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農金”來得更猛烈些吧

出門在外，躲得開噪音，躲不開“農金”！

有一類讓你著魔的歌曲，被聽者“親切地”冠以“農金”（農業重金屬Agricultural Heavy Metal，是很多歌迷對我國部分通俗歌曲的戲稱。代表作：鳳凰傳奇的《月亮之上》、慕容曉曉的《愛情買賣》等）。“親切”這個詞包含很多復雜情緒，諧謔中透著曖昧，厭棄中不乏獵奇，在欲拒還迎與欲迎還拒這個狹小的縫隙里怡然徘徊，索然乏味又無法自拔——這倒是與“農業重金屬”相得益彰相映成趣興味相投情投意合。千萬別在這句話中添加頓號，要一口氣念下來，別留“氣口”，斷句對錯無所謂。對，就是這感覺！

如今我聽到龍貓組合的歌曲《漂亮的姑娘就要嫁人啦》的幾率遠比遇見婚禮車隊的機會要多，由此我相信這首歌很火，進而也領略了“農金”的霸道氣勢。若問如今最有生命力的流行音樂種類，我的回答無疑是“農業重金屬”，《漂亮的姑娘就要嫁人啦》就是當下不二之選。擱過去，如果我說《漂亮的姑娘就要嫁人啦》這類“農金”流行，只能證明我經常“深入民間”，生活圈子涉及城鄉結合部或農貿市場。現在，網上到處充斥，手機瘋狂下載，這一切首先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城鄉結合部的范圍絕對比我意識里或在地圖上看到的面積要大。

從音樂角度來說，“農金”一點兒都不復雜也不神秘。盡管很多媒體通稿上說歌曲融合中外很多時尚音樂元素，但如果從中抽離二人轉、二人臺、大秧歌、大神調等北方民間戲曲節奏和曲調，那么“農金”無疑就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啦。同時，“農金”風格也一點兒不稀奇，有關哥哥妹妹親親我我的調調在每個時代都有著頑強的生命力。

那么，“農金”所代表的世俗力量如今大行其道的原因究竟在哪兒呢？或許不同的人會給出不同的答案，但歌壇審美失衡卻往往是人們最容易忽略的一條重要原因，而失衡的根源是失去制衡。以前，排行榜、點歌臺的趨同審美會形成大眾音樂洪流，為了與此抗衡，很多樂評人或愛樂人會自行排列出自己心目中的十佳歌曲或專輯（平心而論，其中很多歌不甚好聽，或說流行性差），由此形成的小眾音樂也有著分庭抗禮的舞臺。制衡很重要，由此形成的對壘態勢讓港臺或說港臺式的流行音樂與鄉土流行歌一直有著各自的欣賞群體。如今這一制衡關系沒了，一方面是被日新月異的資訊傳播技術消解了，排行榜、點歌臺式微，每個手機都成了一個歌曲排行榜；另一方面則是乏力的創作才能徹底瓦解了藝術性（或說文學性）這座象牙塔。如今的流行歌曲，歌詞多數都已經直白、淺白到了翻白眼吐白沫兒胡言亂語語無倫次的地步（對，也別在這句話中添加頓號），相比之下，還不如“姑娘姑娘我就要嫁人啦，可是我的心里依然愛著他……”來得實在又實惠，至少能聽明白歌詞吧。

讓“農金”來得更猛烈些吧，如今我只能好這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