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香水是法國女人的事
布拉德·皮特人近晚年拍了香奈兒5號香水的廣告,朦朦朧朧的黑白色調加上能得奧斯卡獎的獨白,多么藝術和有腔調啊!誰知道大多數人都極不買賬,眾口一詞“超做作的也”,感覺像是香奈兒和皮特互黑一樣。在遴選代言人方面,香水品牌只要稍微把眼光放長遠一點就容易了,布拉德·皮特這種男版安妮寶貝實在讓人無福消受,凱拉·奈特莉也讓人受不了,玩機車,裝“感性柴靜×性感舒淇”的混合范兒,可是脖子以下腿以上完全沒辦法看。必須得說,法國香水只能讓法國女人來話事,她們一個不經意的眼神,就能讓全世界飄起毛風細雨。比如說奧黛麗·塔圖,她穿著一件黑色的連身褲,奔跑在城市的黃昏里,就像一滴雨珠顫抖在紅透的楓葉上。
永遠的天使,永遠的“愛美麗”——這是大家對奧黛麗·塔圖最深刻的印象。電影《天使愛美麗》給大眾審美開辟了一條新路子,眾多入戲太深的文藝青年紛紛覺得自己活脫脫就是駐扎在全球各個角落的“愛美麗”。事實上,比美艷的話,奧黛麗差蘇菲·瑪索等前輩太多,也缺乏那種華麗的皇家氣質,但是奧黛麗擁有一種其他女演員都不具備的、恰到好處的神經質,這顯得她氣質非常別致和純真,導致她達到了喜好凹造型、掰情操的文藝女子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度。
當年著名的法國女導演托尼·馬歇爾邀請奧黛麗參演電影《維納斯美容院》,就是看中了她身上的純真自然。“當她出現在我的面前時,局促不安,紅著臉。她的耳朵看起來怪怪的,頭發也是亂糟糟的。”彼時奧黛麗還算得上眉清目秀明媚鮮艷,更有一雙擅長在沉默中咆哮的烏黑大眼睛,似乎輕易就可以表現出人類的一切情感。與此對應的是那張安靜的小癟嘴,她當牙醫的爸爸都撬不開。
如果奧黛麗是一個渴望成為表演大師的演員的話,那么《天使愛美麗》絕對會成為她心中過不去的一道坎,她甚至會在粉絲和記者拋出有關問題時,給一個痛苦且不屑的冷眼。但奧黛麗不是那樣的人,她就是“愛美麗”本人,她對事物的判斷和興趣跟我們完全不一樣——事業心是英倫玫瑰才看重的東西,法國卦的才不在乎。法國女人擁有星級酒店的外表和茶餐廳的身價,可誰也不敢怠慢她們,她們總是不經意間就成為各行各業的女神,受人尊崇和膜拜。是的,她們就是這么不經意,后院堆滿了天上掉的餡餅,讓街坊四鄰咬牙切齒。
殘酷世界的焦慮癥患者
作為文藝青年心中的日月,大紅之后的奧黛麗沒有在好萊塢發展,一方面她希望拍戲是一件純粹愉快的事情,呆在法國能讓她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另一方面,也許是出于對競爭的恐懼,坐導演大腿上喂導演喝稀飯這種事兒,其他女星或許干得出,但奧黛麗是絕對干不出的。
少女時代的奧黛麗曾有過一段短暫的焦躁期,當時她獨自居住在巴黎的一間小公寓里,突然有一天,她發現有許多美麗的長腿女人在附近的街上閑逛,她立刻意識到自己即將進入的這個世界,競爭無比激烈和殘酷。就在此時此刻她被“愛米麗”上身了,她每天都過得很焦灼。直到有一天,她發現自己住所附近有家代理超級名模的經紀公司,她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原來世界不是被美艷長腿大蜜占領了,小不點也還能有春天。
沒有人天生就適合惡斗的人生,奧黛麗早早獲得了保護自己遠離這種生活的能力,在享受電影時熱情地去擁抱生活,然后非常謹慎地與生活的險惡面保持距離。為了應付這個紛繁的世界,奧黛麗選擇孤獨,選擇體驗事物所賦予的自由。“我長期寫作,卻不敢將作品示人,這花了我10年的時間,因為我的動作很遲緩。同時我還收集各種美麗的圖片,練習畫畫。盡管我還沒有醞釀出一部作品,但我內心始終覺得,藝術會把我帶到另一個地方,一個我還不知道的地方。”
奧黛麗接拍的電影并不多,去年的《美味》和今年的《寂寞心靈》,都屬于非常法式、非常清新、非常藝術的影片。在40歲退出影壇之前,每一次拍電影的機會對奧黛麗來說都彌足珍貴,要盡情享受。雖然只是個電影界打短工的,但奧黛麗總是對有限的自我充滿信心。
奧黛麗在自我和社會中放了一把標尺,哪些東西可以遵從,哪些東西必須抗拒,她一清二楚。電影《寂寞心靈》在今年第65屆戛納電影節上召開新聞發布會時,她說:“有時候,我會接受一些合約,規規矩矩地參加一些活動。在電影問世前接受采訪,對此我很感興趣,畢竟這也為媒體提供了生存的機會。我可以為他們服務,但我不為我自己服務。”常言道,再牛B的人,在他洋洋自得的那一刻,也是傻B附體。說完這席話的奧黛麗,并沒有像其他女演員那樣開始不停地撩頭發找鏡頭,而是空洞地盯著正前方,發呆。瞧這境界,你就盡情地“嘖嘖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