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陷。
我們快步奔跑著,看似堅固的石橋卻如豆渣一般,伴隨我們奔跑的是一路的塌陷。萬幸,在橋基塌陷完畢之前,我們沖進了古堡。
我們四個氣喘喘噓噓地對視,惟一的女生阿咒甚至已經癱倒在地。想過這次探險的危險,卻沒想到竟會危險如斯。
橋已經塌陷,退路全無,原本就陰霾的天卻又陰暗下了幾分。死氣環繞著古堡,惟余聲聲喘息還能打破原本死靜的沉寂。
“TMD,現在怎么辦?”三仔罵罵咧咧的話語終是給這陰沉的環境帶來了一絲生氣,倒有些親切。
“還能怎么辦?”大軍嘆息地搖了搖頭,“該丟的都丟了,不該丟的也落在了外面,只能先進去尋找地道,否則我們都要餓死在這里。”
“是啊,走吧,”我扶起阿咒,“只有尋找地道了。古堡一般都有地道的存在,這是我們惟一的生路了。”
我們幾個向古堡深處探尋著,古堡內沒有著絲毫的光源,我們基本是靠扶墻而走。萬幸的是,在一條通向地下的隧道的盡端,我們發現了一扇門。
合四人之力,我們把門推了開來,但人眼的卻是讓人驚愕的一切。
刺眼的光明之后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尸骨堆積如山,有些已化作皚皚,有些上面卻還沾連著尚未完全腐爛的尸肉,尸蟲在上面蠕動,血腥與腐臭交織形成了另一種怪異的味道。阿咒已嘔不出任何東西,大軍和三仔也是面色蠟黃,就連我自己的胃內也在不斷翻涌著。
“歡迎你們來到羅達古堡,我是這里的守望者羅達。”沙啞的聲音中帶著讓人厭煩的笑意,入眼的人混身用黑布包裹著,完全看不出別的什么。我們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均是一臉驚恐。
守望者,這座古堡里竟然有一個守望者!
因為愛你太深,
我寧愿蛻去骸骨做你的魂,
我愛著這一方土地,
這里也是我的惟一,
沒人可以奪走,
沒人能夠侵犯,
我孤零的守望,
我的王,
沒有游戲能夠替代,
無人可以逃脫,
那么生吧,
相信你所相信的,
那么亡吧,
懷疑你所懷疑的,
研究過古堡的人都聽說過這樣一種傳言,城堡的主人在死后不愿放棄城堡而選擇把靈魂留下,世代守候著城堡,用各種方式把來客永遠地留在城堡中。
因為愛得太深,所以不愿放棄。傳聞中的守望者竟然就這樣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好啦……”守望者喃喃著, 根據規則,守望者可以給誤入古堡的人一次生的機會。游戲很簡單,找出不存在的那個人。”
不存在的那個人?!
我們幾個互相驚恐地對望,我們中…-有不存在的?不知不覺,幾人的距離拉大了些。守望者靜看著,之后側身露出一扇門,和之前的門幾乎一模一樣:“門就在這里,你們可以出去,前提是可以找出那個不存在的人。我想,你們也不希望有一個并不存在的人陪著你們吧?”
“我可以給你們幾個提示,”守望者指著阿咒和大軍。“他們兩個是存在的。”又轉身指向了我,“他也是存在的。”
那么,不存在的是三仔?守望者卻又指了指我和三仔,“他們兩個也存在。”
“他可能存在。”守望者又指了一下大軍,之后閉口不談。
這是什么邏輯?
那么生吧,相信你所相信的……那么亡吧,懷疑你所懷疑的……
突然又想到了這句曾見過無數次的話,難道說,守望者的話……有假的?
可是,下一刻,慘叫聲傳來。
我看見了什么?
三仔用手插進了大軍的胸膛,活生生地把大軍的身體開了個血洞。
“大軍不是假的……那么……”三仔轉向了阿咒,“和大軍一起被證明的……”
“你干什么?”我看著發瘋一般的三仔,攔在了阿咒身前,和三仔撕扯起來。然而……
我和三仔不敢置信地倒了下去,三仔說了一句“果然是她……”便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我想說,“你錯了”,卻已經說不出口。
守望者消失了,只剩下阿咒在那里瘋了般地欣喜若狂,嘴里喃喃著:“不存在的部死了……”
阿咒還是錯了,我們其實都是存在的,真也好,假也罷,守望者能證明我們每個人的存在,卻惟獨證明不了自己。
本來就是以魂的形式存在,又怎么可能真真正正地傷害我們?
那么生吧,相信你所相信的……那么亡吧,懷疑你所懷疑的……
突然間頓悟了,可是已經晚了。我們沒有相信該相信的同伴,卻懷疑了我們不該懷疑的東西。
余下的厚重的門,又怎么可能是阿咒一個人可以推開的精神渙散,我能感覺得到生命的消逝。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了結果:這個游戲,注定無人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