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京“梧桐樹風波“看民主決策

2011年9月，南京市城管局公布了南京地鐵市政府站工程建設樹木移植、砍伐審批結果。根據規劃，中秋節后，211株樹木移植，還有78株樹木由于價值不大等，最終決定砍伐淘汰(9月12日《南方都市報》)。

據悉，南京市政府為建設南京地鐵3號線以及10號線，將南京市主城區內于上世紀中期栽種的1700余棵梧桐等樹木移栽，引來該市市民以各種方式向市政府提出建議，希望盡最大可能保留住這些“綠色鄰居”。這一“梧桐樹風波”引起了廣泛關注，最終總算有了審批結果。看來，歷時半年多的南京梧桐樹風波應該畫上一個句號了。

不過，這個句號畫得很不容易。據統計，為了這個方案，僅僅專題會議就召開了41次，南京市政府還因此發布了《關于進一步加強城市古樹名木及行道大樹保護的意見》。

現在一定有很多市民松了一口氣:總算保住了上千株的梧桐樹。回過頭來看一看這個決策過程，可能都有一點體會:費時半年以上，開會41次，民主決策的成本是很大的。

民主就是很“麻煩”，對此，南京的市民應該有切身感受。2008年，南京開全國先河，16名市管副職干部通過電視直播演講答辯，公開PK，競爭市勞動局、藥監局、旅游局、市級機關事務管理局4個局長職位，這雖然是在官員之中施行的有限的民主，但也費去了許多的時間和精力、人力和物力，比之由上級發文任命，真的要麻煩幾十倍呢。

那么，我們能不能因為民主“麻煩”，于是就拋棄民主，選擇少數人、個別人說了算？不能。民主對抗的是權力，捍衛的是權利。民主越是復雜，它也就越能夠有效地保護權利，規制權力。否則，公民權利恐怕很難保障。例如，一個簡單的投票選舉，就會引申出諸多問題，選票要改變“贊成票不動筆”問題，寫選票還需要“秘密寫票”，表決器上還需要加蓋子，這些繁瑣的細節或許正關系到民主的真實性。

更重要的問題是，如果我們害怕民主的麻煩而選擇個人說了算，那就可能帶來更大的麻煩。個人決策不能代表公眾意志，不能代表公共利益，雖然簡單快捷，后果卻是可怕的。民主的結果可能不是最好的，但卻肯定不是最差的；個人決策可能是比較好的，但也會出現最差的后果。例如，梧桐樹風波如果只由官員決策，就可能毀損更多的梧桐樹。

而且，是否民主決策，已經不取決于官員自己的喜好了。如果說，當初在干部任命上搞民主競爭是南京市委自己主動的試驗，現在的梧桐樹問題卻不是這樣，即使政府想由自己說了算，市民也不答應，他們主動參與的覺悟不是官員可能拒絕的。這正是民主決策潮流的力量。

經過多次民主的歷練，南京市的相關部門不僅應該增強了民主決策的自覺性，也應該掌握了民主決策的程序和經驗，這或許是梧桐樹事件的更大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