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 北
現在。想說
昨夜那場大雨,大于我們的
距離。肆虐的雨幕將要說的話分開
赫然便看見一條大蛇
大于潛在的恐懼和思戀,也大于
你的幽怨。哦,是的
該怎樣去大于
你那一直帶著猶疑的擔憂
內心正在妥協,此刻
有一雙手松開。它不能肯定
是松開重量,抑或心情
在夜,在雨,說
是否好?是否看重自己身體
不讓它減掉骨頭。
我反復判斷草、星星與洞穴
被創造的愛的圖案
如此粗魯
我沒變。我在這。我不擔待
所求,所夢,所有一切的可能
如果傾慕也是一種教育
讓你忘卻形狀、波浪、震顫
如果深邃可以被溺愛
讓你忘卻生硬、昏睡、狂躁
我愿意下一帖中藥
讓鏡子逃離自戀
讓粉墻消失孤僻
帶我回家吧
我是你房間的一員非法分子
去憎恨秋天
……然后大地將燃燒殆盡
小女孩在河邊手握著蛇
風刮起所有將要離開的胡子
在一面漆黑的鏡子面前
你輕輕撩起衣袍
大地。只有枯瘦的大地
在胸腔悄聲哭泣
似魚骨
靈魂的空骨架
比月光粗糙
比水樊籠
風握在手上
把人放入天空
無法靠近的寂寥啊
秋天如病婦怪笑
睡眠的瓜自心坎滴落
此后再沒什么歲月
比發覺秋天尖細的紅鞋
更令人發顫
如果沒有回應
請為我高興
世界都在為此沉睡
我的手觸及夢的骨頭
消瘦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小神
我的吻屬于它
它要我的抱怨——獨自遺落海洋的
清晰而明確的淡菜
哦,它盛開時我是如此癡情愛它
當它閉合,世界也關閉了大門
我站立的位置
此刻輕易就可以吻到你的臉頰
像兩張發燙的電影票
互相親吻男女主角
只是你躲在夢境不愿出來
世界為此也略微傾斜
像需要傾聽什么
更像耳語——
當雨天封閉了所有出路
我們找到僅存的一瓶紅酒
在夜里一口飲盡