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威十問

歐內斯特·海明威，美國歷史上最富盛名的作家之一。他從一個郁郁不得志的通訊員起家，成為“迷惘的一代”的代表人物。主要作品有《太陽照常升起》、《永別了，武器》、《喪鐘為誰而鳴》，1954年因為作品《老人與海》獲諾貝爾文學獎。

Q: 能說說你的寫作過程嗎？

A: 也許你六點起床就寫，但直到中午都寫不出一個字。當你擱下筆，會發現腦中空空如也，要么思緒萬千，就像你剛剛和愛人做完愛的狀態。什么也沒寫意味著什么都能寫，然而什么都沒留下，直到你第二天重新提起筆。但在第二天來臨之前，會極其難熬。

Q: 你是否遭遇過“技術性難題”？就是哪些東西會阻礙您寫作？

A: 最難的部分是——遣詞造句。

Q: 但靈感總有枯竭的時候吧？

A: 當然。但如果你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故事，即便沒了靈感也能寫下去。只要能提起筆寫下哪怕一個字母，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Q: 感情穩定對于寫作是必須的嗎？你曾說過你只有在戀愛中時才能寫出好東西。

A:（大笑）這是什么問題啊！你任何時候都可以寫作，人們不會打攪你的。或者，只要你冷酷無情到了一定程度，也能寫出東西。但當你戀愛時，的確能寫出最好的作品。

Q: 你在晚年似乎有意避免與其他作家為伍，這是為何？

A:原因很復雜。在寫作的道路上走得越久，你就越孤獨。你的老朋友大多都過世了，其余的則搬去了其他地方。你們可以在信件中插科打諢，就像坐在咖啡館中那樣毫無顧忌地海聊。可一旦你意識到寫作的時間越來越少，還浪費時間做其他的事情，你就會感到無比孤獨。

Q: 你愿意承認在小說中使用了象征手法嗎？

A：只要評論者還在找，總能在我的書里找出各種各樣的符號來。如何解讀是他們自己的事。寫書已經夠艱難了，哪有精力一一解釋？要是你在我的書中找到了其他任何東西，那都是你自己附加的。

Q:你是否覺得自己在與其他作家競爭？

A:我從不這樣想。我曾經試著超越某些已過世的優秀作家，但這根本不可能。長久以來我只希望能盡我所能寫出的最好的文章。有時我能超常發揮寫出好東西，但那是我運氣好。

Q: 你認為作家應該關心所處時代的社會政治問題嗎？

A: 每個人都有良心，但不應當制定什么規則來約束良心如何發揮作用。許多所謂的政治作家常常改變政治觀點，有時他們甚至不得不在倉促間……重寫自己的觀點。也許應該把這種做法美其名曰：追求幸福。要是你發現某個政治作家寫出了好作品，那也一定是他政治觀點之外的好東西。

Q: 你所說的“好”是什么意思？

A: 噢，當我說“好”，我的意思就是——好。好，意味著好。在特定情況下，“好”也可以表達“良好”，但不是“最佳”。“最佳”有“最佳”的表達方法。

Q: 這倒符合你一貫的寫作風格。那你還記得是從何時起決心當作家的嗎？

A: 我從一開始就想當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