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2歲的成都女孩李爾尼,最近做了件“瘋狂”的事:8月3日,她和法國男友托馬從成都啟程,次日登上了去俄羅斯的火車。火車穿越西伯利亞到達莫斯科,而后兩人以搭便車的方式朝法國而去,途中他們在當地人家“蹭住”。“沙發客”、“窮游”、“搭便車”,李爾尼的旅途與眾不同。
“搭便車去法國,是我的主意”
李爾尼要和男友一起搭便車去法國的新聞一經媒體爆料,各種各樣的聲音出現了:有贊成都妹子勇氣可嘉的,有單純表達羨慕嫉妒恨的,有把話說得很“酸”的——李爾尼的歐亞大陸之旅之所以能成行,是因為她有一個法國男友。
面對最后一種反應,李爾尼有點生氣:“為什么因為托馬是個法國人,整件事就在一些人看來變得這么古怪?大家總對我的男友是法國人這件事有很多‘偏見’,‘偏見’恰恰是促使我們做這件事的原因。能不能不驕不卑地去接受這個世界的不同?”對于旅途中結識的兩人而言,一直在旅途中,是他們最好的相愛方式。
搭便車去法國,在李爾尼看來,是旅行,更是“項目”。在創意圈知名的國內創意支持網站“點名時間”上,李爾尼早已發布了自己的計劃,以征集經費支持。她對記者算了筆賬,從成都到北京的機票兩張、穿越西伯利亞的火車票兩張、旅游保險兩份、相機三腳架一個、一個月的伙食費,再加機動費用,一共需要20800元。在征集到6000元時,李爾尼和托馬已經出發,目前,“點名時間”上的項目處于持續的狀態。“既然這是個項目,那么還包括行程結束后的視頻剪輯與整理書稿。”2013年9月,這是李爾尼給自己定下的出書時間。
對于審慎的潛在支持者而言,李爾尼的“簡歷”頗有說服力——她既在印度農場當過農民,也在以色列賣過畫,在丟失行李時用借來的煤油爐、不銹鋼飯盒煮過咖啡。但最打動人的,是她在“點名時間”項目描述里附上的圖片,那并不是到此一游的典型游客照,照片里,她和瑜伽修行者、公益組織志愿者在一起,每張照片下面都有她對相中人的采訪。“我為什么要旅行?因為世界不只是媒體給出的片段,不是新聞里短暫的幾分鐘報道,不是雜志里的幾頁照片。我要采訪在旅行中,在路上,在世界盡頭與我相遇的人,寫這個大大世界里小小的自由。”
考上法國北方美院聯合會的研究生后,李爾尼決定把自己的“旅行采訪事業”繼續到底。
生命萬歲
在“文藝”正變得略帶貶意的時代,李爾尼在朋友們看來是相當的文藝。讀藝術專業的李爾尼,是踴躍的創意市集賣家,她發起過成都藝術聯盟,同時也是自由撰稿人,更不必說她總是在旅行的路上。
李爾尼的性格中,有種滿不在乎的灑脫,這讓她總是能在想做什么的時候徑直去做,而不易受到各種聲音的左右。當她和男友的旅程作為一個項目,必須擺在公眾面前征集經費支持時,李爾尼把質疑的聲音看得很淡。即便是在獨自出游遭遇意外時,她依然可以在和路人合影時做鬼臉。“文藝不文藝,隨便吧,我有我的事要做。”
這不是一趟只為圖高興的旅行,在路上,李爾尼和男友的每一天都是繁忙而充實的,甚至有時候充實得有點過頭——因不準備沿途入住旅館,兩人需要在抵達每個“下一站”前,找到愿意接受兩人“蹭住”的當地人。用李爾尼的話來說:“只需要借他們家的沙發一夜。”與此同時,兩人還得一路拍攝紀錄片,用文字和影像紀錄沿途見聞。“我計劃用一年的時間,整理和編輯這些東西,最終集結為文字。”然而不時有突發事件打亂兩人的計劃,如事先聯系好的房主變卦,或者搭不到順風車。于是,兩人擠進住著102人的大帳篷對付了一夜,在路遇的陌生車主家對付了一夜……
有一次,搭不到車的兩人走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城,生病、曬傷,外加暴雨劈頭蓋臉。“那時我好想大哭一場啊!”李爾尼對記者說。然而就在絕望地等了5個小時后,一輛車突然停在她的面前,李爾尼迅速從痛苦里重生了,她立刻恢復成那個在照片里與陌生人一起做鬼臉的女孩。
長途旅行中的李爾尼坦言,經常會遇到“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就是很熱鬧”的場面。一群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在某個廣場上喝點小酒,用各種語言干杯,然后高聲呼喊:“老撾萬歲,中國萬歲,法國萬歲,以色列萬歲……生命萬歲!”遇見這些別人眼里的“瘋子”和“怪人”,是李爾尼旅程中的最大樂趣。
目前身在德國的李爾尼只能用手機上網發微博和郵件,每天睜眼便是出發。眼看著離目的地法國里爾越來越近,李爾尼說:“真想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