汪美麗的深情
讓我沉沉地不愿醒來
這個冬季 雪好大
這個冬季 不見陽光
你溫柔的足音
居住深處
我踽踽流浪在蒼茫的雪野
目光瘦長
如同伸向天穹的枝丫
時時為你
裸露一片棲息的風景
(523635廣東東莞市樟木頭鎮筆架山大道觀音山國家森林公園文學社 鄧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